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拥抱多好啊,温润如玉,清肺利喉。并且带着淡淡的香气缭绕,一点不像以前的那种隔岸观火似的拥抱。虽然不是激情似火,却是全心全意的带着爱意的温情的拥抱,这是我们再聚首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温情的心意相通。然后那个宁静的晚上,他像以前一样,温柔的给我从头到尾的洗了个澡。我像小孩子一样站在他面前,尽管天气仍旧寒冷得让我抖抖的,可是我却怎么样也生不出快点洗完的心思。然后他给我穿上他的大衬衫。像以前一样........
然后他抱我在床上,他看我哆嗦了一阵,就用被子把我裹得紧紧的,不停问我冷吗?可是明明已经很热了,我挣扎着爬出去,却被他硬生生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出不去,然后闹了起来。是笑闹,我要出去,他扯着我不让出去,他力气他,我出不来,只能哭笑不得的任他裹着我。
等笑够闹够,彼此平静了以后,我突然开口询问,问他上次那个电话里有个女人说是你女朋友的,是真的吗?
我的这个话题开启了我们的谈心,虽然彼此沉默了一阵子,但是他仍然坚持的说了出来,他告诉我那个女人就是他曾经的女上司。我们一起防范了很久,坚持了很久,为了她换了工作,为了她痛苦过,为了她郁闷过的那个死不要脸的老女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大张着嘴,然后的一切事情就不言而喻了,我可以猜测得到这中间大概的经过,我知道不管是怎样的惨烈,也都是我造成的,季末不能呆在殷俗的公司里工作,他受不了.......我们都沉默了,季末似乎很不想让我回忆起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他捏了一只烟,看着我,然后几次想点开,却仍是没点。我终于受不了了,这种气氛,和他不明确的态度,还有我们彼此的疮疤,都让我受不了了。于是我尖锐了起来,然后我问他能得到了什么?
他半天都没有说话,一个字,一个音节都没有。只是沉默,和无止境的眼神飘忽,我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
“季末,你说,你这这么做到底得到了什么!你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报复我吗?仅仅是为了报复我对不对,你.......太傻了!这样报复......”
我的声音哽咽了起来,确切的说是气得不能自已,气到岔气了。声音完全就不能控制的发出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我讨厌他老是默认我的想法,老是让我那些肮脏的想法成为现实,我讨厌这样的男人,我讨厌他在该满足我的时候不能满足我,在这些不该满足我的地方做的这么彻底完整,我讨厌这样的他。实在太让人受不了了......
也许是我的表情过于生动过去狰狞,他淡淡的笑了起来,是嘲笑,只是不知道是嘲笑我,还是嘲笑他,嘲笑我?不像,倒更像是嘲笑自己。
“还是太幼稚了.......我,”他背过身去,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是个很蠢的人,我甚至还不如你,我甚至还没有你聪明.......我当时就急着想能够早点跟你讲一句,辰辰,我有钱了,你回来吧。只是,我的急切,她也看出来了,也被她利用了。拖了这么久,你都回来了.......”
我被他这赤裸裸的一番突如其来的坦白,抢得有些无语。我甚至不能想象那些,我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我都做了些什么!季末,他这样如花的男孩子,竟然被我逼到了这一步吗?
并且,看他的境况就知道,他并没能得到他多,厉害的女人终归是聪明富有心计的。
我哭了,其实不想哭的,只是忍不住心酸。为了掩饰我的泪水,我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头紧紧的靠在他的背上,闭着眼睛,尽管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这满目疮痍。可是真的知道了,心里却还是这样的失落,好像失去了很珍贵很珍贵的东西。
于是我说,我们和好吧。忘掉过去吧。回家吧。
他没说话,我也没再追问,我开始明白,我离开三年了,他也不是呆在原地等我的季末,我们早已经是有了自己的生活,勉强的因为曾经的爱情而不忍分离,现在摆在我们之间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打碎牙和血吞下去,我们要在一起。要么,撕开皮肉,生生分离。
我说:“你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吗?”
他说:“再等半个月,公司可能会有一笔股份。”
我暴怒了:“我说,钱我给你!你现在就给我回家!”
他自嘲一笑:“让我用你男人的钱?”
........
我明白,他终究是恨的。他终究还是要报复我的。他不会觉得现在已经公平了,他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害的,还是要怪我,他好也是我的错,他不好也是我的错,我疯了,为什么要可怜兮兮的站在这里对他负责任!
我跳起来穿上我的衣服,我要离开这里,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为什么那么怕失去他。我到底为什么要苦苦哀求他,把自己的尊严踩了又踩,还是换回他的冷嘲热讽。
“你去哪?”他拽住我要开门的手,我挣扎着吼道:
“回家。”
“几点了!”
没等我说话,门铃竟然响了,我们同时愣住了。
我的脸色突然煞白,我知道进来的可能是谁。他也露出了烦躁的神情,我突然挣脱他,直直的跑去把门打开。
门外却站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跟我一样的神情,都是惊呆了,张着嘴,对望着彼此。
唯一没呆住的是季末,他朝门外的女孩说:“你先回学校去。”
那个小姑娘双眼立刻就涨满了眼泪。指着我问: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