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正值夏天,虽然研究室里有空调,但还是显得有些闷热。白小洁每天除了看电视外,真的找不到再好的事做了。肖哲已习惯了一切自己动手。从早晨9点到11点半,有一档韩国爱情剧,这是白小洁每天必看的。看完后,她就开始做饭。中午,肖哲一般是不回家的,这也是为了研究的方便。他和白小洁吃完饭后,就在休息室里休息。休息室里只有一张床,肖哲让白小洁睡,他随便在沙发上凑合一下。白小洁有个习惯,头一挨枕头很快就会发出轻微的酣睡声。而肖哲却总被她扰的睡不实。睡梦中的白小洁一双长长的睫毛轻轻地覆盖在眼睛上,菱角似的小嘴微翘着,她诱人的睡态让肖哲有些想入非非。白小洁上身穿的是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衣,里面是红胸衣,白里透红,分外耀眼。
她下身是一件绿色的短裙,修长的大腿裸露着,重叠在一起,她的皮肤如锦缎一样,似乎还有一种光泽,肖哲的目光从白小洁敞开的上衣领口钻了进去,白小洁馒头似白白的酥胸有一半露在外面。肖哲喉咙“咕哝”一下,他突然不知不觉地把手放在白小洁白嫩的腿上抚摩着,白小洁的肌肤细嫩而有弹性。肖哲浑身燥热,他看看白小洁的脸,白小洁微翘的樱唇似乎有一股极大的吸力,肖哲忍不住附下脸,将嘴凑了上去。当两张嘴唇就将接触时,白小洁突然睁开眼开,她“嗷”地惊叫一声撒腿就往外跑。肖哲如被一盆冷水倾头喷下,神志蓦然清醒过来,他轻轻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匆匆追将出去,但他微胖的身子远远不及白小洁轻盈,只见白小洁像一只蝴蝶飘出了研究室,她那“嗷嗷”地惊叫转眼在医院主楼前响起。
肖哲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步挪到沙发前。他坐了下来,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上一口,随着缓缓吐出的烟圈,想着可能出现的后果。他脸前出现了院长那张因极端愤怒而五官紧凑的脸。还有白小洁的父亲,那个退休的老医生,他会不会立刻来要女儿的精神损失费?还有太太,他想,太太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做?
很快,院长就来了,而且后面还跟着白小洁。肖哲“呼”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想还是先承认错误的好,争取组织的宽大处理。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突听院长对白小洁寒着脸说,你怎么能随便离开呢,这里需要你,肖医生需要你,你要照顾好肖哲的生活,知道吗?白小洁垂着头,那样子像极了做错事的学生。院长又对肖哲说,这孩子,大白天也做恶梦,好了,你忙,希望你早日研究出成果。说完,转身走了。肖哲愣愣地望着院长的背影,张大了嘴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看白小洁,白小洁也正抬头看他,见他望来,脸刷地一红,又把头低了下去。肖哲半天没说话,他觉得刚才发生的事如做梦一样,虚幻的让他无法相信。
白小洁……肖哲试探着问,院长和你说了些什么?白小洁轻咬着嘴唇,坐在肖哲对面的沙发上,她的坐姿很特别,双腿朝一侧并着,似是极力掩饰着短裙掩盖不住的地方。肖哲目光在她修长的腿上一落,心儿又是一荡。
院长说……说……白小洁吞吐着。他说什么?肖哲急于弄清院长的心思,不由得探过身来,脸离白小洁只有几尺的距离。白小洁身子往沙发上靠着,慢慢地说,当时我冲进院长室,和院长说……说你要非礼我……院长说他不信,说你是个君子,而且……而且那方面有缺陷,不会做这种事的。
肖哲脸一热,脑子里随之生起一个疑问:院长怎么会给他编这样的谎言?他来不及猜度这个疑问,又问,当时院长身边还有人么?白小洁说有几个科的专家正在汇报工作。肖哲心说是了,院长是在为我辩护,他怕传扬出去,对我对他都不好,毕竟白小洁也是院长派来的。他不由暗中佩服这位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院长的聪明,他这一手虽对我某点上的名声不好,但个人的整体形象却保住了。他接着问,院长这样说,你就信了?白小洁红着脸说,当时屋里的人听了都笑,院长说我指定是做恶梦了,就带着我过来了。肖哲暗叫惭愧。白小洁突然红着脸说,其实……你是个很好的男人……你既然那方面有缺陷……我就放心了。肖哲哑然。
肖哲提前离开了研究室,回到家里。肖哲见太太没在身边,便过去低低地问鹦鹉,今天有男人来吗?鹦鹉脆声地叫着,有,有。肖哲猛地跳了起来,问:谁?鹦鹉叫道,肖哲,肖哲。医生哈哈笑了,方知鹦鹉也是会开玩笑的。笑罢,心底仅存的那点疑虑也荡然无存,到此时他已是百分之百地信任太太了。太太听到了肖哲的笑声,从厨房过来问,怎么了?肖哲猛地把太太抱在怀里,说,亲爱的,我对不起你,今天和你实说了吧。太太说,你有哪里对不起我了?肖哲内心愧疚不安,忙说,我当初买这只鹦鹉时,是想让它监视你的,我……我实在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太太听了没说话。肖哲以为她怪罪自己,马上说,既然我知道你对我是忠诚的,那么还要这只多嘴的鸟干什么,我这就撕烂它。说着肖哲真要一把抓起鹦鹉,太太忙抓住他的手,说,还是留下吧,你还没有研究鸟类心理学呢。肖哲心想也是,就把手放开了。
肖哲并不知道,院长之所以要白小洁呆在自己身边,并在他面前一直挺不起腰来,其实是为了他的太太。院长与肖哲的太太早就与私通了,把白小洁安排在肖哲身边,正是为了缠住他。院长为此从省城买了一架望远镜回来,只要看到肖哲进了研究室,就得意地笑了。那处研究室,对肖哲来说,是个清净的地方,但是,在院长眼里看来,无疑就是一个笼子。隐约间,肖哲的心里感觉到了什么,但是,既然从鹦鹉嘴里都没有问出什么,随后他就释然了。
自此,肖哲的心胸豁然开朗了,他想既然是扑风捉影的事,为什么去相信?他觉得自己真是个伟大的男人,有许多男人因为怀疑自己的老婆,闹出大的笑话。但他就不,他的胸襟、智谋,和理智都是高人一等的,所以才有现在这么幸福的生活。不过有时,他也会发现邻居们远远地议论些什么,当他走近了,邻居们马上停止了,眼神中也有不屑的意思。肖哲把头一昂,胸一挺,心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他想起了一句话叫,“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个世界上永远有这么一群人,爱嚼舌头,自家的生活不很幸福,就妒忌人家,如果没有他们,世界也许就变得单调无味了。
肖哲不再理会这些闲言碎语,真的听从于太太的劝说,醉心于人类与鸟的研究中,除了一些重大的外科手术,他很少操刀,石山受伤后,他其实也不想主刀。但是,院长用近乎恳求的目光望着他,并低声下气地说:“看在贺老板的面子上,你就出手吧。”对于贺老板贺广仁,肖哲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也知道,在山城,没有人不佩服贺广仁,但是,如果仅有一个人不把贺广仁放在眼里的话,那就是他。肖哲一向对商界的人有种蔑视心理,他玩的是手术刀,贺广仁怕是玩瓦刀出身的。肖哲觉得自己的手术刀要比瓦刀锋利的多。手术刀、瓦刀,一个轻灵,一个笨拙,一个细腻,一个粗糙,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纵然他知道自己的财富远不如贺广仁,但是,他自视清高,从不把金钱放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