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文系是治愈系
7818200000001

第1章 代序一我上天堂的时候

求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记,带在你臂上如戳记。因为爱情如死之坚强,嫉恨如阴间之残忍。

——《旧约·诗篇·雅歌》

教了几十年书。快走到天堂的门口。

远远看见洁白胡子的圣彼得与谦卑的木匠、万王之王耶稣,坐在门槛上,抽着正宗的联合国物质文化遗产——古老的印度大麻,聊我的事儿。

听见白胡子圣彼得说:“哎哟喂,这家伙很浑,被投诉了。”

圣彼得在一台iPad XI上划拉了一下,调出N多年前一个学生的日记。

主耶稣不识字,圣彼得一字一句念给主耶稣听:

“我第一次在内心树起反对的旗帜,因为以前每一次我都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但他却用最平和而且充满关切的语气,如此轻而易举地否定了此刻的我。

“我感到受伤,我感到委屈,我感到愤怒。或许作为老师,他的确要对我的压抑的苦闷有所调解,可是他却选择了这种方式,直触我最不可触犯的因素。我可以强大到不在乎周边的言论,但面对我在乎的人,他的话,我如何不放在心上?

“我迅速展开了自我保护的铠甲,也迅速蜷缩起来,再也不想展露自己真实的一面。

“但还是不喜欢被否定,即使承认自己有诸多的不好——甚至包括自己无法逃避的脆弱。

“虽然我脆弱,即使脆弱,我也不愿被伤害。

“我相信这是人的共性。”

我真想掐死圣彼得。幸亏主耶稣替我出了这口气。

主耶稣嘬下去大半根儿大麻,然后才对圣彼得说:

“你太挑剔了。”

“拥有高学历又能找到这个门口的人不多哇,应该爱惜人才。”

“忘了吗?想当年我不慎被杀的前前后后,你还不是装不认识我达3次,成天俯卧撑?”

“你们呀你们。再说保罗当公安那会儿,不更是把我的信徒都关进局子里,躲猫猫?”

圣彼得的脸和我的脸都红了。

主耶稣用纸杯接纯净水:

“王老师喝杯水吧。您胖得跟郭德纲似的,得减肥呀。就去附属幼儿园实习,让保罗园长派你干些体力活儿吧。临时校园卡办了没有?”

我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一半儿。心想:已经很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