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全部都明白了.......
我不怪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他们的睚眦必报和坚持,一切捍卫和拥有都是他们应得的。我不懂得守护,不懂得保护自己,所以我该有这样的下场,他们的幸福是他们的,而我输了,什么都没有了......
自从她一回来,强势的女人做了许多简明而有效的动作,当然,是在殷俗的默许下。殷俗的资金立刻被她控制了,给我两百万,他说已经只能给这么多了,我相信他,真的只能给这么多了。
虽然,他觉得对我有愧疚,但是他的默许,何尝不是一种凌迟,他的默许,何尝不是一种,为自己开脱,让自己急速抽身的最好方法.......
不必的,对我用心眼,怕我伤心什么的,都是浮云。我已知你心就够了,你我知道你不爱我就够了。我不会再有期待,不会再有幻想。我是个很能自我调节的人,我是很能接受现状的人,我是很能随遇而安的人.......一如当年,我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季末。曾经以为他是我的天与地,离开之后,我却依然让自己活得很好。
而今天,旧事重演,我依然会让自己活得很好。我不会伤心,真的不会伤心......可是为什么,止不住的苍凉,让我空荡荡的心室里一阵刮骨之疼,那种战栗,不是被抛弃的楚楚凄凄,而是一种彻骨的冷,明明是阳光媚人,为什么却比之冬夜更加严酷......
殷俗你眼中的愧疚于我而言,根本不重要,对于一个无心于我的人,我不会难过。我只是想静一静,只是想知道我今后如何生活下去。面对那么多的人事已非,我如何厚脸皮,如何的没心没肺,有些事我终究也做不出......
如今,钱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不敢自诩视金钱如粪土,至少此刻,如果我突然死了,我也不会怕。对,我是个怕死的人,此刻,我却真的隐隐觉得很累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急速的老化着,眼神浑浊涣散着,我像老了多少岁,汤汤哭红的眼睛说,不要再老下去了,不要再这样糊涂下去了。你本来已经不年轻了!求你了辰辰!
她说,季末会爱我的,不要难过。
“你拥有季末的爱,这比任何人都好。他能有那样的勇气,你为什么不能勇敢点呢?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你们,经历了重生的你们,还有什么事,可以将你们分开呢?辰辰,我终于再也不怀疑他不能给你幸福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含着泪,脸上满是笑容。她在竭力相信,竭力让我相信这世界上,有人值得我盘桓,有人值得我去用剩下的所有生命去好好珍爱。
可是我怎能不难过.......季末,不是捡破鞋的。他该得到更好的。我不配!
何况他的眼神,变得如此冰冷,他在恨,他在恨......
女人做小月子,稍一个不慎就会落下顽疾,缠绵病榻。本以为我会自生自灭,然而,季末在照顾我。
他比以前沉默了,在我面前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机械的给我药,给我做鱼汤。他不愿看我,我也不敢看他。两个人呆在家里,就好像没有人住一样。我不敢问他工作怎样,为什么不用上班,偶尔汤汤和瑶瑶来看我,他必定是出去的。每每这时,汤汤都会担忧的问我:“还是不说话吗?”
我点点头,瑶瑶叹了口气:“秦天说,季末这也很难承受的,你理解一点,渐渐的也许就能化解心结了。如果勉强不了,辰……就算了吧。”
我点点头,使力坐起来。
“趁他不在,你们送我去我那边那个房子吧。”我声音低低的,她们知道我指的是殷俗给我的房子,我在那里住了三年。
在我的坚持下,汤汤给我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人一左一右的搀着我出门。出了楼道口,却当场愣住了,季末坐在楼下花坛边抽烟,青色的烟雾衬得他脸色冻得发白。他也看到了我们,眸子里的颜色深了,他站起来,却不看我,只朝瑶瑶他们问:“去哪?”
瑶瑶脸色一白,看了汤汤一眼,汤汤小声说:“送她回家。”
这个‘家’字似乎刺痛了他,他蓦地瞳孔放大,冷冷的走向我们,我瑟缩了一下。望着他讽刺的眼睛。“她有家吗?她家在哪?”
我闭上了眼睛,汤汤声音有点不悦:“季末,你别这样,辰辰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这样阴阳怪气了。就是看你心里不痛快,我们想不如送辰辰回去,再请个保姆照顾。在你这,你痛苦,她也痛苦,大家以后都相安无事吧。不管怎么说,好歹相爱一场,不要折磨她了。”
瑶瑶也流露出哀求的眼神,我眼睛垂得低低的,睫毛无力的耷拉着。如果说毫无求生的意志,恐怕也就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苦苦撑着身体,是为了什么。
季末不说话,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来。把我从瑶瑶汤汤手上掰了下来。然后打横抱住我,跟瑶瑶汤汤说:“你们回去吧,这是我的家事。”
虽然不放心,但是既然他说是家事,她们也就走了。我被他静静的抱着,他的臂膀依旧孔武有力。差点忘记了,他曾是个阳光的少年,那个活跃的运动健将。
“你不必如此,我不是你的责任。我对不起你,但不要让我继续愧疚下去。我们这样,是没有幸福的。”
“没有人说要给你幸福。”他冷漠的说,一直到开门进了家,放我上床。
闭上眼,我想起我苍白的脸,曾几何时,我可曾想过爱情是什么,我可曾想过,爱情究竟给女人带来什么。
而今天终于明白,有的爱情是罂粟,有的爱情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