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冲国殇园记下了这段惊天地、泣鬼神的历史。国殇园位于县城西南的叠水河畔,来凤山北麓。这里安息着腾冲战役中为国捐躯9168位英烈的忠魂。是目前我国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抗日正面战场阵亡将士纪念陵园。大门的横额是李根源先生题写的“国殇墓园”四个遒劲的大字。踏进园中看见那庄严肃穆的忠烈祠、高达30多米小山丘般的陵墓和林立的小墓碑,便仿佛听见当年枪炮轰鸣、杀声震天,又见那士卒争先、流血漂橹的悲壮场面。长长的阵亡将士录碑多达76方,让人敛声屏息。碑是新的,那是“文革”结束后,腾冲市民杜茂盛先生自愿四处收集被毁的碑文,逐一辩认,查找资料核对,才使烈士英名重得昭示天下。碑文上有两个数字尤以让我震撼,一是整个腾冲战役,我远征军伤亡军官1230多人,这不仅表明军官身先士卒,更可看出此役的艰苦和残酷;另一个数字是我远征军共伤亡19300多人,敌伤亡6000余人,最多一次战役的伤亡比例为7∶1,我想,这不仅记载了当时敌我所据地形优劣的对比,军事素质强弱的考,或许更是面对强虏“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的诠释吧!我注意到园中仅蒋中正题词就有三处:正对大门的挡土墙上的“碧血千秋”,“忠烈词”匾额“河岳英灵”,纪念塔碑铭“民族英雄”。另外蒋中正还签署了保护国殇墓园的“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布告”。其他还有于右任、何应钦等国民党元老和党国要人的题字、题联,二十集团军总司令霍揆彰亲撰的“腾冲会战概要”、“忠烈祠碑”等碑记。腾冲战役之惨烈及在中国抗日战争史上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在园中我见到了勒石铭记的张问德先生《答田岛书》。张先生的事迹及此文我早有所闻,一读之下,不免感喟至极而欷歔。张问德先生乃腾冲名流,腾冲沦陷之日,当地政要均已逃之夭夭。而年过花甲的张先生临危受命,出任县长,以老迈之身,携一面国旗,拄一滕杖,率众辗转腾西北组织敌后抗战,予敌酋以沉重打击。时任日军驻腾冲最高长官田岛寿嗣在军事行动无果的情况下,突发奇想,致函张问德约其会晤,企图招降。张问德阅后当即捋袖复函,于是便有了这篇浩气长存的传世檄文。《答田岛书》全文仅870字,文字古朴而大义凛然,表现威武不屈的民族气节。读之回肠荡气:“余为中国之一公民,且为腾冲地方政府之一官吏,由于余之责任与良心,……仅能竭其精力以尽其责任,他日阁下对腾冲将不复有循良醇厚之感,由于道德及正义之压力,将使阁下及同僚终有一日屈服于余及我腾冲人民之前……”。虽义愤填膺而不失斯文,竟然把血性表现得如此文化。无怪乎蒋中正闻之,题赠“有气节之读书人也”。
于是我明白了为何一进大门便见边上有一“倭冢”,里面葬着四具日军尸骨。中华乃礼仪之邦,然礼而有节。此举既人道又不失尊严,且让那些罪人面对忠魂忏悔亦在情理之中。
如果说《答田岛书》表现了有文化的血性,那么在和顺感受的便可称之为有血性的文化了。
腾冲城外3公里处,有一山青水秀、古风浓郁的小镇,那便是位列中国十大魅力名镇之首的和顺古镇。李根源先生有诗赞曰:“绝胜小苏杭”,连极少题词的朱镕基总理来到这里也写下了“和谐和顺”四个大字。
和顺是中共著名哲学家、思想家艾思奇的故里。这位被毛泽东主席称赞为“学者、战士、真诚的人”、“党的理论战线上忠诚战士”的哲人,对中国现当代哲学理论作出了重大贡献,尤以著《大众哲学》而使得深奥之哲学大众化。据说蒋介石退守台湾后,反思失败的原因,认为共产党有《大众哲学》是国民党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一个偏僻的边陲小镇能走出艾思奇这样的奇人,决非偶然,因为这里有深厚的文化积淀和源远流长的文化传承。最典型的便是在中国堪称第一乡村图书馆的和顺图书馆。和顺图书馆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光绪三十一年(公元1905年),庚子之变后乡中的先进知识分子、同盟会会员寸馥清等人组织的“咸新社”,最初是购置新知识书籍,作为公有图书供乡民阅读,这在当时的中国实属首创。乡间文士为其撰联曰:“书自云边通契阔,报来海外起群黎。”既写出当时书籍报刊到和顺之不易,也道出办书社的意义和乡人的赞赏。1928年读书社扩大为图书馆,建馆之日,乡绅士民争相捐款捐书捐物质,有父子同捐、兄弟共捐、夫妻合捐,还有立遗嘱捐赠等等,十分热火亦十分感人。直至发展到存书7万余册,其中古籍、珍本万余册,有些甚至是海内孤本。
