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我的绝色出租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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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年少但觉记忆深 (1)

薄栋梁说,他会忘掉一个白痴就像忘掉一个白痴一样轻易。

他终究没有做到,于是他又说了,我在他心上的那个地方,就像杀毒软件的隔离区。

『风刮来了雨,冥冥中是什么带来了你』

雨是被风刮来的,凌乱的一阵一阵。学校门厅,我把发卡从头上一把扯下来,摔在地上狠狠跺了几脚,望着那堆亮晶晶的碎片嘴角抽动。

我才不管它是几位数买下,是劳什子十八岁成人生日礼物,踩它的感觉真好,就像踩在邱远前女友薛维珊的脸上。

其实我拽掉发卡把头发放下来,还有个原因是掩去脸上隆起的红彤彤五指印,它新鲜出炉、爆点十足,我有预感它可以赢得百分之两百的回头率。

邱远没追出来,我转身转到一半,分明瞥见他心急火燎往教室门口撵,就像一个跑道上已经迅速提臀、肌肉紧张,做好了起跑姿势的运动员。

一定是被薛维珊这个路障给拦住了。

邱远这么形容他的两位前女友,如果情话也像文言文一样有发语词,那么前前任总是以“求求你、拜托你”为开篇,而前任薛维珊呢,惯用“你不许、你不准”。

他回忆这件“趣闻”时,眼角眉梢似冷漠还有情,叫人捉摸不透。

然后邱远很快话锋一转说:“但是江语果,你即使一言不发,不用央求或命令我,我还是那么地喜欢你。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

这句话成功的让我温习了隔夜饭的味道,我按住微微翻滚的胃,以德报怨地折起嘴角,给了他一个灿烂犹如十点十分的微笑。

学校已人烟稀少,我站在门厅边缘,不经意地瞅到最近的一根廊柱后有一双脚。

被发现后,那个人竟大大方方走出来,路过我时嘴角倾斜。

我大概是读懂了那抹并不友善的笑容。之前薛维珊在阶梯教室踢我小腿肚的精彩一幕有不少人目睹,我躲开了,但还是马上矮下去扶住了“痛脚”。

——现在我却神清气爽地站在这里。切,识破就识破,不信你一个男生还这么鸡婆。

天可怜见,这中学位于城市的直肠,下雨天打到车的几率好比捡到钱。于是,我箭步如飞地冲上去抢了停在夏梓钦面前的出租。

后来居上,我一边得意地报出地名,一边扭头对夏梓钦笑得春风拂面:“呵呵,偷窥狂,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吧?”

可我发现车非但没喷他一身尾气后开走,后视镜里司机的表情还有点诡异。

夏梓钦也没有露出我所期待的挫败表情,反而犹如我佛慈悲地看着五指山下的孙猴子,施施然道:“江语果,你蹭车坐的方法好幽默,令我大开眼界。”

『这一路,不可与你共乘到雨歇风住』

我一不小心就“仇富”了,心想有车了不起啊,还是一辆被我认错长得像出租的车!但我灰溜溜地下车,不正遂了他的意吗?

夏梓钦拉开门,我配合地往里让了让,他不情不愿说:“算了,校友一场,载你一程。”

生怕他变卦,我赶紧闭了嘴,坐定之后,把玫红的小羊皮单鞋一只一只地褪下,伸到窗外倒掉雨水。夏梓钦像是在嗤笑,又像是无可奈何。这方面他和邱远有异曲同工之妙,给你个模棱两可的表情,喜怒哀乐都任你去猜。

他本来长得不错,但是一笑就给人——或许只是给我阴森森的感觉,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从车窗灌进的风扬起“遮丑”的头发,夏梓钦看我脸上的五指印看得入木三分。眼睛是心灵的桌面快捷方式,那双眸子好奇里带点别样情绪。难道是同情?

