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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郭子仪威震远近

郭子仪,华州人,武举出身,为人表里如一,一诺千金,声望极高。

因平安史之乱有功,被封为汾阳王。当时,唐朝有个叫仆固怀恩的大将,曾领兵讨伐过史朝义。他认为自己立了大功,却没有受到重赏,心中不满,决定起兵造反。唐代宗永泰元年(765),仆固怀恩请来吐蕃和回纥的军队,一共好几万人,杀向长安。半路上,仆固怀恩病死了。吐蕃和回纥联军继续前进,把长安北面的泾阳包围了。

这时,郭子仪正好在泾阳镇守,但唐军只有一万多人,形势对他十分不利。郭子仪心想:敌众我寡,不能硬拼。唐朝和回纥关系本来不错,从安史叛军手里收复长安和洛阳时,都借用了回纥的军队。况且,仆固怀恩死后,吐蕃和回纥因争当统帅产生了矛盾,两家的军队已经分开了。现在,应该彻底拆散他们两家的联盟,设法说服回纥和我军联合,击退吐蕃。

想到这里,郭子仪派部将李光瓒前去向回纥首领药葛罗陈说利害。

药葛罗说:“郭公难道还在吗?你骗我吧?要是郭公在这里,我们倒想见见他。”郭子仪在回纥军中有很高的威信,回纥人称他为郭公,表示对他的尊敬。当初,仆固怀恩为了让回纥出兵,曾欺骗他们说:“郭子仪和唐代宗都已经死了。”回纥听了这话,才肯出兵。李光瓒返回大营,报告了郭子仪。郭子仪立刻决定亲自到回纥军营去走一趟。部将们觉得这样做太冒险,纷纷劝阻,郭子仪一定要去。大家建议说:“请大帅挑选五百名精锐骑兵作护卫,以防不测。”郭子仪说:“带这么多兵去,回纥一定怀疑,反而会招来危险。”说完,他上了战马,准备出发。

他的儿子听说后,跑来拦住马头说:“父亲,回纥像虎狼一样凶狠,杀人不眨眼。父亲是国家元帅,不能去啊!”郭子仪说:“现在,如果我们同吐蕃、回纥打起来,兵力悬殊,咱们都可能战死,国家会更危险的。因此,我必须去跟回纥把利害说清楚,以至诚相待,也许他们会跟我们联合,共同击败吐蕃。那时,国家就能转危为安,咱们也能死里求生了。”说完,他用马鞭打了一下儿子的手说:“快退下去吧!”部将见主帅这么坚决,就不再说什么了。

郭子仪带了几名骑兵向回纥军营走去。同时,派人先去报信。回纥将士听说郭公要来了,都大吃一惊。药葛罗赶紧叫士兵摆开阵势,他飞身上马,把箭搭在弓弦上,站在阵前看唐军是不是欺骗他。

郭子仪远远望见这场面,马上脱下盔甲,把枪丢在地上,然后再骑马往前走。回纥将士见他们尊敬的郭公真的来了,都下了战马,围着郭子仪在地上跪拜起来。

郭子仪赶快下马把他们扶起来。然后上前拉住药葛罗的手,亲切地对他说:“回纥为我大唐立了大功,皇上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什么要跟随叛将,帮助吐蕃打我们呢?”接着,他又严肃地说:“你们抛弃先前的功劳,跟唐朝结怨,这是何等愚蠢啊!我现在只带几个人来跟你们讲道理,你们可以杀死我,可我们的将士一定要跟你们死战到底的!”

药葛罗听了这番话,觉得又惭愧又后悔。他解释说:“仆固怀恩骗了我们,他说唐朝天子已经去世了,郭公也不在了,所以我们才敢发兵跟他一起打来。如今才知道天子仍然住在长安,郭公也统兵在这里。仆固怀恩已经死去,难道我们还能跟郭公作对吗?”郭子仪说:“吐蕃无道,侵掠我国百姓,最后一定会失败的。你们如能跟我们一起打退他们,岂不更好?”药葛罗说:“好!我们一定尽力,向皇上和郭公谢罪。”

郭子仪向药葛罗拱拱手,表示感谢。药葛罗叫士兵取过酒来,请郭子仪盟誓。郭子仪按照盟誓的规矩,把酒洒在地上,大声说:“大唐天子万岁!回纥可汗万岁!如果有人背弃誓言,就死于阵前,家族灭绝!”药葛罗也把酒洒在地上说:“我的誓言,就是郭公所说的!”

盟誓完毕,郭子仪、药葛罗和回纥众酋长高高兴兴地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郭子仪别了药葛罗,回到唐营。

吐蕃军队听到这个消息,怕受到唐军和回纥军的合击,连夜逃走了。药葛罗率领回纥军队追了上去,郭子仪也派猛将率领精锐骑兵一起追击。两军追到灵台和泾州,大破吐蕃军队,杀死几万人,救回了被吐蕃掠走的几千名唐朝百姓。这样,唐朝转危为安,百姓也过上了太平日子。为此,唐德宗时,郭子仪被赐号“尚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