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百城百战解放战争系列:解放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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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向保北进军(9)

你知道长篇小说《长城内外》中的“钢铁第一营”吗?你知道著名作家魏巍的长篇小说《东方》里的主人公一级战斗英雄郭连长在朝鲜战场上带领一个连打垮美国“华盛顿开国第一师”的故事吗?你从电影里从小说中从人们口耳相传的故事中看到听到的这些艺术形象并不是作家的虚构,他们先后出自一支英雄的部队,这就是后来隶属于北京军区的二十三团。

原北京军区炮兵司令员张英辉。曾在三纵八旅二十三团当过团长,他说,我们团以“钢铁营”为代表的3个营个个有大功,连队也没有几个没有大功的。仅解放战争时期,就涌现出了2265个英雄集体和1万多名功臣模范人物。

二十三团是八旅中很能打的一个团,八旅是三纵很能打的主力旅之一,三纵是晋察冀很能打的主力纵队。1949年北平和平解放后,三纵打完太原,跟着彭德怀往西北进军,行程万里,一直打到了宁夏。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后。这支英雄的部队归建北京军区,至今,它依然是北京军区的主力部队。

这一支诞生在冀中平原上的有着光荣历史的部队,故事很多。

七七事变后,日本侵略军把他们“大东亚战争的兵站基地”放在了冀中平原。那是一块宝地,盛产粮棉,有4条铁路在那里通过,沟通着周围的北平、天津、石家庄、保定几个大中城市,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延安一直关注着被日本侵略军铁蹄践踏下的冀中平原,决定派在中央军委教导团担任团长的孟庆山等几名同志去那里开辟敌后抗日根据地。临走,毛主席对孟庆山说,现在全国抗战已经开始,中央派你们到敌后去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于是,1937年12月,由老红军孟庆山任司令员的河北游击军成立,很快又充实了一批延安来的红军骨干,编成了主力团。以后,几经改编,成了远近闻名的野八旅。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二十三团一直战斗在“出门登公路,抬头见岗楼”的冀中平原。他们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经受着血与火的考验,在解放战争中,他们南下正太,三战保北,是一支钢铁部队。解放战争中攻打第一座大城市石家庄,团长张英辉指挥全团最先冲进堡垒般的石家庄,被三纵队授予“大功团”的称号。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将帅名录》中,是这样记载的:

张英辉,1913年出生,江西兴国县人,1930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2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34年转入中国共产党。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政治部保卫队勤务员,南路军独立团班长,红七军军部电话员、班长、排长,军委机要科译电员、第四局管理员。参加了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一一五师独立团排长、连政治指导员,晋察冀军区第一军分区一团副营长,警卫营营长,易县支队支队长,冀中军区第九分区二十四团团长。解放战争时期,任晋察冀军区第三纵队八旅三十七团、二十三团团长、副旅长、第七旅旅长。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第十九兵团师长,中国人民志愿军师长,解放军副军长、军长,北京军区炮兵司令员。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张英辉,实在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老头,走在大街上,人们绝想不到他是一个战功卓著的将军。他是一位名符其实从战士起步成长为将军的。

在他手下,3个营个个是功臣营。

三营是攻坚固城的“英雄营”,二营是解放石家庄的“特功营”,一营更是闻名全军的“钢铁第一营”。至今,在易县西北角的南山上还有一块和狼牙山五壮士纪念碑遥相辉映的“钢铁第一营”的纪念碑。

那是在张家口撤退之后,敌人初次进犯易县失败,集结了10个团的兵力,再一次向易县进攻,想把晋察冀解放区分割成南北两部分。一夜激战之后,上级命令一营和另一支部队插向敌侧后的刘家沟,分散敌人的火力,以便主力各个歼灭敌人。 刘家沟,是个只有100多人的小村庄,四面平地,无一处险可守,加上另一支部队也应该穿插却没有穿插进来,就更增加了一营的压力。天亮后,敌人2个团3000多人加上坦克、大炮、飞机从四面包围了刘家沟。而第一营一个人一个人数过去,只有440人。

打到最后,一营只剩下一个小院子,营长朱彪三次负伤,指挥战士占住了小院子的四个角,机枪这里打几下,那里打几下,就这么坚持着。

一场恶仗。

26岁的营长朱彪和教导员曹良简单商量了一下,命各连乘敌人炮火还未展开立即构筑工事,同时派通信员去团部报告。通信员刚一冲出去,就倒在敌人的炮火下。朱彪对各连长说:我们只有独立打这场恶仗了。不管有多大的牺牲,我们都要坚守阵地,为主力歼灭敌人创造条件。

有我们在,就有阵地在!

