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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谁在轮回里纵火 (2)

我惊讶极了。“灭虫党”是以地球人,半人马α星人,HD209458星人等外形优美的智慧生物为主要成员的极端组织,打着“地球是美丽生物的地球”的口号,接连不断的对一些外形丑陋的智慧生物尤其是普锐缇星人下毒手,被他们盯上的猎物,轻则断胳膊断腿,重则当场被活活折磨死。

这一极端组织装备精良,诡计多端,自半个世纪前成立以来就是不少外星生物在地球的梦魇,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全军覆没?

十八说:“近一百号人横七竖八的死在蓬莱大道上,清洗了街道血腥味还是好几天之后都不散,法医初步断定他们都是被利器一刀毙命。”

“死亡人员涉及到多种智慧生物,银河系联盟的星际警察也已经出面调查此事。‘灭虫党’最后一个咽气的倒霉蛋说,被那个古怪的卡西莫多星人逐一击杀的起因,不过是因为他们想要一点他五彩斑斓的血做指甲油而已,当然谁会相信这些恶棍的鬼话呢?”

这时我忍不住插嘴——插“手”打断十八:“你的意思是一个普锐缇星人以一敌百的歼灭了整个‘灭虫党’?!哈,这太荒谬了。”

十八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音高八度的宣布:“好吧我要说的重点就是,据二十几个目击者称,那个卡西莫多星人在‘灭虫党’的成员之间被推揉和踢打,手臂忽然就变成了一把荧荧如火的光剑。”

真是越来越离谱了,我写,“银河系最伟大的小说家也没有这么奔放的想象力。”

“你不相信超能力的存在么?不,或许不应该称之为超能力,实际上银河系里的米米克瑞星人与生俱来的掌握着将构成自身躯体的原子打乱重组的能力。他们能模拟周围的物体随心所欲的千变万化,通俗的讲就是‘拟态’。”

十八顿了顿说:“但是几千年前这种智慧生物就已经彻底灭绝啦。他们遭遇了和中生代末期的恐龙一样的灭顶之灾,米米可瑞星被一颗小行星撞上了!”

米米克瑞……这个词汇似乎撩拨了我体内某一条神经,我怔怔的看着十八,发现他也同样紧盯着我,土黄色的眼睑最大限度的撑开,一丝不苟深怕错过什么似的。

“噗!哇哈哈哈哈。傻瓜,那是我杜撰的生物啦。”十八忽然大笑起来。

我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原来如此。可是那把光剑是怎么一回事?”

“新闻传媒反映星际警察目前也是一头雾水,所有调查工作基本停滞不前。同学,我是不可能比他们知道得更多的。”

7.

“萝卜腿”慵懒的睡在我的腿上,最后一道光亮从海水里撤离,城市沉寂下来像滑进了最深的海底。

我的思想却喧嚣得如同浪花飞溅的湍急河流,十八走后,我把前前后后的事连同许多蛛丝马迹都搅合在一起想了很久,直到这个盛夏的傍晚忽然变得像严冬一样寒冷。

我不知道赫连是什么时候坐在我身边的,他像已经纹丝不动的在那里坐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被天蓝月光照亮的侧脸坚毅但是憔悴,如同一尊在时间里等待风化的古希腊神像。

他突然问我:“你今天在家怎么过的?”

我打开写字板,杏色的光芒在黑暗里十分耀眼:“看书、画画、发呆、逗猫、练习说话。”

“嗯,还算充实。”他笑着朝书桌扬了扬下巴,“你画的画是那幅吗?”

赫连朝书桌走去,把那幅画拿起来,越过他的肩膀我又看见了那种光怪陆离的景色,大地迸射出鲜血,比太阳还明亮的火流星陨落如雨。纸上铺天盖地的红色喷薄欲出,艳丽又沉重。

赫连默默的看了会儿,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然后他又回到茶几边,燃了一支烟。他对我说:“熙和,你认为生存和骄傲哪个更重要?”

我说:“不可以骄傲的生存吗?”

突然响起的门铃打断了我们的对话,看了一下墙上的钟,他解释说:“应该是我请来给你看病的医生。”

门开了,进来一个地球女人,“萝卜腿”飞快的跳下我的腿,扑到她光洁的脚裸上亲昵的蹭来蹭去。

她精致的五官,瀑布一样沿着身体曲线倾泻下来的长发,淡淡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笑,都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包括那个表面凹凸不平的玻璃罩子和它连接着的丑陋机器。

赫连在烟灰缸里摁灭了手里的烟头,女人仿佛得到暗示,开始往我头上套玻璃罩子,我抬手挡了一下。 赫连制止了女人的进一步动作:“等一等,她有话要说。”

我飞快的打开我的写字板:“可以不删除刚才那段有关生存和骄傲的对话吗?我很喜欢。”

8.

赫连的脸变得惨白,痛苦的看着我。

女人说话了:“哥,你不用担心,这次我会从开始出问题的地方直到眼下这些一并……”

很快我被套上了罩子,意识慢慢远离,我难过的想,我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一再被重复吗?

然而下一秒身边的女人爆发出一声的凄厉尖叫,像手指掠过手风琴的高音区——这只是比较优雅的说法,事实上它更接近于汤匙刮过瓷碗的声音。

“啊~~不见了,禁锢她那种能力的阀门……不见了!”

意识恢复!我摘下玻璃罩子,看见那台丑陋的机器一边“滋滋”作响一边冒出黑色的滚滚浓烟。女人还在惊恐的大叫:“这简直不可能!银河系内没有人可以和我的智商作对!”

赫连则在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踱步:“现做一个新的类似阀门要多长时间?!一个星期,一个月?!”

