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江流冲着喜梅低吼,把她吓得脸色煞白,连忙答道:“厉爷,不是奴婢没有用心。午间的时候南宫府的二少奶奶尔真来过,和小姐说了几句话,就带着二少奶奶去什么神女汤洗浴,小姐还不让奴婢跟着……”
“这些我知道!”厉江流一声咆哮,“我问的是她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难道去泡个温泉回来就会烧成这样?那是什么?是毒泉!?”
喜梅吓得不敢答话,战战兢兢的拾起丢在地上的湿衣。
“厉爷,小姐是一直到天黑之后才一个人回来的,当时她周身都湿了,连外衣都是……奴婢,奴婢真的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厉江流劈手夺过湿衣,凝目细看之下,却发现在裙裳的下摆上沾着几点扎眼的鲜红!
——是血!
他的双手重重的一颤,连忙再回到床边,握住残香的手,刚刚搭上她的脉搏……
“不要……南宫煜!你……你不要过来,我不是蔓柳,不是蔓柳……”
残香的手,猛地用力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嘴里还在不住的呻吟。
顷刻之间,厉江流犹如被人狠狠的扎了一刀!
“素女姹心大法!柳儿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偷偷练了素女姹心大法!南宫煜,你这个畜生!!”
门外,冷杀一听到素女姹心大法这几个字,脸色骤然一片惨白。
他自然知道,素女姹心大法是《诛心卷》上一门最诡异的媚术,只要施展之后,习练的女子会暂时恢复犹如处/子般娇/嫩完璧的身子,虽说不能落什么初红,可给男人的感觉会很刺激,就像是和一个完全未尽人事的处/子行房事一般!
这原本是宫中流传出来的一门绝技,皇帝三宫六院,就算是再倾国倾城貌美如花的妃子,也会有玩腻的时候。这样就有些不要命的妃子,又懂这门媚术,就会偷偷的习练,为的不过是能多沾些皇恩。
按说媚术本对女子无害,可是施展姹心大法后,全身绝对不能沾一丁半点的热水,否则全身毛孔张开,吸进热水,就会引发热毒攻心,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
小姐为什么会偷偷练这门媚术?又为什么会在今天施展!?
冷杀的心中自然只有一个想法!
——南宫煜!
按在腰间的那只手用力的握紧,这一刻,他心神俱碎!
今天若不是自己去见了厉江流,南宫煜那个畜生又怎么可能这样接近小姐!?
杀气,如火一般瞬间烧亮他的双眸,脚下一顿,黑色的身影急冲而出!
房中的厉江流,自然不知道这时冷杀去了哪里。
但他的心中也立刻明白了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眼下是要救残香要紧,耽误一分,她的生机就会减弱一分!
眼看着榻上的人儿,早就被体内的热毒烧得神志不清,只怕再耽搁一刻钟,就得香消玉殒!
他毕竟是个枭雄,事情越急,心中反倒是更冷静了!
为今之计,也只有慢慢将她体内的热毒逼出来,才能救得了她!
可现在是在南宫府里,时间也来不及让他把残香带出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施救!
心中再没别的办法,他只能把牙一咬,一双虎目猛地瞪向喜梅!
“出去!守住门口,谁都不准进来!!”
喜梅吓得双腿一颤,连忙翻身把门扣上出去!
厉江流这才盘膝坐在榻上,双臂一环将残香扶了起来。
这时的残香,当真像一只火炉一样不住的向外散发着热气,双唇泛白,几乎只剩下半条性命!
厉江流心中疼得一揪,不敢再耽搁下去,贴到她的耳边小声唤道:“柳儿,听得到我说话吗?我现在用内力帮你把热毒逼出来,我要把你的外衣除去,这样才不会阻隔你体内的热毒,你千万不要乱动!”
早被烧得神志不清的残香竟像是真的听到了他的呼唤,干涸龟裂的唇间突然发出一阵弱弱的呻吟。
厉江流心中一喜,连忙附耳过去……
“煜哥……是你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这么苦……”
一语未罢,厉江流如中闷雷,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终究还是忘不了南宫煜!
就算他们如此的被仇恨折磨,就算他们面面相对却形同路人!可她的心里——却依然全是他的影子!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在仰天的长啸声中,他用力一指点在她的眉心,跟着双臂伸出,撕开她身上仅余一件的衬裙!
被他一指点晕的残香娇躯一软,轻轻的昏倒在他的肩头。
厉江流眼中含泪,双手抵住她的掌心,不住的将自己体内运功逼出的寒冰真气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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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府深处,一座石台凉亭上。
这里,也是一年前残香扮栾雪萍吓人的地方。
只是,如今旧景历历,香魂渺渺……
南宫煜独自坐在亭中,手指扣着一坛已经揭开了泥封的女儿红,也不要什么酒杯酒碗,仰脖就倒!
仿佛只有这样不顾死活的往腹中倒酒,才能让他暂时忘记心中的痛楚!
“南宫煜!你不过是个畜生!就算掉进酒缸里淹死,也只能像条死狗!”
他一面痛饮,一面放声大笑的骂着自己。
昔日冷峻邪魅的南宫大少,早已不人不鬼!
“砰!”喝空的酒坛被他随手抛到一边。
他酩酊大醉的望着夜空中不住闪烁的那点繁星,竟像是个疯子般的傻笑。
“柳儿,那是你么?那是你在看着我吗?你可知道……我今日又做了一件只有畜生才做得出来的事情!你……还会再看我么……”
身后,凌厉的杀气猛地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