和顺的滇缅抗战博物馆是这里古风淳厚、古道热肠结出的又一硕果。由民间人士段生馗创办,是我国第一个民间出资建设、民间收藏,以抗战为主题的博物馆。收藏了23700多件抗战文物,展出7000余件(含1000多幅照片)其中不少珍品和孤品。全面记述了艰难修筑滇缅公路,远征军入缅作战,日军在滇西的暴行,盟军开辟中印公路和驼峰航线,滇西大反攻等惨烈而悲壮的历史。堪称滇缅抗战史实录。在展馆中我见到了一条普通的拴狗的链条,导游随即告诉我,日军抓住了一个因下肢残疾、未能逃脱的妇女,于是牵来狼狗,欲强行与之交媾,那女子便扯着狼狗奋力跳下身边的井中,链条便是拴那条狼狗的。导游是个小女孩,说得很平静,我却听得毛发倒竖。那导游又指着不远处一条日军黄色绒裤告诉我,那是一个日军踩到地雷,炸掉下体而留下的……
徜徉在滇缅抗战博物馆中,沐浴着血与火的洗礼。这是何等炽热的土地、何其血性的群体啊!我想起了从这里走出去的抗日名将寸性奇将军,想起他在中条山面对数倍日军重兵合围时铿锵有力的誓言:“吾辈今日惟奋力杀敌耳!枪在手,剑在腰,不令为贼服也,济则为国争光,不济则以死继之”;想起了他双腿被炸断,用最后的力气拔剑自杀;想起了那群放弃逃生,与他一起殉国的官兵……
呵!“出不入兮往不返,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血性!正是这震古烁今且一脉相承的血性,令我中华面对强虏而终不亡,亦令我中华必将昂首挺胸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离开腾冲时,我对自己说,这地方还要再来的!
奇瀑·神鱼
九龙漈瀑布群,位于福建省周宁县境内。在不到一公里的流程内,形成形态各异的13级瀑布,瀑流曲折错落,绵延不绝,为闽东奇景之一。
最为壮观的要数这第二级瀑布了:宽76米高50米的瀑布自空而降,飞珠溅玉,犹如惊起的九龙,腾云驾雾,故称九龙瀑布。
九龙漈的精妙奇绝,不仅在于它的雄奇,还在于那跌宕有致的变化,蕴含着大自然流动的气韵。
倘若真有造物主,那他一定是一位多情善感的诗人,要不,如何能将这山的灵秀、水的飘逸,挥洒得这般淋漓尽致。
奔腾跌落,带着义无反顾的悲壮,汹涌呼啸而去。倏然间又潜入这深不见底的潭中,是羽化登仙了,还是化作了这巨大的龙牙?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震撼,再置身静谧之中,饱赏两岸秀色,品味这山水相映的神韵,你不能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对于刚刚领略九龙漈景色的人来说,一条小溪流或许太微不足道了,然而这条貌似不起眼的小溪中却蕴含着浓郁的人情鱼韵。人捕鱼藏这对矛盾,在这里得到近乎神化的演绎。流连于溪岸,让人伫足,让人凝思,让人神明气清。这便是与九龙漈瀑布群相去仅十余公里的闽东一绝——周宁浦源鲤鱼溪。
鲤鱼溪宽不盈丈,深仅数尺,水势平缓,清澈见底。横贯穿行于浦源村中约里许,数千尾鲤鱼悠悠然嬉戏其间。
据史料记载,鲤鱼溪形成于宋嘉定二年(公元1209年),其时郑氏祖先迁居于此,为去污净水,倡议在溪中放养鲤鱼,并订立乡规民约,严禁垂钓捕捞。八百年间人世沧桑,一代代的乡民恪守乡规,人鱼和谐共处,代代沿袭,遂成千古神奇之景。
小溪尽处是一池塘,池中鲤鱼不可胜数。池边有松柏相间,树下坟起的山包便是“鱼冢”。在这里,人们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安排了这些神鱼的归宿。
数百年来,溪水长流不息,鲤鱼繁衍不绝。日久天长,鱼亦得人之灵气,生出了对人的眷恋。偶遇洪水暴发,鱼儿总会口衔菖蒲,藏身涵洞。若不幸被洪水冲走,待洪水退后自会结伴溯流而归,让人无法不感叹这些鱼儿的神奇。
每有村民在溪边淘米洗菜,鱼儿便聚而嬉之,好似淘气的孩儿绕在父母膝下。
最神的是,鱼儿循人声而至,见人影而集。游人投以食物,则争相逐食,啾然有声;若以手抚之,鱼亦以嫩嫩之红唇轻吻以报。
人因鱼而乐,鱼亦因人而乐。
人固知鱼之乐也,殊不知鱼亦知人之乐耶?
