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娇娇软软,半点没有被他从教室里拎出来再扔到操场上的愤怒,唯有没心没肺的笑眯眯,“你的观念真是传统而落后,既然是我喜欢你,那当然怎么都算是我占便宜,谁说男人跟女人就一定是女人吃亏?”
她在电梯外的时候的确有一丢丢的担心,不过转念就知道想多了。
他能对她做什么。
薄锦墨本来也没这意思,只是在电梯里的时候看她满脸纠结,都是——我现在要不要跟他发生关系。
“滚进去洗澡。”
盛绾绾找了条毛巾裹着自己,窝在沙发上发抖,自然的道,“你先洗吧……啊嚏!”
薄锦墨冷冷看着她,显然就是嫌她在浪费时间。
“你淋了雨会感冒啊,但你必须去公司工作,带病工作我会很心疼,我就不一样了,我如果感冒生病了的话,就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不用去上课。”
薄锦墨显然懒得跟她废话,走过去直接又把她拎了起来,然后迈着大步走过去,扔进了浴室,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声道,“不是你捏着我的软肋,是你爸捏着笙儿,你要是在我手里闹出病,他不知道怎么算在笙儿的身上。”
盛绾绾皱眉,“你别乱说,我爸才不是这样的人。”
“是么?”两个字落下,浴室的门就被人用力的带上了,毫不温柔,砰的一声,闹出了很大的声响。
盛绾绾拧开淋浴,让温热的热水从头上淋下来。
撇撇嘴,他就这么那么怕她爸?连洗个澡都得把她扔进来。
她担心他穿着湿衣服会不舒服尤其是容易感冒,于是火速的冲了个澡把寒意冲散去关了水龙头,擦完身子才徒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她没有衣服穿。
她那些湿衣服已经被揉做一团扔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照例纠结了一小会儿,但也没多久,她就着唯一的选择裹着浴巾出去了。
“我洗好了,你去吧。”
听到她的声音,在沙发上等待的男人便站了起来。
盛绾绾瞪大了眼睛,有些磕巴的看着他赤果的上半身,竟一下往后退了两步。
……衣服湿了穿在身上不舒服,他又是男人,脱了正常,嗯,正常。
她终是年纪小,嘴上再怎么说得猖狂,那也没见真枪实弹的面对过,所以一时间都不敢看他的方向,默默的擦着头发往落地窗的方向走去。
她不敢看,所以自然忽视了男人幽然暗下去的眸色,和凸出的喉结上下的滚动。
薄锦墨闭了闭眼,竟还是不能将刚才看到的景色挥去。
她其实很高挑,自小被当成小公主一般富养出来的女孩自是生的一副白皙又滑腻的肌肤,身段处处玲珑匀称,白色的浴巾只裹住了锁骨一下和大腿以上的部位。
其他的地方,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线条妩媚的肩,精致的锁骨,还有下面两条因为常年练舞而长直的俏生生的白腿,晃得人眼睛花,小小的莹白色脚踩在地摊上,不知因为什么而微微蜷缩着。
喉咙紧绷,他迟缓了好几秒才吐出的台词很是沙哑,“给附近的商场打了电话,会有人送衣服过来。”
盛绾绾只觉得他想的比自己周到体贴,也忽视了他声音里的异样,回了一个笑脸,“好啊。”他已经发过脾气了,不知道待会儿是不是又要撕她一次。
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连绵未停的雨幕,如是想。
门铃一会儿就响了,盛绾绾猜想是衣服到了,连忙去开门,探出一个脑袋,果然是酒店服务员,手里拿着好几个袋子,“小姐,这是您定的衣服吗?”
