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芙的话音未落,双儿如稀泥般瘫倒在地上,一双眼睛惊恐绝望的瞪着残香,犹如见了鬼一样。
而李氏更是手足一阵发麻,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刚才自己说的那一番话,是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眼看着残香的双眸幽冷的望了过来,她哪里还能站得稳身子,双膝一软,重重的跪在地上,大少奶奶,我……”
谁知残香这时却软软的笑了起来,一把扶住了李氏要跪下去的身子。
“姐姐,你看看你,又不是多大的事情,怎么还能让你来跪妹妹我呢?”
一面说着一面把她拉起。
李氏直着眼睛,怎么也不相信她会这样轻易就放过自己。
向来这样的事情,都是有嘴也说不清的,更何况她是妻,自己是妾,手里又握着人证。
别的不用说,看着她这两天越来越讨了老夫人的欢心,只要她把这事一声张出去,自己只怕就活到了头了。
残香看着她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又轻轻的笑了笑,“姐姐,那天在拙园我就说过,妹妹对你是一见投缘,今天这事,妹妹也相信一定是有人故意挑拨了你房里的丫鬟,不过那个人是谁,妹妹也不便说,反正丫鬟是你的人,你自己慢慢问着,总能问出些头绪的。”
说着转目像是万般无奈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丫鬟,“行了,翠芙你把这个小丫头送到后院的柴房里做些粗活,让她长长记性,今天这房里的事情,她要是泄露了半句出去,就割了她的舌头!”
说完后别有深意的抬手在李氏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跟着飘飘然如弱风摆柳般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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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骊园,翠芙有些诧异的问:“小姐,你不是要先对付胡氏么,为什么先去找李氏了?”
残香微微一笑,“胡氏虽然是个蠢人,可狗急了还会跳墙,我入府又没几天,人脉不熟,要是冒冒然就去问她的罪,她说不定能当我的面把那个小梅给活活打死了,这样她倒是清白了,我却要背上一个恶主的名声。哼!不如先给李氏一个人情,南宫府里没有一个软角色,李氏必定能知道胡氏是在借她房里的丫鬟生事,她们这个梁子,可算是结下了!”
翠芙听得呆了一下,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当日自己的主人从大江上奄奄一息拖上来的女人竟然有这么深的心机。
而此时的残香,心中却突然滑过一年前的一幕,那一次,自己拼命用了一招苦肉计,却只逼死了一个丫鬟。胡氏还是好端端的做她的二姨奶奶。最后自己还被南宫煜耻笑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口突然被一只大手冷冷的握住,捏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就是那个男人,冷漠里透着关心,无情里含着有情,可到最后这一切不过是一个骗局,他就像是那块面具一样,冰冷的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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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傍晚的时候,府中传来消息,双儿因为被人发现偷了李氏房里的一对镯子,被家丁活活打死在房中。
晚上用完了饭,李氏来了,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
残香料到她来是为了什么,自然也不急,笑吟吟的拉些家常,绝口不提午间的事情,只等着她自己开口。
果然李氏说着说着眼圈儿竟然渐渐的红了,“大少奶奶,我是个庄户人家出身的女子,虽说娘家也算是个地主,可进了这南宫府,大爷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这也就罢了,我只是个妾,不敢多想。可……可有些人却仗着自己娘家有些权势,在府中又会做人,讨了老夫人的欢心,反过头来又处处打压着旁的妾室,哎……这人真是难做哦!”
残香心中冷笑,脸上却做出关心的模样,劝了她一会子。
李氏又抹了几把泪,突然间抬头说道:“大少奶奶,您是个明事理的人,我也不说空话,那胡氏明里暗里都在针对着你,却处处那我们做枪使!哼,早早晚晚她的把柄落到我的手里,我定要她好看!倒时还指望大少奶奶你能秉公说话!”
“哦?”残香立刻听出了些什么,“胡氏有什么错处已经被姐姐抓住了吗?”
李氏一愣,这才明白自己是说漏了嘴,连忙凄苦的摇头,“哎!她那人鬼精的很,一旦出了什么错失也会推到下人们身上,老夫人又一心宠着她,我……我哪里又能抓到她的什么短处哦!”
“嗯,”残香点头笑了笑,不愿点破,“也是,那胡氏也太飞扬跋扈了,不过我入府时间不长,很多事情还没看明白,要是有姐姐能在暗中帮我,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说着扭头对翠芙吩咐道:“去,把箱子里那几尺蜀锦拿过来。”
翠芙去拿了送出来,残香笑眯眯的把那几匹绸缎推了过去,“说起来也是妹妹的不是,自己的丫鬟要审人竟然惊动了姐姐,这几匹蜀锦也算是个小小的礼物,姐姐随便是自己穿,还是送给娘家的人吧!”
这话说完,她的手指轻轻一勾,露出了压在蜀锦下的几张银票,再抬眼一看,李氏的眼睛都绿了。
唇角暗暗冷笑,又不着痕迹的银票压好,送了过去。
“姐姐好生收着,妹妹让翠芙这丫头亲自送你回去,也当是赔罪!”
李氏脸色涨得红了,一个劲的摆手,“大少奶奶,这……这如何使得?我……我不能拿的!”
残香轻轻把袖子一展,“好了,我们姐妹也不是外人,只是几匹绸缎,姐姐安安心心的收着吧……”
李氏愣了一下,终于是抵不住心中的贪念,千恩万谢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