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趣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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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华盛顿考考偷马者

——复杂问语

在上海举办的一次中学生智力竞赛中,有一道题难倒了全部竞赛者,他们个个吃零蛋。这道题目是:怎样识别雌雄蚯蚓?

参赛者的答案五花八门,不乏奇思妙想,可是对不上口径。

亲爱的读者,我也来考考你,一群狗赛跑,请问跑第一名的与跑最后一名的狗哪一条出的汗多?

也许你会回答:跑得快的比跑得慢的出得多;你的猜测也可能是:两条狗出的汗一样多。那么,我要说很抱歉,你上当受骗了。

以上两题属同一类型。要知道雌雄蚯蚂是同体的,根本就没有雌雄之分,哪有什么识别方法呢?狗没有汗腺,压根就不出汗,任你怎么猜也没门。

古时候有个笑话,说在一个庙前,有三个深度近视的秀才,在争论一问题:“庙前挂的匾上写的是什么字?”正当他们争得不可开交时,小和尚闻声而出,笑着说:“你们来得太早,我这匾还没挂上去呢!”三个“近视眼”自设圈套往里钻,只能留下笑柄。

形式逻辑的排中律,要求在互相矛盾的两个判断中,必须作出一种选择,二者必居其一。如果对两个判断都加以否定,不肯定其中之一为真,就要犯“两不可”的逻辑错误。于是,有的人就利用人们怕犯“两不可”错误的心理,出其不意地提出一些莫须有的问题,诱使对方落入他预设的圈套。

像上面这类问题,逻辑上叫做复杂问语。复杂问语是这样一种问语:它包含着一个假定,无论你回答“是”或“否”,都得承认这个假定。碰上一个复杂问语,当其中包含的那个假定是我们不能接受的时候,我们就不能滥用排中律去作简单的回答。

如果有人故意问一位向来不抽烟的女士:“您是否已经戒烟了?”这位女士想必会反问:“你这个问题提得真怪。我从来就没有抽过烟,哪里谈得上戒不戒?”这样的回答当然很正确。恐怕不会有哪个傻瓜会去回答“我没有戒烟”,也不会说“我已经戒烟了”的吧。大家都知道,你无论回答“是”或“否”,都会落入圈套,实际上都等于承认你过去是抽过烟的。正确的回答是消除那个假定。

“文革”期间,有个文化程度不高的人担任了高级领导职务。一次,接待外宾,当外国朋友高度评价我国明朝末年著名的药物学家李时珍所著的《本草纲目》时,这位高官马上问陪同人员:“李时珍同志来了没有?”搞得所有陪同人员哭笑不得。

在外交活动中,经常会碰到复杂问语。巴西《圣保罗州报》1980年12月12日刊登西班牙共产党总书记圣地亚哥·卡里略在马德里会见该报记者的谈话,其中有这样一节:

记者问:您是否认为对“四人帮”进行的这种政治审判是正当的?

卡里略答:这不是一次政治诉讼,而是正在对他们所犯罪行进行审判。

记者的提问中包含了一判断:对“四人帮”的审判是政治审判。卡里略没有去理睬这种“政治审判”正当与否的问话,而是直接指出了问话本身包含的错误,正确地说明了对“四人帮”进行审判的性质。这就使不明真相的人懂得,对“四人帮”的审判是为了清算他们所犯的滔天罪行,而不是为了清算他们的路线错误。

懂得复杂问语,不仅可以用来正确回答问题,而且还可以故施妙计,使复杂问语为我所用。上海《青年报》刊载的一则短文《考考偷马者》,叙述著名美国总统华盛顿年轻时的一件逸事,读来颇有兴味:

有一次,邻人偷了华盛顿家的一匹马。华盛顿同一位警官到邻入的农场里去索讨,但那人拒绝归还,声称那是他自己的马。华盛顿用双手蒙住马的两眼,对邻人说:“如果这马是你的,那么,请你告诉我们,马的哪只眼睛是瞎的?”

“右眼。”

华盛顿放开蒙右眼的手,马的右眼并不瞎。

“我说错了,马的左眼才是瞎的。”

邻人急着争辩说。

华盛顿放开蒙左眼的手,马的左眼也不瞎。

“我又说错了……”邻人还想狡辩。

“是的,你错了。”警官说,“证明马不是你的,必须把马交还给华盛顿先生。”

华盛顿略施小计,就轻而易举地把马要了回来。故事虽未赞一词,但华盛顿的巧妙战术令人折服。你看,他简直是一位高明的心理学家,指挥偷马者乖乖地就范。他没有跟对方理论,而是提出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让偷马者回答。既然邻人称那是自己的马,当然应当知道哪只眼是瞎的,因此他没有理由说“我不知道”。这样,邻人在不得不回答并且“瞎猜也许中”的心理支配下,堕入华盛顿复杂问语的圈套。他哪里想到这匹马其实一只眼也没瞎啊!

最后,请读者诸君再来参加一次智力竞赛。不过,参赛前得先了解相关知识:雌蚊咬人吸血,而雄蚊仅仅吸食花果液汁,交配一次就死亡。题目是:雄蚊咬人狠还是雌蚊咬人狠?我想,各位会得满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