“是的是的,给我吧。”
接过衣服随手翻了翻,将装着男人的衣服的袋子放在沙发上,其他的都提着带进了卧室。
全身真空的裹着浴巾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盛绾绾把內衣物先找出来换上,反手扣扣子的时候,动作忽然顿住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前薄荷清新绿的胸衣,几乎完美的熨帖的包着每一条曲线,型号大小刚刚好的合适。
抿唇,把衣服全都穿好,她才把绑着的头发扯开,让半湿的长发落下。
男人的动作比她快,已经穿好长裤站在沙发边,正低头专注的扣着衬衫上的扣子,听到开门的动静,抬眸漠漠的看了过来。
她在他的视线里,故作镇定的走了出去。
薄锦墨没多看她一眼,低头继续扣手上的动作,薄唇淡漠开腔,“我说过很多次了,盛绾绾,你对我有不满,冲着我来,别碰笙儿。”
盛绾绾没理会这句话,只是问,“你怎么……会知道我衣服的尺寸?”
男人发出一声冷冷的嗤笑,将扣子扣到倒数第三颗便顿住了,“你总该不会认为我有这么关注你,嗯?”
盛绾绾撇撇嘴,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我只是好奇而已。”
就算她内心有小小的窃喜和期待,他也犯不着一盆冷水这么当头泼下来。
“你可以做个调查看看安城大大小小的商场哪家没有你的尺码。”
盛绾绾,“……”
她蹙眉咕哝着,她还一直处在发育的阶段,尺码尤其是內衣的尺码一直都在微妙的变化着。
薄锦墨淡漠的看着她,把擦头发的毛巾随手一扔,“现在,你能说话了。”
男人的眸色太深,像一片墨色的海。
盛绾绾读不懂这眼神,就只是不死心的看着盯着他。
“你别忘了,我们家有监控录像,而且全都是你亲手布置的,在车库那儿有摄像头么,要不要叫上我爸和陆笙儿一起看看?”
薄锦墨对上她的眼睛,竟然一个失神,然后便低眸错开了她的视线。
她不爱说谎,偶尔撒个小谎也是技术拙劣,从来都是理直气壮甚至咄咄逼人,这点盛柏和陆笙儿都清楚,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见他眼神略有逃避,盛绾绾轻轻的哼出一声,“可别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发现我家摄像头坏掉了,或者监控录像带又少了一段,那未免太此地无银,我相信像薄总这样聪明的人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薄锦墨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转身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修长的腿交叠,往后仰了几十度,显得淡漠而慵懒,“说笙儿的手术。”
“哦,那就只能从这件事情说起啊,你承认还是不承认?”
他抬头冷睨着她,“你不是认死了是我,承认不承认有区别?”
说的好像她非要栽赃在他身上似的。
盛绾绾也觉得站得有点累了,而且她不喜欢这样的谈话格局,他坐在沙发上一派boss的架势派头,她站在他跟前像个汇报的小秘书。
转头走了两步在后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把两条腿收上去,盘好。
“当我男朋友。”
“盛绾绾。”
“我知道你们有过约定,如果在她十八岁之前你们都还是单身没有喜欢的异性,就开始正式谈恋爱,我不当第三者,所以我要在她十八岁生日之前把你抢过来——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这一次是你自己来招惹我的,不然的话时间长了等我再长大一点,又或者你们如果真的情定终身了,我也许就慢慢放手了,不过在我放手之前——只要有一点点使力的地方,我都不会放弃。”
薄锦墨看着她,笑了下,“言则,如果我不当你男朋友,你们盛家就不给笙儿安排手术?”他眉眼净是冷冽,“你父亲要为了你的任性,就这么牺牲另一个女儿?”
盛绾绾皱了下眉,随即娇俏的笑,“很奇怪么?这么个事情,只要我想办到,我爸拿我有什么办法?反正谁都知道,我向来都比陆笙儿贴心,也比她讨爸爸的喜欢,更何况——她都不愿意姓盛。”
陆笙儿不愿意姓盛,她想以这样的方式永远提醒盛柏他对她的亏欠和她的不妥协。
原本她的出生和存在盛柏就不期待,但到底是自己女儿,在盛绾绾的生母难产而死后五年,陆笙儿的生母也染病而死,盛柏才辗转打听到她所在的孤儿院,把她接了回去。
盛柏一生沉浮,是个成功的男人,也浸染过是是非非,他有他的手段和自私。
不说那一段过去,也不说他心里更偏爱谁,光是陆笙儿不愿改姓,他就不愿将盛世和薄锦墨一起给她——一个养了十多年也养不亲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