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影吃了一惊,急站起身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独步继续前行,向她走近,漫不经心地道:“我自然是来看你的。上次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今日不如继续叙旧。”
陈月影后退几步,道:“我跟你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云独步淡淡一笑,“好,那就不用说话,只做事就行了。”忽欺身而前,已制住了她的穴道。
陈月影急道:“你……”谁知她刚一开口,云独步已迅疾伸手,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口中,然后轻轻一托她的下颌,猝不及防之下,那颗药丸早已被她吞了下去。
陈月影面色微变,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云独步却不回答,忽一伸手,已将她抱起,走到床前。
陈月影这一惊非同小可,颤声道:“放开我!否则我要喊人来了。”
“顾长老外出办事,最快明日才能回来,其他人我已命他们有多远走多远,不会有人进来。”云独步一笑,将她放在了床上。
陈月影面色苍白,怒视了他,心中虽十分害怕,却没有再开口。
云独步轻轻在床沿坐下,见她瞪住了自己,不由又是一笑:“再问你一次,掌教敕令在哪里?”
陈月影紧咬下唇,不肯回答。
“你这倔强的坏脾气如果不改,总有一天会后悔。”云独步不以为意,伸手将她额头的乱发轻轻拢到一边,手指顺带着抚过她的面颊,见她眸中现出惊惧之色,这才满意地笑道,“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后悔了吧?”
如果可以动的话,陈月影真想把他的手跺下来,可惜做不到,她只有瞪住了他,用目光表达自己的愤怒。
云独步凝视着她,脸上笑容慢慢敛去,终于淡淡道:“你越是用这种眼神望着我,我就越是想……”忽一伸手,已将她抱在怀中,自己也挤上床来。
陈月影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你……”
却觉身后的男子已轻轻将自己扶起,在耳边低声笑道:“放心,我虽然喜欢乘人之危,却也不喜欢在这样的地方。”
陈月影面红过耳,怒道:“卑鄙无耻!”
云独步冷笑两声,道:“从你认识我的第一天起,已经知道我是个卑鄙无耻的人了。”说着,轻轻在她背上按了两按。
陈月影道:“你做什么?”
只听云独步的声音已沉静下来,道:“听说屈教主以独门手法在你身上施加了禁制,究竟是哪几个穴道?”
陈月影怔了一怔,不解其意,一时无法回答。
云独步却忽又凑到她的耳畔,淡淡道:“你若不说,我只有自己一个个穴位摸来试试了。”
陈月影急道:“肺俞、厥阴俞、心俞、肾俞、命门、志室。”她怕云独步借机轻薄,这才一口气说出这六个穴位名称。
云独步微笑道:“你总算变聪明了。”手掌已抵在她背部肺俞穴之上,暗运内力,缓缓输入她的体内。
陈月影察觉他竟是在帮自己冲开禁制,不由奇道:“你……你为什么……”
“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是要助你登上教主之位的人。你本来要去的是青州,想见的人叫做莫池言,对不对?”
陈月影心中大为震惊,半晌才道:“你与他们是何关系?”
云独步淡淡道:“等你能逃出这里时,再问也不迟。屈教主手法刁钻、功力深厚,你与我合力,或许能够解开他所施的禁制。时间不多,若是顾长老回来,下次不知要到何时才再有机会。”说着,已解开她的穴道。
陈月影虽不知他帮自己是出于好意还是另有所图,但眼下无暇细究,于是静心运气,同他的内力合为一处,试图冲开被屈放华以重手法制住的肺俞穴。
云独步所言不虚,即使两人合力,短时间内也无法将屈放华所施的禁制冲开,过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解开肺俞穴。察觉到肺俞穴的禁制已解,云独步毫不迟疑,手掌已略向下移,又按在陈月影厥阴俞穴上。如此重复,仅是要解开这几六处穴道,已用去半日时间。
最后只剩下命门、志室二穴,它们的位置已靠近腰间,云独步双掌轻轻按在这两个穴位之上,只觉她腰肢纤细、柔若无骨,心中不禁一荡,呼吸也略现紊乱。正自心猿意马,忽觉察门外有隐隐的脚步之声,他吃了一惊,难道是顾锦城已及时赶回?
