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别,别急,总会找到的!”
刚刚踏进房里的尔真倒显得颇为镇静,一步跨过去翻开衣柜中一个小巧的箱子,空空如也!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砸到了小丫鬟的脸上!
“二爷的药呢!?”
小丫鬟吓得双脚一软,重重的跪到地上。
“尔真姑娘,我……我真的是不知道!这药我明明今儿早上还检查了的!可……可现在就不见了啊!”
“胡扯!”榻上的老夫人已经如同厉鬼一般的站了起来。
“那药就是邺儿的命,是你这贱婢弄丢了药!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要你死!!”
“老夫人!别急!有的救!”尔真连忙一把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夫人。
“二爷出城的那天早上还服了药,二爷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是!还有的救!”老夫人拼命的哆嗦了一下,宛如抓住了什么救命的稻草。
转目死死的扫过房里的众人,“翠儿呢?如意呢?那两个丫头在哪?快!快来喂邺儿喝血!”
这话说得诡异,房中的众人更是吓得脚下齐齐向后缩了一步。
只有雅夫人连忙上去,细声答道:“老夫人,因为这次出来算着三、四天内就要回去的,二爷自小养下的那两个药娘并没有带来……”
“不!要救邺儿!”老夫人装若疯狂的一把甩开雅夫人,血红的眼睛瞪着,“谁,还有谁!还有谁是天生阴命的女人!”
话音未落,蔓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脚下也摇晃了一下。
这一个动作,自然没有瞒过有心人的目光。
一旁的李氏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少奶奶,定亲的帖子我看过,我……我记得你的生辰八字,你……你是癸亥年亥月子时生的?”
老夫人立刻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了蔓柳冰凉的小手。
“说!你出生在哪?”
“北地。”颤抖的两个字从蔓柳的唇间艰难的挤了出来,“我……我是四柱八字纯阴命……”
“快!去,你去喂邺儿喝血!”老夫人一把拖着蔓柳硬生生的塞到榻旁。
这一刻她脸上肌肉不住的颤抖着,吓得蔓柳本能的向后缩了一下。
“婆婆,你……你究竟要我做什么?”
“大少奶奶,事情是这样的。”站在门边的胡氏撇着嘴儿,装作一脸关切的凑了过去。
“咱们二爷还在老夫人腹中的时候受了些冲撞,先天就缺了阴脉,后来遇到个高人指点,配置了一副九阴丸,这么多年来靠着那药渐渐补好了身子,可前几年却又突然发了病,每月都要提前服药才能支撑得过去。老夫人又唯恐有差池,又四处寻了两个天生阴命的女孩,做了二爷的药娘……”
“药娘?什么药娘?”蔓柳惊骇的瞪直了眼睛。
“药娘嘛……”胡氏突然阴阴的笑了笑,“药娘就是用自己的血去补二爷的身子,四柱八字纯阴的女子的气血可以补二爷的阴脉不足,当年那个高人就是这么说的!”
“血……”
蔓柳哆嗦的话音未落,老夫人又狠狠的扑了上来,一把捏住蔓柳的手腕,用力的向榻上南宫邺的唇边凑过去!
“和她说那么多做什么?邺儿要她的血!快,你给我喂他喝你的血!!”
“不!婆婆……”她嘴里鬼厉般的惨叫是那么的渗人,蔓柳惊恐的向后缩着、躲着。“婆婆,他,他不能喝我的血!人怎么能喝人血?不能!!”
“什么不能!我告诉你,邺儿要是死了,你就得给邺儿陪葬!!”
跟着又回身大喊了一句,“你们是死人啊!还不快给我捉住她!!”
身后的王嬷嬷慌忙的扑上来,一把按住了不住挣扎的蔓柳。
“老夫人,这,这只怕不妥吧,”身后的雅夫人急得忙上去拉,“她是大少奶奶,大爷那里……”
“什么大爷!邺儿就要死了!”老夫人一把推开雅夫人,跟着就要上去再拽蔓柳。
“够了!我喂!我喂他!”一直惊恐的说不出话来的蔓柳骤然大吼了一声。
房中混乱的众人立刻定住。
“你……你说什么?你真的肯喂邺儿?”老夫人脸色一喜,连忙的追问。
“是,我喂他!”蔓柳脸色惨白的如同白绢,凄然一笑,“他是爷,我,不过是个低贱的没有人肯正眼相见的大少奶奶,自然该我喂他的……”
一语罢,她缓缓推开压在身上的王嬷嬷和胡氏。
心头却滑过了刚才在禅房中的一幕,他不是面具人,是自己冤枉了他。
刚才,自己还那么淫/贱的去迎合着那个魔鬼,以为能认清他,可自己终究还是错了。
以前还能说是自己被迫的,可这一次呢?自己完全能反抗,甚至一死去捍卫自己的清白!
秘密总有揭开的一天,一个背夫*****的女人,又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世上?
南宫府就是个吃人的兽,这房里的人个个都像是要拆开自己的骨头,喝干自己的血,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遂了他们的心意?
残花一般的笑,泪却滚滚的流下。
她散开三千青丝,银亮的簪子如锋快的刀一般狠狠滑过自己的手腕……
血,一滴一滴溅入南宫邺淡金的唇间……
房里的人,再没有一丝声音。
各怀心思的目光,望着床头倔强挺立的少女,渐渐的,都低下头去……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南宫煜的身躯如山一般撞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