这是自然景观,还是人之景观?
人与自然的对立就这样全然消融在这一派和睦、安详的氛围之中。
带你走进英伦三岛之苏格兰之旅
去年的三月,因为参加女儿研究生毕业典礼应邀前往英国,在那里逗留了十余天,虽然对英国的了解还是浮光掠影式的,然而那所见、所闻、所感已深深地留在记忆中,挥之不去,不自觉间便流诸笔端了。
此次英国之行最主要的收获之一,就是苏格兰高地四日游。
苏格兰位于英国北部,南边为英格兰,北、东、西三面滨临大西洋、北海和爱尔兰海,全境多高地,北部高地海拔多在600-1000多米之间,故称为英格兰高地。以格子花纹服饰,风笛音乐、畜牧业和威士忌酒闻名于世。
徜徉在英格兰湖区
四日游的第一站是著名的英格兰湖区。
16个湖,静谧、灵秀,如同16个美女静静地躺在山脉之间,这就是位于英格兰西部的湖区国家公园。这里环境优雅、湖光山色、风景旖旎,既有中国江南水乡的清秀灵气,又在山水间显露出北国风光的巍峨。一切大自然能有的美景:湖泊、河谷、山峦、瀑布都洒落在这里。而最让人流连的自然是各具特色的湖泊了。那种美融入了每一寸山水间,让人采撷不尽;那种神韵,融进了你的心头,即使远去依然回味无穷。无论是广阔的温德米尔湖,还是小巧的葛拉斯米尔湖都让人赞叹造物主雕琢大自然之匠心。因而这片神奇的湖区被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推荐为“人生必去的50个地方之一”,被“图说天下——国家地理系列”选入“全球最美的100个地方”。然而于我而言,吸引我的不仅只是自然美景,更有那积淀深厚的人文底蕴!因为这片湖区曾孕育出无数文学名人。
1、诗人之梦
这里不仅孕育了广为世人熟知的描绘彼得兔及其好朋友的著名作家阿特丽丝.波特,也是著名的“湖畔派”诗人的诞生地。三十年前在大学听外国文学老师讲课,介绍十九世纪英国最著名的浪漫主义诗歌流派——湖畔派诗人华兹华斯、柯勒律治、骚塞,那时我就想能孕育出这样的诗人湖畔,究竟是何等之美景?从那时起,在我的心里,那区湖区就不可改变地与浪漫诗歌联系在一起,也不可改变地成为我几十年心驰神往的梦境。伫立在山头的公路边上,俯瞰那散落在山间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湖泊群,我想,我终于真实地站在自己的梦境里了。徜徉在美丽的湖光山色中,是一种“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境界。在这里我找到了华兹华斯的故居,找到了那片由他的妹妹陪伴着晒太阳的湖畔。尽管那已是一片废墟,一块极为普通的土地。但我依然感受到被一种浓厚的浪漫氛围包裹着,令我沉醉,令我遐思。华兹华斯和他的同伴早年崇尚法国革命,为激进诗人,时常抨击时政,为当政者所不容。来到湖区后为美景所陶醉,诗风大变,遂成十九世纪英国浪漫主义诗歌的代表性流派。当局亦不失时机冠以种种桂冠,将其彻底招安了,导游如是对我说。然在我看来,与其说是当局招安了华兹华斯们,还不如说是湖畔这迷人的景色抚平了他们心中的愤懑,化解了他们胸间块垒,从而成就了一代名人。
2、天鹅之吻
湖区的迷人不仅在于山水,散落在湖边的许多小镇,或掩映郁郁葱葱的山林中,或座落在幽静的湖畔,小巧、精致、典雅,让人难以忘怀。更有生活在这里的成千上万的水禽,时不时给这宁静的景致平添出许多的的灵动,给人带来意外的惊喜。而在温德米尔湖畔,当上百只美丽的天鹅拥来的时候,我惊喜得简直不知所措了。我曾在对彼得堡的亚历山大剧院观看著名的芭蕾舞《天鹅湖》,感动得热泪盈眶,那不仅是因为永恒的艺术魅力的强烈震撼,也因为天鹅是自幼沉积在我内心中的纯真、圣洁、高贵的象征。我见过天鹅,但不曾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天鹅,更不敢想象让这么多的天鹅簇拥着,如此近距离地与它们亲密接触。边片湖区生活着数百只天鹅,按英国法律规定是女王的财产,每一只都编了号。天鹅们或卧在游人脚边憩息,或在水中展示着美丽的翅膀,或环绕着游人嬉戏,那情景非常之和谐、融洽。我也学着其他游客拿些食物喂天鹅,天鹅斯文地吃着,仿佛在轻轻地吻着我的手,那一刻她们便是我心中的女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