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南宫府里,已经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
这时来过骊园的,不过只有南宫邺和尔真。
残香的心,再一次被狠狠刺破,流出的却是如血般悔恨的泪……
这一夜,她迷迷糊糊的守在榻旁,没有离开半步。
在梦里,依稀是一片潋滟的湖光山色中,她和南宫煜坐在一叶扁舟上,身后是娘亲一脸微笑的逗弄着怀里的错儿。
那时,扁舟轻轻的顺流而下,离得扬州城高高的城墙越来越远。
“柳儿,你还会记得这里吗?”他回眸轻笑的问。
“不……”她轻声的回答:“蔓柳已经忘了,除了大爷,蔓柳已经忘了这里的所有……”
是啊……这里的一切,她真的该忘记,只要记得他对她的爱,就足够……
那时的梦境,竟让她在泪湿了衣裳……
到了天明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轻唤。
“小姐,不好了,那个南宫绝又来了!”
残香心中一惊,迷迷糊糊的梦骤然醒了。
慌忙的回头问:“他怎么来了?”
喜梅一脸不屑,恨恨的答道:“也不知道听谁说了大爷病得不起,又说老夫人也病了,南宫府不能葬送在二爷手里,那个老匹夫正带着几个老东西和二爷吵着呢!”
残香猛一咬牙!
南宫绝……真的是要赶尽杀绝!到这时他还想着要夺南宫府!
转目望着榻上一动不动的南宫煜,她的双眸中渐渐燃起了一点愤怒的火焰!
绝不能让南宫绝如愿!绝不能让煜哥的心血白流!!
【】【】【】【】【】【】
正厅里,南宫绝一脸阴沉,面对着脸色冰冷的南宫邺“嘿嘿”阴笑了两声。
“邺贤侄,也不是老夫多事,可如今南宫煜是一病不起,老夫人更是管不了身外事,这偌大一个南宫府都在贤侄的肩上,难道就不嫌太重了吗?”
南宫邺薄唇紧咬,冷笑反问:“绝叔,谁说大哥一病不起?”
“哦?煜贤侄没有病下么?”南宫绝眼中阴芒连闪,更加肆意的笑了起来。
“那样老夫自然没什么话说了,邺贤侄何不把他叫出来和各位长辈们见一见?正好说说如何应对南宫府此时的危难?”
南宫邺脸色一白,“绝叔想的太多了,扬州城挤兑的风潮已经渐渐平息,我大哥向来事务繁多,也没什么功夫来和绝叔解释什么,邺对各位更是没有半句话好说的,各位叔伯请回吧!”
“哈哈哈……”南宫绝猛然大笑。
“老夫真是糊涂了,现在南宫府该是邺贤侄管事,那样最好,南宫煜那小子能不能从病床上爬起来也没什么关系。邺贤侄,咱们这些长辈来一趟也不容易,眼看着离那十日的期限也没几天了,你也该把些事情都摊到桌面上和我们这一帮老家伙都说清楚吧?”
话音未落,身后的家老们自然七嘴八舌的附和。
“是啊!扬州城挤兑的关口也许能过去,可是那二百多万两金子怎么办?”
“对!邺儿,不是叔伯托大,这么多钱,要你南宫府一家来承担,自然是抗不住的!”
“对对对!咱们就事论事,现在既然南宫煜已经病了,那邺儿你也不必念什么旧情,把那个畜生赶出去任他自生自灭算了!哼!一个庶出的子弟,也敢霸着南宫府这么多年!?咱们先除掉他,南宫府还是由你管着,一切才好坐下来慢慢商议!”
这些话说到最后,都变成了赤/裸/裸的威胁,南宫邺心中大怒,猛地瞪起血红的秀目,大吼一声!
“够了!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一个南宫府就让你们像一群野狗一样扑上来分食!莫说大哥没有得病,就算他真的病了,你们谁敢染指他一下,就从南宫邺的尸体上踩过去!滚!你们都给我滚!南宫府就是不要你们一个人帮忙,也不会倒下!”
雷霆的怒吼,从他稍显单薄的身体里发出。
那几个丑态百做的家老,一个个被他骇得面如土色,连连后退。
谁也没有料到,一向在外人眼里看来面不和,心更不和的两兄弟,竟然会团结成这样!
南宫绝脸上一寒,嘴里森冷的说道:“南宫邺,你可想清楚了!你这般不讲情面不要叔伯们的相助,难道就凭你这些乳嗅未干的门道,也能斗得过那个神秘的老人?南宫府要是败在你们这两兄弟的手里,族人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们!!”
话音未落,门外一声娇叱!
“单单一个南宫府不够,那加上蜀中厉家呢?若是连大爷和二爷都不够,那再加上我厉残香呢!?”
南宫绝和家老们脸色骤然一变,齐回头时,残香一身火红的长裙,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站在门外。
南宫绝毕竟是只老狐狸,脸上的惊恐很快被一抹阴笑取代。
“是了,老夫倒是忘了,南宫煜那小子别的本事没有,抱着老婆求人的功夫倒挺深的!大少奶奶身靠厉家……嘿嘿!倒是狂的很啊!”
“哼!狂又怎样!?”残香威风凛凛,玉脸含冰,一步一步踏了进来。
身后的冷杀,手握剑鞘,更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南宫绝!你若是还有几分廉耻,也不必听残香一个妇人说些什么!可要是你真的是良心被狗吃了,就有胆站在这里和残香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