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织染雕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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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先秦染织和服饰工艺

二、先秦织染雕刻工艺

新石器时代晚期,我国已有较成熟的麻布和葛布织品,并有迹象表明已开始出现毛织和丝织工艺,而且在浙江钱山漾新石器遗址中出土了丝麻等织物的残片。商周时期,就目前的考古发现来看,出土中能够陈列出来的织、染、绣遗物仍然极少,这主要是因为这些制品的有机质材料很难保存,而有关这一时期织、染、绣工艺的间接史料是较丰富的。

文字史料方面,在商代甲骨文中就有许多与丝织有关的象形文字,如蚕、丝、桑、帛、衣、巾等。青铜器上也常有蚕的纹样出现。《卜辞》中有“蚕示三牢”的记述,表示当时有对蚕神的祭祀。春秋以后这方面的记载更加丰富,《诗经》中出现很多养蚕、丝织的诗句,如有“十亩之间兮,桑者泄泄兮”表示当时种桑养蚕的规模;又有:“春日载阳,有鸣仑庚,女执懿筐,遵坡微行,爰求柔桑”,是对春日下,少女们执筐采桑的富有诗意的描写;还有:“萋兮斐兮,成是贝锦”,“抱布易丝”,“衣锦怲衣”等词句。另在《拾遗记》中载有云昆锦、列堞锦、杂珠锦,篆文锦等,说明当时丝织品种已很丰富。关于丝织物品的染色情况,古文献也有记载,如“缟衣茹蘆”缟为白色,蘆为红色,“衣黄里”表示衣着表里用二种色,“载玄载黄”玄为黑色,“毳衣如英,毳衣如怋,”菼为青白色的草,怋是一种红色的玉,说明毛织和丝织都已有染色。据《周礼》记载,周代就有“染人”和“掌染草”等词用以表示从事印染和染料生产的人。《周礼·考工记》还记载着缫丝、漂白、晾丝等操作方法,如“以说水沤其丝”是使丝柔软的方法,“以栏灰渥淳其帛实诸泽器,淫之以蜃”是用栏木灰,蜃灰来漂白丝的方法,“去地尺暴之”是将丝挂离地面晒干等等。

在商周时期有关织、染、绣制品的间接形象资料也有很多,在青铜礼器和玉器上常出现蚕的纹样。西周和春秋时期,丝织品与青铜器、玉器是当时生活中珍贵物品,成为当时诸侯朝见天子以及诸侯之间互访、集会、结盟等重大活动必备的贡品和赠品,统治阶层人死后又是主要的随葬品,很多青铜器和玉器用丝织物包裹后入葬,当丝织物腐烂后其印痕留在了器物上,如河南安阳发现的一件铜器上留有明显的丝绢的残迹,而且能看出上面的回纹图案。在故宫保存的一把商代玉戈上也留有丝织物的残迹,殷墟大司空村发现印有麻织品痕迹的“花土”,陕西宝鸡西周墓中发现的一件青铜器内有厚达3厘米的织染品的残物,同时有印痕附着在铜器上,有些印痕还能看出是辫子股绣的绣品。西周中期“留鼎”的铭文记述了奴隶主用奴隶交换丝与马匹并因此发生争执的情况,在商周墓中出土的陶俑和玉俑身上可看出曾绘有纹样的衣着。

关于服饰,很多资料表明,周代已采用深衣制,所谓深衣是在“上衣下裳”基础上将上衣和围裙连结起来,这种形式成为我国历代服装的基本特征,近代男子的长衫、女子的旗袍、连衣裙都是深衣制的延续。商代妇好墓中发现一件玉雕的人物俑,高7厘米,人物作跪坐状,双手抚膝,目视前下方,这在当时已是规范的姿态,头饰和服饰都刻划得很清楚,头发梳成长辫,辫根从右耳向前盘在头上再绕向左耳,头上戴有束发的“支页”。服饰为深衣,交领、长袖,腰系宽带,衣服上刻有清晰的龙纹和云雷玟图案。与此类似玉制或陶制的人物俑还有多件。

在古文献中还记载着奴隶主阶级专用的服饰纹样,即所谓冕服,《书经·稷篇》有“帝曰: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会,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绣以五彩,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这里作会是指前六种纹样绘于服上,而绣以五彩是指后六种纹样绣于服上。这种有12种纹样的服饰是西周统治者的礼服,而为历代封建帝王所沿用。这12种纹样常被解释为治理国家的根本,也反映出当时奴隶主阶级的宗教观念。日、月、星辰、山、火是原始自然崇拜的遗存。日、月、星辰内含着对天神的崇拜,在汉代以前,日常绘成圆形,月为弦月,汉代以后日、月都为圆形,在圆中饰鸟形代表日,饰蟾蜍或玉兔代表月,星辰则多以北斗七星表示。山,被表现成高大雄伟,象征统治的稳固。火,象征光明。藻,象征洁净。粉米,象征养育。宗彝,象征法则和智慧。华虫,象征美好,常绘成美丽的凤鸟。黼,从图形看为斧形,刃白身黑,一般认为取其决断的意思。黻,形为两已相背,常被解释为背恶向善或君臣离合之意。龙,象征英雄祖先,到封建社会后,龙在12种纹样中越来越突出,处于中心位置。这种服饰历代都严禁下层服用,对12种纹样含义,都是历代儒学家从封建伦理道德的角度作出的解释。十二章服的色彩,《尚书大全》有:“山龙纯青,华虫纯黄作会,宗彝纯黑,藻纯白,火纯赤。”又有:“山龙青也,华虫黄也,作绩黑也,宗彝白也,藻火赤也。”为汉代十二章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