我拨了拨头发,不自在地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夏梓钦意有所指地看一眼我挂在胸前的东西:“高二了还像小学生挂钥匙一样把出入证挂脖子上的,在高中部凤毛麟角。”

我忘性大容易丢东西,补办出入证的次数多到学生处的老师都建议我批发,给我团购价。不过我胸牌上全是豆大的水珠,难为他眼尖看得清……

我不理,夏梓钦还得了劲:“哈哈‘语果’?你怎么不叫‘维克多?雨果’?”

我正翻白眼,邱远来电,他现在才摆脱薛章鱼的纠缠,问我人在哪里,受的伤有无大碍。我抽着冷气说自己没事,邱远声音里的心疼便快要满溢。

说话会扯疼脸上的伤,但没到语焉不详的地步,夏梓钦看我捏自己伤脸,表情玩味。

我毫不示弱回瞪夏梓钦。我发现只要我盯他久一点,铁定是他先撇开脸。不过我还无法水仙花到认为他喜欢我,那么,是担心我会迷上他?

“过段时间学校要组织一个放风筝活动。”夏梓钦突然说,“会参加吗?”

这也太跳跃性思维了,我不知他什么用意。我们是高二咧,又不是小学二年级,这个活动策划得太NC。

“除非学校还能更无耻一点,不参加的算旷课。”我哼哼。

“那我就这么向学生会建议好了。”夏梓钦耸肩。我刚想骂“深井冰”,发现我到了。

外面风急雨骤,天地间乱作一团,迅雷不及掩耳地把我浇透。下一秒,命运给我诠释了什么叫乘人之危、投井下石。夏梓钦的车扔下我,无视交通法规施展小猫原地打转的功夫掉转车头,轮子碾过一个水洼扬长而去——准确无误地溅我一身污水。

落汤鸡转身,看见几个恶形恶状的人正把持着我家小区入口。

『最不靠谱是没心没肺遇上多事生非』

完了,学校里传说“不要去招惹薛维珊的凯子”居然是真的,她一贯有仇必报,亲自操刀“校园暴力”不说,鞭长莫及的地方还会雇凶去完成。

他们看到我,停止闲聊,其中一个对我勾了勾手指。

硬着头皮走过去,他们呵斥我快点滚出邱远的视线。我点头如捣蒜,对方也不好糊弄,让我当着他们的面给邱远打电话,话怎么绝怎么说。

电话那头邱远呈惊喜状:“语果?难道你也知道,我刚拿下了本市最后一只Swarovski的水晶蝴蝶发卡?”——原来他已经看到了学校门厅石阶上那一堆残渣。

“不是,我是说,我们……”

“我现在要去买草莓马卡龙慕斯,我来晚了,至少得排上一个钟头,待会再联系吧,还是说你有什么急事?”

无论Swarovski还是马卡龙慕斯,我都没兴趣,不过是为了使邱远的钱包和精力都不被薛维珊压榨。此刻从天上浇下瓢泼大雨,而邱远还在雨中排队。

我叹口气说:“我……没什么事。”

于是被围殴成为定局,几个直勾拳成功把我送进了医院挂点滴。

诊断结果是我那娇弱的胃“受到了挤压”。邱远拎来慕斯和发卡时,我的犯傻还在持续,鬼使神差没揭发薛维珊的恶行,说是犯胃病。

下午,我自力更生地拎着输液瓶去方便,碰见搀扶着一位老太的夏梓钦。健谈的老太竹筒倒豆子般告诉我,她孙儿陪她来做糖尿病复查,末了让夏梓钦帮我拎药瓶。

夏梓钦依言走过来,我压低声音说:“不敢劳驾!”他转身,冲着老太面带纯良微笑:“她说有朋友在那边等呢。”

老奶奶看看我又道,“咦?你是不是在桑榆小学念过书?我孙儿……”

夏梓钦打断:“奶奶,马上就轮到你抽血了,我们过去生化室吧。”

回了病房,我握着播放器听歌,夏梓钦推门走进来:“我来坐坐,不会不欢迎我吧?”

