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听到南宫煜的声音,残香全身一震,像是才回过神来。
抬手缓缓抹去眼角的泪滴。唇边却如繁花绽开一般笑了起来。
“残香在哭么?明明是在笑吧?残香记起未嫁给大爷的时候,在蜀中错儿一直由我养大,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对着残香喊了一声娘,当时一屋子的人都惊傻了。”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双眸微微垂下,没有再去看南宫煜的眼睛,依旧笑着说道:“没想到他第一次会唤爹爹,却是对着大爷。只怕……只怕被哥哥知道这事之后,要气坏了吧……”
“哦?”南宫煜微微的怔住,原来是这个原因么?
可是很快,怀中的错儿又开始“咯咯”的笑个不停,将他疑惑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呵呵,错儿,错儿……错儿告诉姑父,为什么你爹会给你起这样的乳名呢?”
错儿又怎么可能答的出来?
他依旧乐呵呵的笑着,把手里的铃铛用力的要往南宫煜的嘴里塞。
紧闭的房门里,终于传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只是那笑声里掩着多少酸楚和苦涩,只怕只有南宫煜自己才知道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冷杀和翠芙,这才放下心来……
【】【】【】【】【】【】
南宫煜这一晚,都留在骊园里。
他一直逗弄着手里的错儿,而残香则一直坐在榻上看着。
一直到后来错儿玩得累了,趴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他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错儿放在一旁的藤竹编制的摇篮中。
他定定看着错儿熟睡中的脸庞,默默的站了许久,这才抬头对着残香说道:“夜了,你休息吧,明早我再过来。”
残香没有应他,怔怔的像是在出神……
次日一早,南宫煜果然来了,甚至还抱来了柔儿。
小丫头到了骊园,原本还有些害怕和生涩,可一看到错儿就立刻喜滋滋的蹦了起来。
这一上午的时光,柔儿都像个姐姐一样趴在榻上带错儿玩耍,教他说话,最后竟然去花园里摘了几只柳条儿编了一只花冠,套在了错儿的头上。
南宫煜负手站在一旁,过了一夜之后,他自然不会再像昨夜那样整夜抱着错儿不放手。
他毕竟是个男人,是南宫府的大少,有些情感,早已被他深深的藏了起来。
他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一直看着两个孩子玩耍,连话都没和残香说两句。
到了正午的时候,错儿玩得累了,甄嫂进来抱着他喂奶。
南宫煜这才带着柔儿离开,到了傍晚,他又独自一个人来了……
如此这般一连三天,他足不出府,甚至再也没有做过别的事情,每天几乎都在骊园里渡过。
这事在南宫府里,自然是个不小的轰动。
到第三天的时候,胡氏来了,说是来见见厉府的小少爷,顺手塞了个长命金锁给错儿戴上。
雅夫人和甘露跟着来了,也各自有见面礼奉上。
南宫煜果然是好心机,见了雅夫人连眼角也未曾动一下。
而此时残香的心中也容不下旁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刺探她。
倒是雅夫人一贯妙语连珠的作风,看着趴在榻上来回学爬的错儿,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厉爷真是好福气,这个小公子更是生得一脸好福相。若是大少奶奶能一直养在南宫府里,只怕咱们全府的人都要多一个开心果了。”
残香此时满腹的宽慰和柔肠,自然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南宫煜倒是眉头轻轻的拧住,像想到了什么事情。
果然雅夫人又笑吟吟的望了一眼残香,“厉爷是回了蜀中吧?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了,这么个胖儿子自然是舍不得的,一定又要抱回去了……”
话音未落,残香心头一揪,脸色自然是一片惨白。
雅夫人一直看着她,马上吃惊的问了一句,“咦……大少奶奶你怎么了?”
房里众人的目光立刻都落在了残香的身上。
残香娇躯微微一晃,唇角滑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蜀道艰辛,上回残香和哥哥从成都出发,又是坐船又是坐车马,足足走了大半个月。哥哥既然是回蜀中办事,等再回扬州的话,怎么说也要两个月的时间了。再说错儿在残香这里,哥哥向来是放心的。”
雅夫人立刻掩唇笑了起来,“那就好了,那看起来小公子是要常住了,这样一来我天天也有些事情能做做了!刚明儿我就亲手帮他做几件小衣小裤,只是这手艺也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了,倒时大少奶奶可不要笑话。”
残香微微的笑笑,“多谢雅夫人了,只是这样太费神了。”
“哎!这有什么费神不费神的?”雅夫人殷勤的笑着,“我一见这小公子心中就欢喜,若是大爷和大少奶奶能早一点添一个这样的小少爷,我就是日夜的做衣帽裤袜,那也是喜翻了心的。”
这话一说完,南宫煜脸色突然白了,残香更是心中一拎,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雅夫人旋即察觉到自己是说错了话,脸上好一阵的尴尬,讪讪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胡氏在一旁看着,心中自然是冷笑。
甘露向来胆小,看着南宫煜脸色都变了,哪里敢说一句话?
房里热闹欢笑的气氛霎时压抑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绝没有想到的人突然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