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漆黑无声。
“初阳,做我妻子。”这句话,还在初阳的脑海里不断盘旋。她是喜欢易之的,毋庸置疑,但她无法解开心结,不明白男人既然喜欢自己又为何强迫心爱的女人做不愿意做的事。
易之害怕初阳生气,抱着她不忍放开。“初阳,我知道错了。”易之把头埋进初阳的发里,像个犯错的小孩,无辜的想让对方原谅。
“易之。”
“嗯?”
“不要忘记你应该做的事。”
“我没有忘,也不敢忘。可是我更忘不了你,自看你第一眼起,我就没法忘却。报仇此去,若是成功,我便登基为皇,到那时我必让你享尽这世间的荣华……”
初阳转过身,怒气已渐渐消去,她的手指轻抚易之的头发,让他不再说下去。“易之,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我需要的是你,是你。”
易之黯然,面前的这条路,怎么走,都没法陪她风雨同行,若是入主东庭,他日必当腥风雨,怎保初阳一世安宁;若是败,叔父自当不会放过他,逃走天涯,连一份安定的生活都无法给予初阳。
见易之不再言语,初阳轻柔的双手环绕他的腰间,给与他最安稳的怀抱与信任。
易之愕然,“初阳,你……不怪我了吗?”
“怪你什么?”
“我刚才……那么冲动……”
“可你医好了我的心病。”
“我……”
“易之,能有君心如此,我已足够。”
——能有君心如此,我已足够。
这句话,很多年后李易之再想起来时,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他几多猜忌,陷害,将她推入火坑,不理智的报复让这段感情破裂到无可挽救。而沈初阳却不明白,君心昨日如镜,澄明可鉴,转而却变,让自己不再轻易相信感情。
后半夜的寒冷,让初阳难以入睡。侧身看见熟睡的李易之,心生恻隐。
轻轻的抚上少年单纯的脸庞,“易之。”初阳喃喃自语,“李易之,我薛初阳选择你,此生亦不会后悔。”
假寐的李易之不敢做声,怕露了破绽,但他却很清晰的听见初阳口中说出的名字,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姓。
她说,我薛。是薛,而非盛。
一晚无眠,次日醒来,却发现初阳不在身边,而鼻边却传来粥米的香味。
“易之,快来吃早饭。”是初阳的声音,只见她在厨房内忙的不可开交。
“初阳,你什么时候愿意起来做早饭了,往日里我和师傅去练功,你可是睡到日上三竿啊。”
初阳砸了一个包子过来,烫的易之呲牙咧嘴,“唉呀,烫死我了。”
“叫你不好好说话。”初阳嘟起嘴,清晨里分外可人。易之看的心动,拿起包子啃了一口。
“好吃么?”
“嗯,咱初阳做的能不好吃嘛?”易之一脸灿烂的笑,懵懂的脸迎上清晨里明媚的光,前额的碎发凌乱,却也遮不住一张俊秀的脸。
“过几日师傅就回来了,我得回山里练功,只能少陪你了。”易之吃完包子,坐在床沿,故作委屈的说。
“是该练功了,这么多天你都陪着我,莫要误了习武。”转过身为易之盛粥。“起来吧,喝点粥。”
易之耍赖道:“那你给我穿衣服,我才肯起来。”
初阳笑笑,满脸怜惜,放下盛满的粥碗,走向易之。易之忽的抱住她,“初阳,我好幸福。”
“我也是。”
——我好幸福。
——我也是。
这段对话,可惜在今后无数的误解中泯灭成支离破碎的回忆。眼泪滴滴落下,伊人回眸,已是有缘无份。
今生多少叹息蹉跎年月,斑驳沧海桑田。而此时的我们只想相爱,忘记所有的仇恨,冲破一切的枷锁,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都,重要。
冬日的寒冷终被天地万物萌发的生机所冲破,江南这个做泷泽的小镇也开始闹腾起来,春意盎然,一切欣欣向荣,似乎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在萌发,然,危机也开始慢慢爆发。
沈端临此去京中,安排事宜,但到底是何事需要如此隐秘?
为前朝皇子的李易之,面对昔家山河破碎,他手中又有多少把握重建王朝,击败篡位者。
初阳本是姓薛,又何故隐瞒身世,潜伏李易之身边,她又是受何人所指使?
谜底的揭晓,却又是怎样的不堪。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