上次自己趁他不在擅入刑堂,已被他撞见,这次若找不到好借口,恐怕更会惹他怀疑。云独步微皱了皱眉,忽一翻身,已将陈月影压在身下。陈月影一惊之下,张口欲呼,云独步却已伸手掩住她口,低声道:“有人来了。”
陈月影不禁一呆,侧耳细听,果然发觉有极轻的脚步声已到了门前。她只顾倾听,冷不防间云独步已重重吻上她的唇,同时竟开始解她的衣带。一时间陈月影无暇分辨他究竟是不是在演戏,只是下意识地用力挣扎。
“住手!”
果然是顾锦城的声音,陈月影略松一口气,却觉云独步的动作并未停下,反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她情急之下,用力一咬,云独步这才猛地仰头,唇上已现出血痕。他眸中却现出淡淡的笑意,轻轻一纵,飘然落地。陈月影也急急起身,见顾锦城和云独步都望着自己,面上一红,忙背过身去整理衣衫,忽觉衣袋中已多了一个小瓶,想必是刚才云独步塞给自己的。
顾锦城面色铁青,向云独步望了一眼,冷冷道:“跟我出来。”当先走出门去。
云独步微微冷笑,随他走出。
听得两人的脚步声远去,陈月影这才取出小瓶,打开看时,里面却是十来粒药丸,跟刚才云独步塞入自己口中的很是相似,放在掌心轻嗅,能分辨出好几种珍贵药材的味道,看来应该是疗伤的灵药。
如此看来,云独步所说的要救自己,并不是说说而已。但是……
想到适才的情景,就算是为了掩人耳目,未免也太过分了。
陈月影面上红潮未褪,呆立原地,心中一时纷乱如麻。
* * *
顾锦城带云独步走到无人处,这才停步,转身冷冷道:“云独步,你究竟有何企图?”
云独步微微一笑,道:“我有何企图?顾长老刚才不是看得很清楚?”
顾锦城冷哼一声:“外面有成千上万的女人,为何偏偏要到刑堂惹是生非?”
“越是有毒带刺的花,就越是美丽;越是难以驯服的烈马,就越是好马。这个道理,顾长老难道没有听说过?”云独步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淡淡开口。
顾锦城凝视着他,半晌才道:“不论你有何居心,我警告你,她是教主交托给我的重犯,今日之事,我不想再有下一次。”
云独步冷笑道:“既然是重犯,迟早都难逃一死。我想让她在临死之前,多体会几件人生必须经历的事情,又有何不妥?”
顾锦城眸中现出怒意,道:“竟将卑鄙无耻的行为说得理直气壮,云独步,以后绝不允许你在刑堂出入,快滚!”
云独步紧盯住他,冷冷道:“你的行为跟我的行为又有何区别?同样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去伤害他人,以折磨别人的肉体和精神为乐。说到残忍和卑鄙无耻,你丝毫不在我之下。”说完这句话,他不待顾锦城开口,已转身向前走去。
顾锦城心头微震,呆在当地,直到云独步已走出数步,他这才猛地惊醒,忽又开口道:“是不是因为古斜阳?”
云独步停下脚步,半晌才道:“你说什么?”
顾锦城冷冷道:“是不是因为她是古斜阳心爱的女子,你才会如此对待她?”
云独步唇角微微一动,现出一个有些冷酷的笑容,缓缓转过身来,凝视了顾锦城,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顾锦城紧盯着他,冷冷道:“你一直对古斜阳心怀不满,既然知道他对陈月影有仰慕之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能够打击他的机会。”
云独步淡淡一笑,道:“顾长老,这不过是你的猜测。更何况,屈教主对古斜阳一直照顾有加,古斜阳又怎会仰慕一个与圣教为敌的女子,做出背叛教主的事情?”
顾锦城默然不语,良久,才冷冷开口:“从今日开始,除非奉教主之命,否则你绝不可踏入刑堂一步。”说完,他已毅然转身,向前走去。
云独步伫立原地,望着顾锦城的背影,心中却想着他所说的话。
是不是因为古斜阳?虽然自己对此立即加以否认,但内心深处却知道,顾锦城所说的没有错。若不是因为知道古斜阳与陈月影的关系,自己对她的兴趣未必有现在这么浓,更不会一心想着要把她自古斜阳的手中夺走。
然而,却也不是完全因为古斜阳。
适才将她压在身下亲吻的时候,原本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演给顾锦城看的一场戏,却在她的挣扎反抗间激起心底最原始的渴望,令得他在那一刻迷失了自我,忘记了一切。
轻摸了摸唇上的伤口,云独步面上却现出一缕笑意。
看来,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古斜阳,这一次他都非得到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