第一营是个很有战斗力的部队,在抗日战争时期就歼灭过被夸耀为“赫赫战果”的日军秀雄小队。攻打大同外围要点南大庙,他们保证4个小时解决战斗,结果只用了2个小时就结束了战斗,300多敌人倒在他们的刺刀下。

到了中午12点,第一营已经打退了敌人天上地上联合的两次进攻,第三次进攻由气势汹汹的坦克在前面开路,后面是美制的大炮压阵,天上是飞机轰炸。顿时,这个小小的村庄就淹在一片火海之中。第一营依托的村沿阵地被摧毁了,为了防止敌人分割包围,朱彪指挥各连边战边退,集中到村子里。战士利用房屋院落的有利地形,与敌人进行拼杀。

直到村子里所有的房子全部塌成瓦砾,伤亡的官兵越来越多,弹药却越来越少,第一营召开了第二次干部会,有的人主张突围。营长朱彪说:我说不能突围,上级给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我们插进来吸引敌人的兵力,现在我们已经拖住了两个团的兵力,只要坚守下去,就给主力创造了歼灭敌人的有利条件。

别看敌人现在猖狂,天一黑就是我们的世界了。教导员曹良说:现在情况紧急,每个党员,每个干部,都要机智勇敢,坚守岗位。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我们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要坚守阵地。全营集中到村南边南北相对的两座小院里。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一串一串的炮弹在小院里爆炸,弹坑累累。院墙被打得像马蜂窝。终于,一发炮弹炸毁了一段围墙,敌人嗷嗷叫着冲了进来。曹良带领十多个战士把敌人打了出去。这时,南边的围墙也炸开了好几个口子,负伤和牺牲的战士越来越多,三连指导员牺牲了。一连指导员头部负了重伤、绷带几乎遮住了眼睛,营长朱彪的胳膊腿上都被弹片洞穿了,他们仍然坚持指挥战斗。营部机枪排的弹药手王福全和班长孙长武,用全营仅剩下的惟一的一挺九二重机枪向敌人猛扫,突然撞针断了,敌人趁机涌上来,班长孙长武拿起手榴弹向敌人扔去。机枪手王福全跳到一位重伤员身边拿枪。已经陷入昏迷的重伤员半睁开眼说,不,我还能,挣扎着站起来一下子又跌倒了。

这时候,全营能够参加战斗的只有23个人了。战士们跑动着,一个人守好几个枪眼,战士们都觉察到今天就是光荣的日子了,都在做着牺牲的准备。教导员曹良把所有的文件、战地日记全部烧掉,战士们也把平时舍不得用的津贴费撕得粉碎。没有人用的枪支都集中堆在柴堆上,能动的重伤员爬到柴堆处躺下,准备和枪支一起同归于尽。在这最后的关头,几处负伤拄拐杖指挥战斗的营长朱彪和左眼被弹片击中的教导员曹良商量,提出了政治动员口号,“今天是为革命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日子,每个伤员重新拿起武器来!要坚守阵地,完成任务!”

躺着的重伤员,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重新投入了战斗,胳膊负伤的同志,两个人合作,共用一枝枪射击。机枪手姚秋亮两次负伤,胸部流着鲜血,还打倒了20多个敌人。班长王成群左手负伤,重新拿起武器,九枪打死了九个敌人。卫生员张文和也拿枪投入了战斗。天彻底黑了,村外传来激动人心的冲锋号声,接着是猛烈的枪声。战士们欢呼起来:我们的部队来了,冲啊!

