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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韩伯休言不二价

韩康,字伯休,是东汉京兆霸陵人。本是名门望族,世代书香门第。

因东汉末年朝廷腐败,政局动荡,他不愿做官,也不愿沽名钓誉,就自食其力,到终南山上去采药,背到长安市上去卖。

韩康对商人的欺诈行为深恶痛绝。他卖的药,都是地地道道的真货,从不掺假作伪。在市场上,有人来问药价,他从不要谎,值多少钱,就要多少钱。这样,时间久了,居然也创出了牌子,妇孺皆知韩伯休卖药,言不二价,童叟无欺。长安人要抓好药,都愿意到韩康这儿来买。有时候大人不方便,就打发小孩来买。

星移斗转,时光飞逝,三十年岁月转眼就过去了。韩康栉风沐雨,翻山越岭,踏遍终南山、太白山、华山等名山。在人迹罕至的绝壁上采来奇花,从枯松倒挂的悬崖上摘来异草,深入岩洞石穴,爬上参天古树,找到医治人间疾病的各种珍贵药材。在回归大自然的过程中,韩康也练就了一身强健的筋骨,登山攀岩,如履平地。后来,出现在长安市场上的,已不再是那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而是一位鹤发披肩、银须垂胸的老头了,但依然面色红润,目光炯炯。

有一天,市场上来了一个女孩子,见韩康的药又好又便宜,就蹲下来挑选了几味贵重药材,抬起头问韩康:“老人家,这些药要多少钱?”

“二两银子。”说着,伸出两个手指。“一两半,卖给我吧。”

“二两。”“我是从外地来的,给我妈妈治病。你就不能便宜点卖给我吗?一两八钱,怎么样?”“二两。”“少一点吧!别人卖东西,都可以讲价钱。”“那你到别人那儿去买好了。”

小女孩生气地走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又转了回来,原来别处的药都不如韩康的好,价钱也比这儿贵得多。

“回来了?小姑娘。这回该买我的药了吧?”“再便宜一点,我就买。”

“不行!”

“你这个老头儿,怎么言不二价呢?难道你是韩伯休不成?”小女孩生气了,脱口而出。

韩康长叹一声说:“我本来想逃避出名,才采药卖药。现在连小女孩都知道我的名了。我还卖药干什么呢?”于是扔下了药,就逃到霸陵山里躲了起来。

可是韩康还是出了名,有人向皇帝报告了他的事迹。汉桓帝几次派人去征召韩康,让他任博士公车之职,韩康都推辞了。于是汉桓帝就安排了极为隆重的礼仪,派了一辆专车去接韩康。韩康只得答应去京城洛阳,但拒绝乘坐皇帝派去的专车,自己赶着拉柴草的牛车,大清早就出发了。到了一个小城镇,这里的亭长刚接到上级通知,说韩康要路过这儿,让地方官员修桥补路。可是仓促间又缺少牛马劳力。亭长一看,天没亮就来了一辆牛车,上面坐着一个头裹白手巾的老汉,以为是农民,就吩咐手下的人去抢他的牛。韩康卸下牛,让他们牵走了。过了一会儿,皇帝派的使者赶到了这个小城镇,认出了被抢走了牛的老汉正是韩康。亭长吓得跪地求饶,使者声言要奏明皇上斩首。韩康说:“这牛是我给他使唤的,亭长有什么罪呢?”使者陪韩康又出发了。走到半路,韩康又溜进了深山。

言不二价,作风诚实,不图虚名,不贪高官,这大概就是韩康得以名垂青史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