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抱着双臂,静静地站在梳妆台边,双腿牙齿都打着颤。
她不敢报一一零,她怕,怕她深爱的少弦会身败名裂,因为,她是一个没有身份卑微的女人,不仅如此,她还是人世间好多男人的玩物,虽然她不想。
黄海国际是他亲手打出来的江山,光鲜亮丽的背后,他流了多少的血,多少的汗,当然,也练就了他一身过硬的本领,安少弦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他抓住了他一支胳膊,抬脚一踢,地面上的外套就落于手,然后,凶猛地扯出了卧室,扯下了楼。
安少弦知道他要把他往哪儿拽,可是,他不会去的,他知道,尹婉恨他。
敖辰寰不给他片刻思考的机会,他强硬地拖着安少弦冲出了别墅。
“敖辰寰,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仇人的怀里,是什么滋味?”
相信他定是达惨了那个女人,才会忍痛割爱,跑来这儿找他,要把他带去见她。
可是,这个时候,他不会去的。
绝对不会去。
“大半年前,追杀你的那个人不是我。”
“有区别吗?”是他的属下敖少豫,敖少豫一向视他为天,如果他不授意,敖少豫敢吗?
“当然有,少豫都已经死了,死者为大,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尹婉为了你,吃了多少的苦,即然你已经决定与她结婚,又怎么能这样子对她?”
“那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与你一个外人无关。”
安少弦冷漠地抚开了他揪住自己衣领的手指。
“如果你这么在意她,那就去陪她,去呵护她啊。”
你们才是一家人,明明都给我结婚了,还与你保持那样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的心没有那么大,大半年前,他就是一个傻子,新婚那天,她被他掳走,这种事情,他可以原谅一次,绝对不会原谅第二次了,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被人宰割的大傻蛋了。
女人在他眼中,不就是一件衣服么?
如果稳固了江山,他要多少的女人没有,而尹婉,不就是一个被姓敖玩过的残花败柳。
“不论如何,现在,你必须去医院给她道歉,他还怀着你的孩子啊。”
敖辰寰痛心疾首地看着这个狠心无情的男人。
不管三切二十一,把他硬拽到了医院,然后,带着蓝风及时抽身离开,因为,安少弦说得对,这只是她们夫妻间的事情,他无权干涉。
“出去。”
尹婉看也不看房间里站着男人,闭上双眼,说。
安少弦身姿笔挺地站在病房中央,看着她透明白皙的脸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在蔓延。
冷风从窗户外边袭入,吹得他衣袖鼓鼓作响。
“对不起。”不管他的心有多理,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只是对不起有用么?
这可是他爱了整整五年的女人,说要放弃谈何容易,许多事,想是一回事,做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其实,在与卢蝶约会之前,他早就想到了,他只不想让尹婉再有能力伤自己而已,在澳洲的时候,他一直在回顾着自己的一生,他也在反思着,是他的懦弱性格造成,如果不是他的懦弱,他不会一无所有,不会失去婉婉这么多年,等他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反击,夺回了本属于自己的一切,没想到,她却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而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说不介意是假的,他安少弦非常非常介意这件事情,这也是他为什么又去找卢蝶最主要的原因。
窗外横亘连绵起伏的山峦,碧绿青色和蓝天相映成趣,看在他眼底,却只有灰蒙蒙的一片。
以前觉得天空是蓝色,今天为什么就成灰色的呢?
“即然你爱着卢蝶,又为什么要娶我呢?”
“不……不是,婉,你误会了,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啊。”
“爱我?”涣散的眼神从虚空中收了回来,缓缓地定在了他阳刚的容颜上。
尹婉的眼中多了一抹嘲讽的笑靥。
“安少弦,你这种爱,我可担待得起?”
他爱她,却只能给她名份,他爱她,却背着她出轨,与其它女人上了床,这就是他的爱,多么无私,伟大。
女人脸上虚无飘渺的笑让他心掠过一抹慌乱。
“尹婉,你都不知道,如果没有卢蝶,我早死了。”
他无法忘记那个漆黑的夜晚,整整有四个男人压在了卢蝶的身上,才得以保全他的性命,想到那件事,安少弦就觉得自己太窝囊无比。
所以,他要自己变得强大,他不能再懦弱下去,靠个女人来保全自己,他算什么男人。
“你感激她,你想报恩,然后,就与她上床了,即然如此,我们之间就不必再继续走下去,想必她也是爱你的,如果不爱,她不可能会承受那种对于女人来说,最痛苦的事情,我成全你与她,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你走吧,明天,我会让人把离婚协议书寄过来。”
都这种局面了,离婚似乎是她与安少弦唯一要走的路。
他说,他爱了她整整五年,他说,她是一抹阳光,带给了他璨灿的人生,美丽的世界。
他说,他会爱她一辈子,只是,一辈子到底有多远?
为什么转眼间,他就已经不再了灯火阑珊处。
“我不会离的。”
“我要离。”而且,是非离不可,他是她的梦想,如果说,在看到那则视频时,她心痛,如今,听到他亲自说出这番话,就是心碎,她的心碎了,支离破碎的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她付出两段情感都是以这样悲剧的结局收场。
“尹婉……”要他割舍五年的感情,终究是舍不得。
“出去。”
见他不走,她再难保持良好的修养,很没形象地拔掉了手上的吊针,从病床上跃了起来,将他一把推出了房病的门。
在房病门轰然闭合的刹那间,他看到了她手背上蜿蜒的血线,脸色一怔,大惊失色,疯狂地拍打着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