“一年!”

我展开了写字板,出乎意料的赫连一个箭步冲过来把它关掉了。他蹲下来,因为我的个头才刚刚够到他的腰部,这样一来我们的视线就平行了。

“现在仔细观察我的舌头。”

“哥,你这是在破罐子破摔吗?”女人怒吼。

赫连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我可不认为阀门只是一个杞人忧天的装置,‘灭虫党’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不应该这么消极!你要相信你的妹妹!作为银河系首席……”

“砰!”女人应声倒地,赫连那把左轮手枪里应该是装的催眠弹之类的东西。

“好,现在仔细观察我的舌头,然后想象你的舌头和它一模一样。”说完他张开了自己的嘴。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

9.

“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我的声音比我想象中的要低沉一些,不过感觉还不赖。

“米米克瑞星人的末裔,准确的说是米米克瑞星人末裔的一枚大脑,被移植到了一个普锐缇星人的身体里。”

“我想你肯定有很多疑问。”赫连说,“趁现在还没有鸡飞狗跳的时候赶紧问吧,接下来我们还得为逃亡做准备。”

原来我是那样喋喋不休的人,逮住机会我问了许多。

“你从那场灾难中存活下来的事实上只是原生质溶液里的一枚大脑,半年前才被移植进了这个普锐缇星人的身体,现在应该还处于磨合期,我和我的妹妹甚至认为重生后的你可能无法再运用这种能力,但还是出于以防万一的心理给你装上了控制思维流的阀门。现在看来是我们太乐观了。”

“一个几千年前灭绝的种族在现世是很有科研价值的,况且是一个具备‘拟态’能力的种族,一切都在我们的计算之内,除了……”

赫连说不下去了,只是静默的看我,眼神像流动的水。他向我伸出宽厚并因为握剑而散布着茧花的手说:“我们一起走。”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让人难以拒绝般的,他曾统帅一个所向披靡的军队,是否已经习惯命令式的口吻。

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我听话的伸出手,覆盖上去,一旦某种被压抑被禁锢的能力苏醒,翻天覆地的巨变再难有阻滞。

深植在核糖核酸里的拟态模式被开启了。

我看到从靠在一起的指尖开始,类似人类的皮肤一寸一寸往上蔓延替换掉了原本普锐缇星人的皮肤,直到等身长镜里出现了一个外貌酷似地球人,只是耳朵分外细长尖削的生物。

我目瞪口呆,那近在咫尺的影像也瞪大了艳丽的玫瑰红眼睛。

10.

十八在某一个晴朗的午后出现:“我是来道别的。”他对我外表的巨变视若无睹,仿佛很早以前就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吝啬而不肯浪费半点惊讶。

——而且他才不是来道别的,是来挑拨离间。我在归纳了他长篇累牍的发言后发现。

十八说,如果不是那场灾难,你们原本可以创造出凌驾宇宙所有智慧生物之上的文明。

还说,梦里那场大火,你一定以为是天灾,可你知道小行星的轨道并非人力不能改变,而那颗与死神比肩的小行星如果不是击毁米米克瑞星,又将直捣哪颗星球呢?稍微查一下当年的星星轨道图便一清二楚。

谁在轮回里“纵火”,你还要假装被蒙在鼓里么?你怎么可以认贼作父,数典忘祖,乐不思蜀呢?!

不得不承认十八的这一长串排比极具煽动和震撼力,以至我都把他的任务就是带我回国际生物研究中心去插管子的事忘了个干净,真正敌友不分的怒火中烧起来。

我知道,门可罗将军并未做错,他拯救了他的祖国他的人民,哪怕将另一个星球的亿万生灵陷于水火,哪怕背负万代千秋的骂名。

赫连不过一颗被地球防卫总部摆布的棋子,“纵火犯”不是他,也总会有另一个谁,一个覆灭的种族的复仇,不应该倾倒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但是我依然挥舞“光剑”,让赫连就这样拎着收拾齐备的旅行袋毫无防备的倒在血泊中。

赫连即便倒下也是眉眼带笑的,我心酸发现,两百多年前致使米米克瑞星生灵涂炭的,那个银鞍照白马意气飞扬,青锋出鞘光剑击响的男人,已经飞快老去,斗志湮灭在胸口,只剩下对眼前这一刻所有命运的逆来顺受,仿佛一种偿还与赎罪。

“熙和,不要咬嘴唇了,或者干脆杀了我,你知不知道你就连张牙舞爪的时候都显得无助和脆弱?”

理智开始丢盔卸甲,我展开双臂拥抱他,肩上立即淌落了湿润。

为什么我不是一只被视为低等生物的挽云龙,高高的悠游在天上,潇洒自在,不共红尘结怨,便不会招惹到谁,不会像这一刻般的艰难抉择,于自责、矛盾、不舍中妥协……

他已在时光里变得柔和,并且寂寞,需要有人不离不弃的陪他到天涯海角,苍老身驼。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11.

太空船载我们逃亡,“萝卜腿”安静的趴在我肚子上,而我的头枕在赫连的膝上,机舱里听见了宇宙深处传来的歌声。那或许是一首情歌罢:

“我见群星掩去眉目

我见城市化作虚无

我见花无百日红止于料峭冰峰

我见你,依然是你

原来这世上,你是唯一永恒”

赫连说过,这个世界充满了虚虚实实,选择你认可的事情相信就可以了。从你选择它的那一瞬间开始,它就成为了宇宙中唯一的真相。

所以我不再去理银河里的是是非非了,我只想握紧眼前的那双手如同攥紧一生命数,从今往后,我要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