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梅娇叱,南宫煜浑身一震,这才知道温婉去湘西是为了什么。
可是这时,他又能说什么?
只见他背转的身子又用力的挺直,嘴里一声大笑!
“哈哈……我南宫煜究竟是何德何能?能让温小姐如此劳心劳力?温小姐,今日南宫煜说一句,你我只是朋友一场,南宫煜的心里也只能装得下已经死去的两个女人!不是我无情,实在是造化弄人,是我自己作的孽,就必须由我自己承担这报应!旁人就是再怎么相助,我也绝不会领情!”
“所以这湘西,南宫煜劝温小姐还是不要去了,否则就算你求了什么回灵丹妙药,南宫煜也绝不会再欠第三个女人的情!”
这一席话,他都是背着身子一气说完,旁人以为他在狂笑,其实谁又能看到此时他脸上的表情痛苦扭曲成什么模样?
是!他不愿意再欠温婉的情,但更重要的是,他宁可自己去死,去阴间找蔓柳,求她的原谅,或是任她报复,也好过在阳世间日夜揪心折磨!
这悔恨,早已把他折磨的不人不鬼。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一人一生,只愿有一个爱人,至死不渝。
他有过一个栾雪萍,然后又加了一个苏蔓柳,这已经是他的贪念,如今老天既然都不让他活了,那就只有一个“死”字才能让他解脱!
大笑声中,潸然泪下,他的身子如黑色的闪电,冲下楼去!
“大哥……”温婉哭得双腿一软,重重的摔倒在地。
素梅再也不忍心看下去,连忙上前扶了,“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南宫煜就是再优秀,可也有家有室,你……你又何苦作践自己?”
“呜呜呜……”温婉哭得花容惨淡,一腔的儿女心事终于宣泄出来。
“可是,我却偏偏爱上他!难道我能管得住自己的心么?我不求什么,可为什么我只是想去救他,他都不愿……”
素梅听得心如刀绞,“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傻?那咱们还是别去湘西了!就算去了,他也不领情!”
“不!我要去的!”温婉心中凄苦,眼中却射出一道毅然决然的泪光。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只有三年可活!我一定要救他!师父说过,只有去湘西……只有去那里才能找出他中毒的根源!”
素梅见她这么坚决,不由苦涩一笑,“小姐,你这又是何苦?既然大爷已经承认了他不是老夫人亲生,那师太说的话,只怕都是真的!小姐难道就没有想过,让师太和大爷……”
“不……我不知道……”温婉痛苦的摇头,“师父既然那么不愿说出当年之事,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总之……总之一切等到我们从湘西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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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香从摘星楼上下来,自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跟在身后的翠芙见她脸色难看,有意的说了一句,“小姐,那个温小姐也太张狂了些吧?一个大姑娘家,说那些话,也不害臊么?”
残香冷笑,“许是她把那个扬州温府看得太高了!”
翠芙被逗得乐了,掩唇轻笑,“扬州温府自然没法子和咱们蜀中厉家比的,就连大爷,好像也不怎么待见她呢!”
残香不语的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刚才在摘星楼上南宫煜对温婉是全无情意的,既然是这样,自己又何必去管温婉要和他说些什么?
心中这样想着,她的唇角不觉的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自从错儿重回她的身边之后,这几天里,她已经不由自主的和南宫煜越走越近了……
残香一路俏颜含笑的坐上路旁候着的马车,原本是要立刻回府的,可是心中经过刚才那么一想,她又不愿回去了。
“冷杀,咱们不忙着回府,在这里等大爷出来吧。”
车外的冷杀应了一声,突然之间,他的身子猛地一震,跟着极快的一把将车外的竹帽戴在头上,就像是遇到了什么不愿意见到的熟人一般。
残香和翠芙在车内坐着,有些惊疑,“冷杀,你怎么了?”
冷杀背着身子,低声说道:“小姐请往左边看。”
残香见他说的郑重,连忙轻轻撩起轿帘向左边望去。
只见左边的市集隐蔽处,一辆坠满红缨的宝马香车缓缓驰来停在路边。
驾车的车夫一身光鲜的衣服,从车上下来垂首恭敬的站在车旁,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没一刻的工夫,从车后的小巷中走出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娇小人影,她微微低着头,头上的面纱罩住了她原来的面目,缓缓的走到车旁。
残香细看她的身形和走路的姿态,竟是越看越眼熟。
等到那人走到车外,车夫上前小声的说了几句,似乎请她上去。
她微微摇头,像是不愿。
就在这时,车内一只手臂猛地伸出,一把拽住了她的小手,拖着她一下子钻了进去!
也就在车帘挑开的一瞬间,残香已经看清了车中坐着的人露出了半张惨白的脸庞——是南宫桀!
眼看着那辆红缨香车越走越远,残香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那个……那个披着斗篷的女人是谁?”
冷杀冷冷一笑,“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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