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媚嫣幽幽转醒,她看着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甚至连地面都是耀眼的白色,这白色的世界让她感觉呼息紧窒,白色代表的是一种死亡的颜色,安安自从上半年开始便一直以白色的世界为伴,她的第二个孩又在是在这样的世界里一点一点地离开她的身体,现在,她恨极了这种颜色,白色,让她的心痛苦不堪的颜色。
她在医院里住了五天,这五天里,她变着方法刁难前来照料她的孙秘书。
看到孙秘书,她就会想到秦冥修,他即然是他派来照顾她的,那么,她就会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他的身上,还好,孙秘书脾气好,很多时候,面对她的故意责难,他都一笑置之,他知道,她心中堵着的那口怨气需要找到一个喧泄口,他愿意成了秦市长的靶子,甚至于愿意为秦市长背黑锅,由于,他经常与沈媚嫣如影随形,政界都纷纷传开,他吃了秦市长的二手货,近段时间,连他老婆也疑心重重,昨天还给他吵架了,可是,秦市长待他不薄,他老婆的工作还是他亲自调的,要不然,凭他老婆李玉芬的能力,恐怕只能在山区里教一辈子的书,做一名非常普通的人民教师,哪还能有机会混到市委宣传部去?
媚嫣一出院就去檀香别墅收拾了行李,檀香屋子太大,她在这儿住了不到十天,就只有她与安安两个人,这么华丽的屋子终不是她的归宿,所以,她牵着安安的手,提着一支皮箱欲要离开之际,玄关处出现了一抹高大冷沉的身形。
五天不见了,如今她想离开之际,他又回来做什么?
“安安,你先回房,叔叔有件事要和你妈妈说。”
秦冥修弯下腰,把唇轻凑在安安的小耳珠旁,笑脸吟吟地对着他悄然耳语阵。
“好。”安安听话地从母亲手中抽出小手,转过身,十分乖巧的进里屋去了,还关上了房门,因为,秦叔叔说她们要讲一些小孩子不能听的话,如果他听话,他明天就会带着他去游乐场玩。
“好点了吗?”
他眉峰紧蹙,剑眉中心拧成了一个川字,俊颜上写满了担忧与焦虑。
他黑色的眼珠牢牢地锁定着她洁白的脸孔,修长的指节欲抚摸上她水嫩肌肤的时候,媚嫣别开了脸,把他拒于千里之外,因为,她已经决定与他一刀两断了,她不想再倦恋着他的温柔,他为她打造一切假象温柔的牢笼。
感受着手指上冰凉的空气,他缩回了手掌,仍是用着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也许,你不会原谅我,可是,我也有苦衷。”
他在试着想解释,试着想挽留她们的关系,他知道,她一旦跨出这道门槛,那就代表着她们的关系又恢复到原有的最初般淡然。
苦衷,他可知道那个孩子对她,对安安意味着什么?他就是那个抹杀她孩子的刽子手,甚至于,他还有可能把安安推入地狱。
“说完了吗?”她转过冰若冰霜的脸孔,用着陌生疏离的态度对他说。
“媚嫣,我……”
他不想看到她淡然无波的面容,那样让他感觉,她们之间好象隔着万水千山般难以亲近。
“安安,我们走了。”
她不想与他纠缠下去,转身欲进屋去儿子带出来,没想到,秦领导却伸手夺过她手上的那支皮箱,把它搁置在屋子的一个角落。
“你干什么?”
他从她身后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身子,那双铁掌紧紧地扣在了她的小蛮腰上,力道大得出奇,似要想把她箍进血肉里,他把头埋入她的颈窝处,用着十分低沉傻哑的声音对她说。
“不要走,留下来。”
而背部颈项处,一片润润的水泽粘湿了她微薄的面料,媚嫣蓦地一惊,缓缓回过首。
凝视着他幽伤绝然的脸庞,意气风发的眉宇间萦绕着绝世的无奈,而眼圈有些潮湿,他真的汉流泪了,不是她的错觉,他真的有什么苦衷吗?可是,他是h市最高统治者,他有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利,他可以在h市呼风唤雨,h市所有在政界里混的人,那有一个见到他不是点头哈腰,马首是瞻,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大人物能有什么苦衷?再说,又是让她生下孩子这样芝麻绿豆的小事?
“即使是留下来,还有何意义?”
她的心不会再受他欺骗,想起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所忍受的那种椎骨之痛,任孩子的血一滴又一滴在她身体里流尽,她无能为力,她的心就会痛苦不堪,她就不会再心软,她莫视着心里对他的那份感觉。
“孩子没有了,你还有安安,媚嫣,我保证会想尽办法治好安安。”
轻易不给任何人承诺的秦市长,却低声下气破例地给了她保证,说这番话的时候,面容虽没多少表情,可是,心底却蔓过一阵又一阵的痛楚,医生的话还在他耳边萦绕,黄医生的手术让媚嫣的子宫深受伤害,将来能不能再度怀上孩子,还得看造化。
他不敢把这样的事实告诉媚嫣,所以,封锁了这道消息,才会扬言如有人传出去,他会让所有的人陪葬,他知道,媚嫣的心很苦,为了安安,为了贺立衡,现在却是为他跟那个逝去的孩子,他不想让她心万念俱灰,如果将来她无法生育了,那么,安安是她唯一的孩子,所以,他会想办法保全安安的命,他会去国外引进先进医疗手术治好安安,这是他唯一能够弥补媚嫣的方法了。
“保证。”
媚嫣的冰冷的视线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