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在那家美国著名的兄弟公司里申请的工作获得了批准,他们打电话给我在美国留学时候的学校,也给我的教授以及罗金斯教授打电话,询问我在学校时期的表现。
美国公司对待求职者个人简历的部分十分地认真,逐一地核实了我的简历,最后给了我一个上班的通知,他们在建国门附近给了我一套不错的住房,每个月的租金大概也要2000美元,于是,在我离开了万宇的酒吧以后就住在那里,尽管,我的真正在兄弟公司里的工作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开始。
让我感到很高兴的是,我的新家就在距离欧文的家不远的地方,每天我都可以看见他,跟他一起吃饭。他的工作的离职手续也办理好了,正在筹划着中国的西藏旅行。我也在计划着与欧文同行。
我跟欧文建议,一起去走丝绸之路,经过了一个礼拜的准备,我跟欧文弄出了详细的路线和旅行计划以后,决定要出发了。我们的行程大概要一个月的时间。
临出发之前,大家又聚在一起吃了一次晚饭。东子的心绪好了许多,经过那次他醉酒的事情,好像我们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他似乎也明白了我对他的感情,眼睛里面似乎也多了许多亲情一样的情愫。我想,我对他的眼神也是一样的。我们常常会看着看着彼此的眼睛就默契地笑了。
嘟嘟一直觉得我在跟东子谈恋爱了,因为那次东子喝醉的第二天的早上,嘟嘟很早就到我的房间里来找我,很多事情真的是阴差阳错地凑到了一起,嘟嘟从我回国以后住到BLAcK JAY里面开始,从来没有一次在早上到我的房间里来找过我,只有那一次,嘟嘟是因为要交税,忘了拿文件,所以很早来酒吧里面,顺便到我的房间里,那时候,东子已经醒了,刚刚在洗过一个热水澡之后准备回到他的工作单位去。我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到嘟嘟春风满面的笑脸,真不知应该说点什么。
嘟嘟一下子冲进房间,大声地说着:“叫我看看你的房间里有没有藏着可疑的男人!”话音刚落,东子就从里面的房间里出来,房间里忽然之间没了声音,那种尴尬叫人窒息。
“Well.sorry to……to trobble you.”嘟嘟尴尬地笑着对东子说。
东子的表情看起来也很尴尬:“嘟嘟,你别误会,别误会……其实,其实……”
“好了,好了。没什么事情发生,东子昨天喝醉了酒。”我轻描淡写地对嘟嘟说道,看着东子面红耳赤,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模样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后来东子跟我说,他之所以那天那么紧张是因为担心嘟嘟误会我,他说:“是因为你本来也没占到我什么便宜,再叫嘟嘟以为是占了我的便宜,那岂不是很吃亏?”
我听了东子的话,哈哈大笑,忍不住跟他继续升坑笑说:“她一定觉得我在扶贫。”
嘟嘟那天走了以后再也没有跟我提起过东子,不过我想,她至少跟万宇和罗伯特说起了。
真是非常微妙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等到我们再次相聚的时候,好像他们却都装做不知道的样子,极力地掩饰着他们知道了我的一个巨大的秘密惊讶。罗伯特也是。
欧文来晚了,一见到我们他就对着我高喊着:“Yuki,我刚刚等到了送票的人!”