“哼,不欢迎你还不是已经进来了。”

夏梓钦被我的话刺也不生气,瞥一眼我的脑袋,看到了某样“破镜重圆”的东西:“你的脸色比这水晶发卡还要苍白。”

昨天关心的话邱远说了不少,我觉得无关痛痒,夏梓钦只这么一句,我胸口下那个器官的节奏似乎就乱了一拍。

他走到床头柜边,拿起一个纸盒:“这喂了苍蝇的马卡龙慕斯就不那么好运了。世上很多心意,总是被若无其事地辜负。”

夏梓钦估计听到了学校里关于我的风言风语,什么总抢别人男朋友啦,抢到手后又始乱终弃啦。

“伤了胃,没法吃。”我吐槽,“你倒挺像个正义感旺盛的三流散文作家。”

夏梓钦走到门口:“顺便知会你声,我爸成了学校股东后,我们学校将重新审查保送生资格,对于保送生资格作假的个别,查出来说不定高考资格也会被取消。”

我惊了一下,狠狠瞪他:“夏梓钦,我们有仇?”

“没有,看你不顺眼罢了。”

『近在咫尺也看不见,萌芽之后便荼蘼』

讨厌我的人不少,如果每被别人说一次讨厌,我就被戳到而受伤一次,心脏早成了蜂窝煤。但在夏梓钦表达“莫名,我就讨厌你”时,我确实听到一把菜刀插进西瓜,然后西瓜血“噗嗤”飞溅的声音。

我点滴也不打了,屁颠屁颠地去找父亲。

父亲的住处妖气冲天,他穿睡袍走出来,卧室的门掩上之前,我瞥见那女孩的脸——新近蹿红的平面模特。

从我小学六年级时,逼走了他继我母亲后再次爱上的女人,自个儿也赌气搬出来住,他就仿佛对婚姻这码事彻底死心了,只招蜂引蝶,游戏人间。

保送生的事,父亲表示他自会“关照”学校方面。我想,他成天这么“忙”,真会对无足轻重的女儿上心吗?就算他记得,万一敌强我弱怎么办?

我一直以为,这学校最有看头的是捉摸不透的邱远,可夏梓钦一转来,邱远本校第一俊邪的地位已经不保。我一边在心里疏远邱远,一边又琢磨什么时候得把薛维珊对付我的事捅出来,报了一箭之仇再拍拍屁股走人。

合班上身体素质训练课,我请生理假,腹痛得在花坛边蜷缩成一团。有人走过来,顿住脚步。

我倒霉时总能碰到夏梓钦,这不是八字不合是什么?听说他身体不好,从不上体育课。

邱远从眼前跑道慢慢跑过,冲我挤眉弄眼。我马上撇开脸。

“为什么不理人家?”夏梓钦“路见不平”的体质又作祟,“你不是为了这个人,被群殴也面不改色吗?”

看来大家都是八卦男女,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说:“那你要不要听听这段‘严肃爱情’是怎么开场的呢……”

半年前,某次下楼做课间操,我和邱远在人潮的推搡下,刚巧同时站到了学校楼梯拐角处的全身镜前面,那一秒,我觉得我们很配,从此开始倒贴他。

夏梓钦听了似笑非笑:“确实是你的风格。”我的风格是什么风格?轻浮滥情厚颜无耻?

也就是这时,袁雅荷袅袅婷婷出现,在我诧异的目光中,夏梓钦毫不避讳地拉了她的手,拇指的指腹还温柔地摩挲那光洁的手背。

袁雅荷,频频被人说某个角度看过去像深田恭子,自爱上进人品好,几乎什么都与我互为反面,是我们学校名声在外的校花。而我嘛,是一个名声在外的笑话。

我看不下去,起身回教室。原来冷冰冰的夏梓钦,竟也可以有那么珍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