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闻言之下脸色一白,她的心里原本就是有鬼的。
早上残香来的蹊跷,现在南宫煜又问,怎能不让她背心都惊出了一把冷汗?
她不知道南宫煜究竟知道些什么,所以断断不敢撒谎,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是……早上大少奶奶是来过,说是老夫人问起上回办寿花了多少银子,因为一直是幼蓉管账,所以大少奶奶过来问问。可是话没说几句她却又走了。”
“哦?”南宫煜望着胡氏,唇角突然露出一抹冷笑,“她来就问了这事么?”
“是。”胡氏被他笑得心中发毛了,可脸色却没什么变化。
她笃定自己是没什么把柄被人抓住了,所以也不怕谁来试探。
稍微的慌乱之后,她微微一笑,只管照实说道:“后来柔儿来了,大少奶奶就没有问了,还一个劲说看到柔儿就很喜欢,随手又赏了只钗儿。”
“好!”南宫煜的心里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一道闪烁的厉芒从眼中隐过。
“我有事情先走了,明儿再来看柔儿吧。”
胡氏心知自己是过了这一关,脸上笑得愈发璀璨起来。
“好,那幼蓉送大爷……”
南宫煜微笑的摆了摆手,又将柔儿托在手里举了几下。
惹得小丫头“咯咯”笑个不停,他这才抽身走了出去。
来到明园外的时候,一直挂在他脸上的笑意突然冷了下来。
站在暗处的羽连忙上前。
南宫煜眼中猛地射出一道冷焰,沉声的问:“老夫人这几天出过拙园么?”
羽连忙躬身答道:“没有,老夫人自从二爷的身子开始好了之后就一直在拙园中念经,没有出园半步。”
“那残香呢?她有没有去见老夫人?或是老夫人有没有托人带了什么话给她?”
羽微微一愣,凝视思索了一下,断然的摇头:“没有。”
“哦?”南宫煜心中疑云大生,残香为什么假着老夫人的名来查胡氏的账?是她发现了什么?这女人实在是深藏不露,最让自己忍受不了的是,自己总是觉得她像另外一个人!
他暗自沉吟了一会,脸色越来越冷,又接着问道:“今天残香是不是离开夏园就出府了?谁和她一起出去的?”
羽点头,“是!大少奶奶出夏园的时候属下有人看到了,她似乎脸色很难看,然后冷杀和她说了几句话,他们就急急的一起出府了。等到过了午后才回来,那时大少奶奶怀里就抱着个孩子了。属下淡淡的问过翠芙姑娘,她说那是大少奶奶的侄子。”
“这我知道!”南宫煜邪眸一翻,“那个孩子呢?以前你去蜀中的时候听说过吗?”
羽又点头,“是!那时属下很仔细的察访过厉府的一切。那个孩子是八个月前厉江流的一个叫云娘的妾室所生。厉江流为人豪爽洁癖,从来不好女色,而且听接触过他的几个蜀商说他甚至是厌恶女色的。所以他至今没有娶妻,只有三房妾室,似乎也像是个摆设。”
南宫煜听完后没有再说什么,这一切都和残香说的一样,没有任何的疑点。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一直隐隐的不安?自从踏进骊园大门见了错儿之后,自己就像是着了魔,眼前晃动的都是错儿那张圆滚滚肉嘟嘟的脸儿!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一旁的羽见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的来回变幻,心中疑惑,犹豫着问道:“大爷是不是还对大少奶奶不放心?可是上次在京城,大爷不是已经试过大少奶奶了吗?”
“我不知道……”南宫煜失神的摇头,突然之间,他的心用力的狂跳了几下。
羽说那个云娘是八个月前生下错儿的,那她不是和蔓柳差不多同一时间怀孕的么!?
这是天意?还是巧合!?
这一瞬间,南宫煜的脸色白如死灰!
厉江流的妾和蔓柳同一时间怀孕,结果厉江流得了一个儿子,而自己……却一下子失去了蔓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那一天的悲剧不会上演,若是大江上金色面具人没有横出一箭……
那蔓柳就能活下来,自己和她的孩子也应该和错儿差不多大小吧?
脑海中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南宫煜如五雷轰顶,心中大乱!
“大爷……”羽见他眼角痛楚的颤抖着,还以为他身上毒发,吓得连忙伸手要扶住他。
“大爷你怎么了?是不是你身上……”
“没事!”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推开了他。
“去查查胡氏,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手脚不干净的地方!还有那个云娘,去码头和厉江流住的那栋别院外探听一下,看看厉江流有没有带什么妾室来扬州!”
羽见他神色异常,不敢多问连忙应了一声。
南宫煜忍住心中的煎熬和痛楚,一声低吼,突然拔腿向着骊园的方向冲去!
【】【】【】【】【】【】
骊园外,他足不点地像一道黑色的风一样冲进小楼。
门口的丫鬟根本没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人,就听到冷杀一声闷哼:“大爷留步!”
“滚开!”
怒吼,两条身影一错即分。
跟着房门大开,南宫煜脸色苍白的看着残香靠在榻上正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
她的腿上,错儿还在顽皮的翻滚着,胖嘟嘟的小嘴里轻轻的蠕动。
“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