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15日,在我的生日那天,我和故事里的女主人翁杜方君结束了十年的恋爱长跑,终成眷属。这一举动使身边朋友有了信仰。
表演系一定是很特别的系,至少系里的学生都挺好看,好看的男男女女天天混在一起,今天,他成了她的爸爸,明天,她成了他的甜蜜恋人,后天,大家一起远赴原始森林,完成一项惊险刺激的任务。表演系的人天天都在“过家家”。好的表演应该“走心”,也就是说演的时候要往心里去,这样才演得真实,那么,常常进行心灵的碰撞,也难免撞出火花,特别是爱情的火花。在这本书里,我只是呈现了表演系人的生活,不试图讲什么道理。这些人很不容易,遇到许多挫折,成功艰难,需要机遇,但任何行业都一样。
写小说是很个人化的过程,许多作者的小秘密小心思被公之于众,然后有人共鸣,有人喜欢。这种感觉也很奇妙,因为芸芸众生的小秘密小心思多如牛毛,只有极少数能被记录下来,其他的全都灰飞烟灭了。所以作者很幸福。
这本书的主人公之一甄晓同志,是一个让人爱恨交加的人,得知我出书,并且把他写了进去,他就翻眼睛,意思是稿费也有他的一份。并且,和我谈笑风生的时候经常会突然停顿下来,表情全部收起,认真地说:“刚才我给你说的这件事,你可以写进下一本书里!”弄得我哭笑不得。这本书的故事节点大约在2:5年,此后又过了六年,发生了许多新事,我想,荟萃一下,又是一本适宜在睡前、如厕、坐地铁时阅读的好书。
表演系无悔
张旭(中国电影股份有限公司电影策划)
这部名为《表演系》的小说当然是写了表演系的故事,许多都是真人真事,这种文学形式也允许我创作,也有编造的成分,但大体都是可能发生或者会发生的事情。大家看了小说,基本上也就是活脱脱看了表演系的具体情况,宛如表演教室、宿舍、操场等地架设了监控探头,你们坐在监视器后面看。不过,跳出这部小说,要正经说一些其他的感受,也是有必要的。
表演系毕业已有七年,时至今日,恍如昨日;又觉得很久远,像一生一世。那个时候,每年的寒暑假好像总也过不完,老师也是频繁地更换,作业一个接一个地交,和女朋友一次又一次地在火车站台分别,每次都很惆怅。我现在住得离学校不远,学校的东西总归便宜,特别是食物更便宜,在国产食品质量普遍惹人愤怒的情况下,学校里的东西就像学校本身一样,也相对纯洁。因此我时常会回到这个校园,有时是下了地铁徒步进去,有时会开车进去,总会看到青春的身影,每年都在变换,连师妹的师妹的师妹都毕业了,时间不经用,让我很恍惚。
言归正传,话说中国每年有数万人报考表演系,有数十万人动过学表演的念头,这期间牵涉到的考生家人、艺考辅导老师等人更是无数。一些非艺术类大学也配置了表演专业,那些为艺考而建立的辅导学校也雨后春笋般矗立起来并且发了财,连一些幼儿园和早教中心也开设了儿童表演班。每年春节前后,总会在各大娱乐媒体的平台上看到表演系考试的新闻,考试分为初试、复试、三试和文化课考试(高考),层层选拔,看榜时有人欣喜若狂,有人痛哭流涕,实在是不免让人想到当年残酷的科举考试,担心也有人像范进中举后疯掉。
为什么学表演呢?大家基本在考前不会说:“我要成为表演艺术家!”有一个更实在、更简短的理由:出名。有名就有利,影视圈投资的配置一边倒地偏向了演员,他们拿走了相当大的比例,常使制片方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情况全世界都如此,曾制作过《沉默的羔羊》及《飞越疯人院》等影片的好莱坞功成名就的制片人麦克?麦德沃说道:“明星们在事前事后索取甚多,增加了预算,减少了制片公司的利润,这使新投资者们对投拍电影望而却步。”但他又同时提到一个故事:“有一位女演员叫作玛丽莲?梦露,她总是迟到,她从来记不住自己的台词,她就是个讨厌鬼。我的姑妈米莉是位窈窕淑女,如果让她来演电影,她肯定会准时到场,也会牢牢记住自己的台词。为什么好莱坞的每个人都想跟玛丽莲?梦露合作而不是我的姑妈米莉?因为没人去电影院看我姑妈,但人人都会去看玛丽莲?梦露。”制片公司不得不买他们的账。名人的感受当然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出名后,他们拍一则广告,耗时一天,进账成百上千万。很显然,学表演的人们大部分都是冲着当明星去的。
