书城文化水浒黑白绰号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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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张天师

张天师,民间传说的捉鬼专业户,他在《水浒》里定位是很高的。

请看张天师,皇帝还特派天使奉丹诏星夜前往江西龙虎山,请他上开封府补禳瘟疫。登台修设罗天大醮,也是他名利兼收的副业。

张天师,姓张的天师,在中华大地,就此一家,别无分号。

天师,原词出自《庄子·徐无鬼》,说黄帝会见襄城童子,“黄帝再拜稽首,称天师而退”。传为东汉于吉《太平经》,也有“今天师为王者开辟太平之阶路,太平之真经出”(卷三十五)。但当时还未出现道教,所以天师也只是泛词。

天师成为专用名词的发明者是东汉张道陵。“张道陵病疟,于丘社中,得咒神术书,遂解使鬼法。入鹤鸣山,自称天师”。他的孙子张鲁据汉中继续传播。张鲁儿子张盛在龙虎山安居,开始称他那开山祖师爷为“正一天师”,是为第一代天师,他自己是第四代天师,子孙嫡传的也是“天师”。

北宋王朝君臣确实非常礼遇张天师。所谓“从宋以来,龙虎山张氏始专其名,国家崇宠,俾之世袭,或范金为印,刻玉为简,以赐之,典礼优异”(程穆衡《水浒传注略》)。但有宋一代,从未有封为“张天师”的。此回小说所请张天师,实名张乾曜,赐号澄素先生。明于慎行说,“至宋真宗之世,赐其裔信州道士张正随号真静先生,以后,继世子孙,皆有赐号,此龙虎山封号所由始。原其所以,盖因天书、符命之兴,粉饰道教,诞惑四海,王钦若为之奏立授箓院及上清观,历代相沿,遂为成典,而不察其由,亦惑之甚者矣”(《谷山笔麈》卷十七)。按,天师正式为皇帝赐号,乃始于元代。“元命道士张宗演为嗣汉天师演道灵应冲和真人,命百官郊劳,待以客礼,此天师之号所由起也”(同上)。

有明一代,张天师只能称张真人。这是朱元璋规定的。明郑晓说,“张正常者,世贵溪人。我兵取江西,正常以天师四十二代孙,号正一主教天师。遣人朝见,正常以屡朝京师。洪武初,上谓群臣曰:‘天至尊,岂有师?以此为号,甚亵渎。’遂革旧号,号真人”(《今言》卷四)。由此有明一代,所谓张天师,乃称张真人。而至清乾隆时,却又革去“真人”封号,官阶也由原二品降为五品,但民间仍习惯称“张天师”。

张道陵的后裔,宋封先生,元封天师,明封真人,清朝二百年,什么都不是。由此或可佐证,这段《水浒》文字确出自元时人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