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什么保证?你自己亲生的骨肉都舍得杀害,你又有何宽博的胸怀来拯救安安?”
锐利的话峰,象是涂了毒的利箭不期然直直地刺入他的胸脏,他面情微怔,在她的眼中,他就是一个抹杀她们那个孩子的刽子手了吗?
在她眼中,原来他是如此狠心绝情的一个人呵?
不想与他直直对视,不想看到他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不想看到他无奈与饱含苦痛的眼眸,她怕自己会再度沉溺于那份错觉而心软,轻易相信他的话,所以,她别开了脸,把视线投入风光迷人的窗外。
好半响,他温柔地抬起手转过她的脸,让她与自己面对面,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
他专注地审视了她一会儿,傻哑的声音饱含情感。
“我也想要那个孩子,可是,我们不能……”
她的唇边扯出一朵白莲般纯洁干净的笑容,不含任何一丝杂质,却带着凄凉心酸的味道。
“不,你不想要,因为她会阻碍你的前程,你不想我恨你,所以,编了这么一个自己有苦衷的理由,我早说过,生下他,我会带着他远离你,远离你的世界。”
她的语气十分的平淡,仿若对他陈述着今日的天气,经历了大悲大喜,她早已把一切都看开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带着安安活下去,远离这个男人,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经历了这五天的沉淀,她真的看淡了。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闻言,他全身上下无声地蔓延着悲怜苍凉的气息,她说,他为了前程让她去做了引产手术,她说,他为了自己的前程让她差点徘徊在生死边缘,原来,他是如此的自私呵,为何他自己都不觉察呢?
“孩子的逝世,让我明白了许多的事,我对你的情,对你的爱,终究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我之于你来说,是什么?玩物,情妇或者是二奶,你可知道每一个词汇,都好象是插在我心头上的一把刀,我不顾礼仪廉耻,没脸没皮地追到西双版纳,即使是我成了h市所有的人们的笑柄,我也毫不在乎,然而,你给我的是什么?”
是让她痛彻心肺,她喉头象是有些哽咽,声音就此打住,整个屋子寂静的让人有些可怕,只听一阵又一阵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划过,她捂着心口,心窝一阵紧缩。
好一会儿,清了清嗓子才又幽幽地说。
“可是,我的这份情却成了一场一个人演唱的独角戏。”
她怔怔地凝望向窗外,院子里的枫叶红了,标志着天气也正式进入深秋了,那一片又一片的枫叶如娇阳般火红,火红的视野刺得她的眼瞳酸涩,眼睛象是不自禁地蒙上了一层水雾,那火红的世界浮光备起。
“而你至始至终都是置身其外,一个人的独角戏太苦也太累,我不想再继续下去,孩子没有了,我也明白该是你我了断的时候了,你有家庭,有妻子,事业如日中天,而我只不过一个破坏你家庭幸福的第三者,一个人人唾弃的情妇。”
“安安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保重吧。”
言尽于此,她吐了一口气,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再说多一句的话,她眼中的盈盈泪滴又会泛滥成灾了。
“我很感谢你这些天来对安安的照顾,谢谢。”
真挚、平淡的语气是那般绝决,语毕,淡下眼瞳,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推门到里屋唤安安去了。
她陌生疏离的态度都似一柄钢针狠狠地刺入他心灵深处,他不要她这样误会自己,他凭什么说他把她当做是玩物或者是情妇?他对她的心,难道她都看不见吗?
他想上去狠狠地用手抓住她,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是她口中自私无情的冷血之人,可是,他却只能僵立在原地,一脸心伤地看着她从屋子里叫出安安,看着她提着行李,牵着安安一步又一步地从这幛别墅里走了出去,房门阖上了,也缓缓地把她们母子俩小小的身影隔绝在房门之外,他手中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就那样直直地凝立在窗台前,俯首遥望她们走到别墅斜对面公交车站牌边,公交车来了,她带着安安挤上公交车,媚嫣,他心里只能呼唤着她的芳名,咀嚼她刚才那番令他心碎的一番言语,他不能给她幸福,至少目前是,他可以给她金钱,给她一切用钱能买到的东西,但是,他却无法给她想要的幸福,也许,对当今社会某些肤浅的女人认为有钱就等于拥有了一切的女人,穿金戴银,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就是她们梦想的生活,就是她们所要追求的幸福,但是,媚嫣那种女人,幸福虽没有一定的标准,他知道她要的是爱情,****的最高境界不就是婚姻么?他虽然可以给她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是,却绝对无法给她想要的婚姻。
也许,分手也会是好事一件,这段时间他都纠缠在这段****里,有时连脑子都快停止运作了,不得不叹,自己对这段情沉迷之深,好男儿志在四方,女人就象是一段於旎的风光,可以欣赏,也可以尽情享用,却不能沉迷,因为,沉迷会让人失了心智,一旦沉迷在温柔乡中,前程、事业,这些东西都显是那么虚无飘渺了。
这只是他现在的心境罢了,实际上他早已陷入一段感情而不能自拔了,对于沈媚嫣的感情,他当时很矛盾,也很痛苦,这是多年后,他回忆的时候说出来的。
当媚嫣带着安安跨进自己的家门,那套位于市中心三环路的住宅时,本以为会是空荡荡的屋子迎接着她们,没想到,却在客厅里遇到了那个男人,贺立衡,已经双轨的贺立衡如何会全身而退地出现在家里?媚嫣的眼角番涌着惊诧与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