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香一问,老夫人的脸色立刻轻轻变了一下,转瞬间又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是老糊涂了,本来你未过府的时候,府中的钱粮家事我都是交给胡氏去管的,另外府中还有个地库,里面装着的都是历代先辈们传下来的一些遗物,我也让她看着。不过现在你来了,这份担子就交给你吧!”
残香心中冷笑,如果这事不把胡氏牵扯进来,只怕自己还不会抢着说要办了。
连忙装作恍然大悟的摇头,“婆婆,您要是这么一说,残香就明白了,但要依着残香来看,婆婆可千万不要这么做。残香过府才几天啊?胡姐姐做事向来沉稳,又没犯什么大错,残香就要夺了她的权利,这说出去,只怕下人也不服,又显得残香有些勾心斗角了。所以这个家还是让胡姐姐当着,残香只管大寿的事情,婆婆您看这样行么?”
老夫人和雅夫人同时微微一愣,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残香会轻易的拒绝。
不过事已至此,老夫人除了夸赞,也没得话说了。
残香再顺势提出要尔真和南宫晴从旁协助,顺便让她们指点自己有什么不足。
这些要求也都合情合理,甚至是周密细致,老夫人自然也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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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南宫府里的女眷加上尔真和韩管家,都来了骊园。
大家都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既然是为老夫人做寿,自然是人人奋勇当先,只有胡氏有些面目阴沉,想来是有些不情愿自己要受残香的指派。
另外南宫晴还是那副淡然不屑的样子,只是听着,没有插一句话。
正在说话的功夫,南宫煜突然来了。
“再说给老夫人办寿的事情吗?”他的目光斜斜的扫了一圈,又落在残香的脸上。
“是!”残香心知他是得到了消息,趁机过来看看自己怎么处理,说来说去,他还是疑心厉江流和自己。
“大爷来的正好,我在娘家的时候,这样的事情也主持过一些,不过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府中的规矩。”
南宫煜微微一笑,“没事,这些事情原本就该你们女人操办的。你说你的,不用管我。”
说着竟然去书架上取了一本书,走进了珠帘背后的卧房里。
残香心中冷笑,只当没这个人,又细细的问了韩管家一些事情,这才说道:“那就这样吧由李姐姐和韩管家一同负责购买寿宴和那几天里所需要的东西,甘妹妹写的一笔好字,书画什么的也在行,府里要张贴、悬挂些什么喜庆的东西就由甘妹妹一手包办吧!你们三位看如何?”
李氏和韩管家原本就是服了软的,又见残香把这么大油水的事情交给了他们俩,连忙点头应了,甘露自然也没什么异议。
残香又把目光瞟向了胡氏,“胡姐姐,府内一直你是管家,地库中虽然都是些先辈们留下的宝物,可现在是老夫人大寿,外人必定要来贺喜的,那咱们地库中的东西就得取出来一些,总之要办的体面。回头你给给我列个单子出来,我瞧瞧能用上些什么。”
胡氏心中一震,这倒好,算是变相的查账了。
她本来心中就窝着一团火,又看到那么肥的差事落到了李氏的身上,脸色更是阴沉了下来,抿着嘴巴不说话。
残香也不生气,一面喝着茶一面把一双眼珠子瞪过去。
“怎么?胡姐姐瞧着小妹这么安排不妥?”
胡氏被她看得心中一寒,又知道这时她手里是握着尚方宝剑的,万般无奈的点头冷冷应了一声。
残香微笑,索性再刺她一句:“那就好,另外李姐姐若是采办东西的时候差了多少钱两,胡姐姐大可从府中的花销中支出去,若是不够,和我说。总之事情要办的漂亮,花了多少银子也无所谓,只要把账目做明白就成了!”
胡氏气的翻了李氏一眼,又应了一声。
残香不再去看她,转目望着南宫晴。
“大小姐,我这么安排,可算稳妥吗?”
南宫晴眼睛向着天,不冷不热的答了一句,“既然这事娘亲已经交给嫂嫂了,嫂嫂就看着办吧。”
残香最恨她这副不死不活的模样,淡淡一笑,“那好,听说大小姐性子好静,想来是不愿意忙乎这些事情的。但为人子女,是不能不尽孝的。我有个主意,婆婆素来念佛,而大小姐的针线女红是极好的,回头我会找扬州城最好的红绸,烦劳大小姐把《金刚经》、《法华经》和《百寿图》用金线绣到三截红绸上。不过这个消息可先要保密,万万不能让老夫人知道了,到时把这三截红绸展开,老夫人一定会念着大小姐的孝心了!”
这几句话一说完,南宫晴的脸色都青了,她万万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嫂嫂,会把这么辛苦又这么“尽孝”的事情派给了自己!
两本经书加一个《百寿图》,少说也有三千个字,半个月的时间里要她一手绣出来,那几乎就是在用软刀子杀人了!
何况她还抢了一步说不能让老夫人知道,这真是自己要告状也无门了!
残香见她憋着气怔怔说不出话来,心头一阵快意,脸上略带犹豫的问道:“怎么?这事……这事是不是太难了?”
“难!?难什么?”南宫晴把眼睛一翻,重重的从鼻中“哼”了一声,“既然是娘亲大寿,南宫晴自然是要尽最大的一份力的!”
残香微微一笑,“那样最好。”
说完最后又望向尔真,“尔真姑娘,现在二爷的身子已经好了,听说你原来就是在骊园里服侍的,这些天你还是回来吧,若是临时有事,我还能问问你的主意。”
尔真的身子不知为何突然哆嗦了一下,吃力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