充满热情,她好像天生就是喜欢热闹和到处走走的。
“西安。”欧文回答说,他的眼睛却不看着嘟嘟。“然后呢?”万宇接着问。
“然后是兰州,然后是柳源,然后就是敦煌,新疆,最后是西藏。”欧文看着万宇回答道,“很漫长的旅程。”
“嗯。”万宇点着头,“你们两个人要注意安全。”
我们聊天了一会以后,到一家酒吧里面去喝酒,进到里面之后我发现,那酒吧居然是欧文跟罗伯特经常去的那家,很多蒙古“小朋友”还在那里工作。
一到里面,欧文就跟罗伯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时地哈哈大笑,万宇跟嘟嘟在一起很缠绵的样子不知道在说什么,我也就只好跟东子在一起随意地说着话。好像真的我们六个人当中有两对情侣似的。
我们怀着复杂的心情结束了这次旅行之前的聚会之后我跟欧文第二天就出发去到了西安,开始了我们的旅程。在离开北京之前,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愿佛祖一直护佑我和我的朋友们,希望这次旅行结束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了好的心情,在秋天里都有一些收成。
我跟欧文的旅行结束回到北京的时候秋天已经过去了一半了,日子已经游走到了2001年的十一月里。
在从拉萨飞回北京的飞机上,我想,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不愿意回去北京的纷扰里面。我总记得我在美国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一个中国人的家里听到的一首歌里面唱出了我的担忧:“可是我已回不去了,我陷在繁华的纷扰里。”
我跟欧文见识过了古都的文化,沙漠的荒芜,以及苍凉的边塞,新疆和西藏都是我跟欧文第一次去,看见雪山的时候欧文简直有些疯狂了,他拽着我的胳膊高声地呼喊着:“中国,中国!”我们刚刚到西安的时候,站在古城墙的上面高唱国歌,不过我唱的是中国的,欧文不由自主地唱起了美国国歌,我们都非常的愉快,在旅行的途中我们都很投入,忘记了北京的人和事,所以等我们回到北京看见来接我们的老朋友们的时候仿佛已经有太久的日子我们没有相见了。
中秋节我是在敦煌过的,那里的气候很冷,我们住在一家据说是那里最好的宾馆里,在阳台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月亮。在敦煌,似乎我们都感觉距离月亮更近一些。而中秋节对我们来说,还有一个特别的意义,那是我的生命里的一个纪念日,离婚纪念日。
我和欧文给他们带回了很多的礼物,我在新疆的时候为罗伯特买了一套新疆少数民族的服装,还有他们手工制作的刀子,我知道罗伯特也很喜欢新疆。可是,我和欧文都还没有来得及跟朋友们聊聊天,就为各自要做的事情开始奔忙起来。欧文准备在返回北京后的第三天回纽约去了,而我,在返回北京后的第二天就到我的新办公室里面开始了工作。
美国人不习惯去机场送朋友,除了亲人,所以,欧文走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去机场送他,甚至没有为他开一个晚会,只是简单地在他临走之前大家一起吃了一顿晚饭,中国和美国虽然遥远,好在我们都拿着美国的护照,可以随时往来于纽约跟北京之间。
我知道欧文急于回到纽约去,因为在旅行的中途我们遇到了一个意外的朋友,同样是在美国的一个中国人,在曼哈顿生活着的一个小提琴演奏家,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陷入了一场爱情。
介夫是我跟欧文在去往敦煌的火车上结识的朋友,我们三个碰巧在一个包厢里,在夜晚,冷风在车窗的外面肆虐地呼啸着,车厢里面很温暖,我们三个人一边喝茶一边愉快地聊天。
介夫原本是上海人,在上海音乐学院里念书的时候就获得了国际小提琴比赛的大奖,毕业以后去英国留学,之后只身到美国发展,一直生活在曼哈顿。介夫的样子很南方,我说很南方是因为他的确长得十分的清秀,虽然他跟东子都是音乐人,然而东子给入的印象是充满着男子气,看起来是做金属音乐,而介夫的样子有点小提琴悠扬的音色的味道,很优雅。
从兰州到柳源,我们要坐三天的火车,三天里,介夫跟欧文一直不间断着说啊说啊,有时候,两个人甚至会手牵着手去餐车吃饭。我有时候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些多余,简直就像一见钟情的两个男女。
事实上,欧文跟介夫就是一见钟情。
以前的时候,我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神奇的感情,是的,我承认我是一个相信生活里面随时会出现奇迹的女人,就像我相信灰姑娘的童话是一样的,带着许多的幻想和对善良的祝愿,可是在我所经历过的生命中,我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女。所以我肯定了,相爱一定不是容易的事情,然而,我还是看到了一见钟情的爱情。
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到了介夫可能会是一个同性恋者,从他看欧文的眼神当,我很容易的就看出来他对爱情的渴望。在国外生活了将近十年,介夫完全习惯了西方的文化和离奇的故事。而且,他有着英国人的绅士和美国人的睿智,还有着中国人的含蓄和高贵,我有时候看着他跟欧文很亲热地在聊天,我看着介夫看欧文的炽热的眼神,我忍不住想,倘若他是个女性,一定是一个经典的女性,吸引着很多男人的目光。
从我们遇到介夫开始,到我们的旅行结束,都是我们三个人,只不过我和欧文回北京的那天,介夫去了香港,他打算在香港停留两天以后就回去曼哈顿,原本,他只想在敦煌旅行的,是因为遇到了欧文,他才跟随着我们一起去了新疆和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