我在表演系毕业后,迄今为止,也算见识了一二百名各艺术类高校表演系的学生,没有一人声称后悔读这个专业的,他们更多的是对自己在这个专业里浸淫的懵懂年华追忆不已。年轻貌美的男女从军训开始厮混一处,个个古灵精怪,天天过家家,从道具间找出各类奇怪物品,捯饬一番,化为创作工具,在教室里建间屋子,搭个树林,弄片沙漠,然后和搭档一起把人弄笑弄哭,本来就是玩儿,还被人冠以搞艺术。试问天下还有此等美差吗?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人的本性是害怕“当众孤独”的,中国人恐怕加个“更”字。不少人考进表演系都是无心插柳,他们先前并不一定常常活跃在众人面前。而表演的第一课就是要押到人前示众,要让你打碎原先禁锢自己的壳,解放自己,让自己变成一个可供修饰的演员。这一过程是很有意义的,这也就是现在许多院校和公司愿意开设表演方面的课程的原因。许多行业,诸如教师、公关、销售人员等,都牵涉到一个与人交往的问题,在某种情况下,这种交往并不是完全直率的,它掺有表演的成分。一个内向的人,极其容易在人际交往中不自信,这种不自信引发了他所传达的内容的不可靠感,势必对业务往来造成不利影响。
如果你接受过表演训练,并由此解放了天性,这种交流工作要容易得多。我自己就是个例子,在中学时,是个书呆子,恨不得上午四节课都钉在座位上翻书看,根本不离开座位,与人的交往也极为腼腆,凡事放不开,以至于高三那年父亲让我去他一个朋友公司的公关部实习,借此锻炼,结果效果也十分有限,还进一步使我意识到自己的内向性格,变得自卑。后来上表演系,纯属意外,在此不赘述。很难想象我这么一个人后来居然在班里常常扮演喜剧的角色,让台下的师生乐不可支,在舞台上的某些瞬间,我觉得自己像是主宰世界的王。这种自信力的回归,应当归功于大一开始不久的解放天性练习,让我破除了禁锢,释放了能量,让我知道,凭着我的这个躯壳和坚定的信心是可以影响别人的。
还有一层意思,在学习表演的过程中,我们往往会变得多才多艺。不管未来是否从事了表演,即便你改行,也一定会在你的单位和集体里面成为一个引人注目的人,除了活泼开朗、便于沟通交流的个性之外,单位里的各种文娱表演活动你也会成为佼佼者,成为一个容易被他人所辨识的人,这也是极其有利于展开日常工作的。
当然,作为一名准备学习表演的人来说,有一点是需要明确的:要做演员。学以致用是每个学子的基本诉求,但和其他专业的学生一样,这只是最高理想,不可能人人都实现。就拿我们班的情况来看,总共二十三名同学,其中有五人目前还从事着演员工作(包括影视演员、舞台剧演员)。另外一些人分别成为了导演、教师、主持人、影视策划人员。个别人完全改行了,例如有人做了公关公司的活动执行者,还有成为摄影师的。大家基本围绕着电影、电视、舞台等与艺术相关的领域各自努力着。这样的结果也不坏,因为表演专业的学习,对以上行业均是很有帮助的。
但是,我也不得不说明一点,表演系毕业的学生们,往往落差格外巨大,当你默默无闻甚至饥肠辘辘时,看到其他同学出名攫利风光无限。你蜷缩在一个黑暗狭小的屋子里,在电视机前看到你的同学扮演光鲜靓丽的角色,新闻发布会时无数记者簇拥上来,镁光灯闪成一片。这种落差是肯定会发生的,每一个班级都会遇到。演员出名除了你的充分准备,还需要机遇,就像彩票中奖一样捉摸不定。我们也需承受这种痛苦。
我们还需明白一点,如果你的确不是这块料,我是说从外形、气质、性格、表演素质等方面不靠谱的话,一定不要学这门专业,因为我们都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人世间最悲催的事情之一就是做自己不适合做的事。我说这话,也是说给家长听,现在有许多家长不惜耗费巨大财力物力人力,一门心思要把孩子送到表演院校上学,期待孩子变成大明星光宗耀祖。但如果你不适合,一切都是浮云,不会有剧组找你,即便你进了剧组,也会因为自身原因受到种种责难,碰一鼻子灰,最后落个两手空空,枉费了四年青春,也没学到一门混饭吃的手艺。
我认识的表演系的学生里面,有人过得很好,有人过得很纠结。前者找到了自己的路,不管是不是在搞表演,他(她)都很开心;后者找到了错误的路,不管是不是在搞表演,他(她)都很痛苦。这一点上,并没有行业的区别,任何人,都需要调整心态,去积极面对社会,去努力赢得掌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尽量过得舒适开心一点。
我的学习表演专业的同学和朋友们也写下了自己学习这门专业的心得和体会,附在后面。另外,我的研究生导师王明亚老师接受了新浪网的采访,经他的授权,我整理文字附在书后。王老师曾任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主任,是许多明星大腕的恩师,他从一名资深表演教师的角度,解答了报考、学习表演专业的诸多问题,在此一并感谢!他们的文章所述都是真挚的感受,我相信一定会对准备进入这个行业的学子们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