团长张英辉走到朱彪和曹良的担架前,紧紧握住他们的手说:

你们打得很好,你们拖住了敌人,胜利完成了任务。

纵队司令员杨成武将一面绣着“钢铁第一营”的旗帜授给了一营。

晋察冀军区通令表彰,号召全区部队向第一营学习。《晋察冀日报》发表消息:“钢铁第一营”以寡敌众,死守阵地气壮山河。

如今,“钢铁第一营”的营长朱彪从天津警备区副司令员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在天津离职休息,人们仍然请他讲“钢铁第一营”的故事。

八旅旅长宋玉琳,战斗经验丰富,是参加长征的老红军。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曾任北京军区副司令员。

引出清风店胜利的那场保北战斗,三纵扮演的是守株待兔的角色,八旅全力等着二纵佯攻徐水引来救援的敌人。阻援阵地位于平汉铁路和公路的两侧,是敌人交通运输的主要干线及护卫的重要地段。地形平坦,而且在铁路两侧,挖有两道宽十几米深四五米的护路沟,便于敌人机动与展开,因此铁路两侧是敌人进攻的重点。

宋玉琳召集了战前的作战会议,然后和营以上干部到阵地看了地形。刚收割过庄稼的保北平原,一望多少里,要在这样的地形上阻击,必须具有纵深梯次的坚固的防御战线,一道两道根本不行,必须多。这样,八旅从前沿到纵深构筑了三四道防线,每一条防线都以交通壕相连接,形成环形的纵深梯次的网状防御工事。原则是避开较大明显的目标,在村外地形一般较低较隐蔽的地方,以防敌人火力的摧毁。

根据防御作战的激烈性和复杂性,还要修筑备用工事,以防敌人突破后可以迅速转移,同时还可以从不同的方向给敌人以攻击。宋玉琳说,我们边勘察边部署兵力,配置火力,边构筑阵地,反复了多次,不断补充和完善防御体系。

15日开始交锋。第一天的战斗,敌人是试探性的,想以此侦察一番。第二天,加强了攻势,二十三团团长张英辉在对敌人猛烈攻击的同时,组织了2个连实施反击,与敌人在阵地前展开了白刃战。这一着出乎敌人意料,直打得敌人把嚎叫声传到几里以外,狼狈丢下几百具尸体。第三天,徐水更加告急,敌人狗急跳墙,凶了,由3个团增加到7个团,炮弹打得阵地成了一片火海。整个阵地什么也看不清。

正在形成相持状态时,罗历戎出来了。

离休前担任中华人民共和国铁道部副部长的李轩,那时是二十三团政治处主任,他回忆说,保北阻击战前,我们在固城打了3天,往北拉,拉到平西山上,因为国民党要扫荡平西,我们阻击了一下,又往南拉。队伍一天行军了100多里,一下拉到了保定西南,拉得够呛。这就开始了保北阻击战。

当年二十四团一营二连战士田玉生,解放后曾在北京军区物资部工作,以后转业到了地方,离休前担任北京市磷肥公司副经理。他是1947年6月入伍的,保北阻击战时还是个新兵。这个大个子说打保北是他打的第一仗,保北那一仗缴获多,后勤民兵一个劲儿往上运弹药。

以前好多新兵当了好长时间还轮不到一枝枪,田玉生运气好,一去就给发了个三八大盖,日式武器,还给发了100发子弹。田玉生说打枪好学,一看,挺简单,就是打准打不准不知道。班长说不能随便打,确有把握才能放枪。练了三天兵,就上了战场。什么也不懂,就会打个枪。一仗下来就成老兵了。

田玉生记得他们正在打保北的徐水固城,快打下漕河了,命令突变,让撤出战斗,说有新任务,打阻击。田玉生说他们连在铁道边上,打得特别激烈,下来一个连才剩了14个人。

敌人全是美式装备,坦克几次把我们突破,副团长朱彪,就是那个“钢铁第一营”的营长,差一点没当俘虏。副团长朱彪带着一营在小李村,敌人突破小李村时,把二连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