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辰寰用余光瞟了薛大人一眼,总感觉此次让他过来,他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对自己说。
“敖先生,请坐吧。”薛平江吸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笔,捻起书法纸的一角,将写好的书法轻放到了身后的柜台上。
吹了一口气,让字体上面沾染的亮墨慢慢地散开。
已经是第二遍让他坐了,敖辰寰再怎么桀傲不驯,也不可能不给他面子,搬了一条凳子,依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薛部长。”敖辰寰吸了一口烟,吞吐烟雾之际,他幽幽地说,态度无比虔诚。
“我爱尹婉,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薛平江凝望着面前年轻人俊美的面孔,眼神变得幽然疏远。
“爱她会让她一无所有,爱她会把她推入地狱,爱她会让她失去父亲,敖先生,这是哪门子的爱呢?”
敖辰寰的心跳迅速加快,吞咽了一口口水,再次吸了一口烟,释放而出。
“也许您已经早就知道。”对于尹婉的过去,薛家爱她如命,又怎么可能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或许,薛平江早就派人去调查清楚了。
“我与尹家的恩怨,我妈妈是被尹方毅害死的,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在爱与恨之间摇摆不定,可是,现在,薛部长,我早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求你成全我吧。”
想不到年轻人会这样子低声下气地求自己,薛平江的眼睛突然就变得深邃。
“以前的一切,我可以不再追究。”事实上,就算是他手中的权利大如天,他也没办法去追究。
“但是,敖辰寰,你与尹婉不可能有未来。”
薛平江出口的话等于是判了敖辰寰死刑。
“为什么?”
“因为,你是安鼎天的儿子。”
就是这个原因,他是安鼎天的亲生儿子,所以,他与尹婉绝对不可能有未来。
敖辰寰眼中的光亮一点点地黯淡了下去。
“你与我父亲有过节是不是?”
薛平江没有逃避这个问题,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回答。
“不论你们之间有多大的恩怨,总之,我爱尹婉,谁都不可以阻挡我娶婉婉的路。”
“你伤害过她,你让她差一点死在美国,你让她承受了多少的痛苦,敖辰寰,你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我就算灭了你整个天地财阀也不够。”
薛平江的语气渐渐严厉起来。
在他眼中,尹婉绝不可以嫁给这个男人,他不允许,只要他薛平江在一天,他们就休想在一起。
“薛部长,我已经解释过了,那已经成为了过去,我不是圣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食人间烟火的凡人,是人就会犯错,包括你薛部长,也不可能永远不犯错吧。”
“任你舌灿莲花,也改变了这个即定的事实,你与尹婉不可能有未来,所以,今后,还是别来打扰她了。”
言下之意是说,想娶婉婉,敖辰寰,你就等下辈子吧。
这两天,尹婉一直关注着报纸,因为,报上一直在报道两个集团相互斗争的战果,天地财阀与黄海国际目前是锦洲城最大的两个大集团,但是,外人传言,两个老板却因一个女人而兄弟反目成仇,水火不容,矛盾剧增,达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尹婉知道报上含沙射影提到了自己,也提到了她身后的薛氏势力。
她不知道怎么去诉说自己的心境,总感觉,她心头难受,堵得慌。
两个男人都辜负了她,她不知道要站在那一边才好。
也许,她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吧。
“又在叹什么气呢?宝贝儿。”薛老夫人摘下老花眼镜,迈着莲步走进了屋子,由于小时候脚被裹过,她的脚又尖又小,小脚支撑起胖胖的身体,看着就有些别扭。
“奶奶,你咋又把外套脱了?”尹婉见她只穿了一件单衣,赶紧要出去给她拿。
然而,薛老夫人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说:“宝贝儿,不用了,我不冷,我刚才去活动一下筋骨,热着呢。”
“宝贝儿,你的脚好像有些肿啊?”
“没事,医生说是正常的。”
尹婉不在乎地回,眼神重新凝望着窗外的满树香花。
薛老夫人的黑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
“喂,宝贝儿,在想什么?”她从孙女儿手中夺去报纸,翻看了几页。
“你以前不看这些八卦新闻的?”
“闲得慌嘛,奶奶。”尹婉不想与她继续这个问题,拿回了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好家伙,报上说,敖小子快把黄海国际收回去了,你说,这敖小子,咋那么大的本事呢?说收就收,安小子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啊。”
对于薛老夫人故意吐出的问题,尹婉并没有回答。
“婉婉,外面有人找你。”
半天薛老夫人才对她说。
“我谁都不想见。”怕老奶奶又去给敖辰寰串通一气,反正,尹婉感觉薛老夫人的心总是偏坦着敖辰寰,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
“她说必须见你一面,见不到,她会站在外面一天一宿,更甚至者,她不会离开。”
“奶奶,你明知道我不想见他。”
“不是,你误会了,不是敖小子,那小子这两天可忙了,意大利,罗马到处飞,好像在筹备资金斗垮安小子啊。”
“那是谁?”不是敖辰寰,会是谁呢。
“是一个女的,你下楼就知道了。”
“或者我让她上楼来。”
“不用了。”有客人找上门来,哪有让人家直接进她闺房找她的道理,这样显得她好没礼貌。
尹婉跟随着薛老夫人下了楼,薛老夫人走向了隔壁的厨房,有意把空间让给她与那个女人。
女人一身珠光宝气,是一张烂熟于心的脸孔。
她亲自打上门来,所谓何事,可想而知。
“安夫人,请坐。”尹婉让福妈泡了两杯清荼过来,然后,与安夫人面对面地坐下。
“安夫人,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