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绝言语如锋,他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刻,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而南宫煜则是吃亏在暗处,心中忍得一时气,邪眉一挑,淡淡问道:“那依着绝叔和各位长辈的意思,煜今日是要被问罪了?”
“问罪?哈哈……”南宫绝得意摇头,“那倒不至于的,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族中家老和老夫商议过,总的做些事出来,让族中的后辈们口服心服!”
南宫绝说完,那几个不死不活的“长辈”们立刻点头称是。
南宫煜心中怒急,脸上却毫无表情,眼眸一翻,一道冷如寒冰的目光扫过房中众人。
“好!难得绝叔是有备而来,若要问罪,那请说。不过说完之后煜服与不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话里带着刚猛和霸气,立时让南宫绝脸色变了一下。
眼中一团戾气闪过,脸上阴毒的笑了笑,“好!其实说来也简单,老夫和族中家老商议了一回,这次错是在你,所以你要闭门思过,三个月内,你不得再过问府外的生意!”
话音未落,南宫煜怒目一瞪,“叔伯们也是这个意思!?”
那几个长辈被他的目光瞪得心中一寒,可事到如今,也只能默认的点头。
南宫煜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心中不齿的冷笑了一声,转目看着老夫人。
“那娘的意思呢?”
老夫人倒好像是入了定一样,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煜儿,你绝叔说的也没有错,这三个月,你还是在家里歇歇,权当是修身养性。府外的生意,我让邺儿帮绝叔看着吧……”
南宫煜的身子瞬间一颤,其实他料到她会这么说,毕竟,南宫邺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心中惨笑,他倒是瞬间恍然了,微微点头,“好!既然大家都这么说……”
谁知他这句话才说到一半,残香突然打断,“老夫人、二老爷,残香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南宫煜心中一愣,他没想到这时她会站出来说话。
房中众人的目光也跟着落到了她的身上。
残香不慌不忙,上前了一步。
“老夫人,二老爷,各位叔伯,其实要按残香来看,事情远远没有二老爷想的那么复杂吧?”
南宫绝眼看着南宫煜就要服软,谁知这个新过门的媳妇竟然节外生枝,而且一张嘴就隐射到自己身上。
心中不由一怒,翻着眼睛问道:“那大少奶奶想如何简单了?”
残香哪里肯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大爷虽然入狱,可后来却是皇上亲口放了他。莫说是外人不知情,就算是知情了,谁敢说大爷的不是?谁又敢说肃王和皇上的不是??至于二老爷口口声声说的怕族中后辈不服,那残香想问问,江南南宫、蜀中厉家,这两家子加在一块,身系何人?无非是大爷!连残香的哥哥对大爷都心中敬仰,族中又有哪个后辈敢说大爷的不是!?”
这一句话软软的说完,南宫绝气得全身一抖,“你……”
“我?我如何?”残香冷笑,眼眸中一弯秋水轻转,“残香不过是一介妇人,说的话自然没什么斤两。不过肃王可是亲口说了的,那日大爷和残香大婚,皇上之所以亲笔下诏,无非是想看着天子脚下两个最大的商家和美联姻,让国中商户生意兴隆,国库充实。就连肃王自己也十分看中大爷,否则也不会大爷在牢中一句话,就立马带着残香入宫。可二老爷现在生生逼着大爷闭门思过,只怕大爷心灰意冷之下,让肃王也寒了心……”
残香娇滴滴的说完,眼看着南宫绝脸色灰白,那几个长辈更是缩回了头去,就连老夫人也定定的说不出话来……
毕竟,商是商,官是官。
何况这其中还有一个厉江流,还有一个肃王和皇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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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场兴师动众的问罪,在残香三言两语之间,冰雪消融。
南宫绝想不到残香会这么厉害,又这么义无反顾的站在南宫煜这一边,所以才会功亏一篑。
至于南宫煜,他则是更没有想到。
骊园里,残香对镜懒懒梳头。
南宫煜站在身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的望着她。
隔了许久,才生硬的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残香微笑,镜中的人儿如花般盛开。
“大爷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残香夫君,残香难道还会帮着外人说话吗?”
南宫煜答不出来,此时在他的眼里,镜中的那个绝色少女,真的就如同缠绕着层层的迷雾一般,他看不透!
昨夜他心中念着残香,终于在她的面前暴露出了自己的伤疤。
整整一夜,他对着她,心中想着的,却全是一年前良人的影子。
原本依着她的个性,又岂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心里念念不忘别的女子?
可她不一样陪着自己,在楼顶上枯坐了一宿?
其实这一晚,他究竟说了些什么,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只觉得那就像是一场旧梦又突然因为她的双眼而变得明亮,变得逼真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给自己这样的感觉?感觉她就像是蔓柳呢?
可她若真的是蔓柳怨气不散,而凝结成的魂魄,那她为什么又会在关键时刻屡屡为自己解围?
蔓柳绝不会这么做,她是恨自己的!她曾说过,要喝干自己的血,撕下自己的肉!!她绝不会帮自己……
房中一时寂寥无声,他终于惨然的笑了,“是!南宫煜真的是沦落了,沦落到竟然要一个女人来帮着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