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在于说,而是在于每一记眼神交流,每一件为对方做的事。
他撑起眼皮,凝视她专注开车的侧颜,“雅,等会儿——你要有心理准备,场面不会太愉快。”父亲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去郊游。”
“如果——情况不是太糟糕,我不会出面,这一点,我希望你谅解,自己要坚强些,好吗?”再怎么说,父亲的爱与苦心是不容抹煞的,在他心里,他的儿子是全天下最优秀的,也值得一切最好的事物,他会反对絮雅并不难想象,他又怎么能够去反抗一份心疼儿子的父爱?太伤爸的心了。
一直以来,爸总想着要把所有的都留给他,但是他却逃了,他始终在辜负父亲的心意,让他伤心失望,心怎能不愧疚?
安絮雅回他一记安定人心的笑容,“你不要担心我,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的。我不要你再为我和家里闹得不愉快,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该是换我为你而努力的时候了,我会让你爸妈认同我的。”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凝视她坚毅的神情,裴季耘甚感欣慰,他没有爱错人。
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其实只要半小时,但她开得慢,多花了二十分钟才到达,虽然不到一个小时,脑袋还是有些许昏眩,因为前阵子闹胃炎,昨天又晚睡,现在健康状况不是很理想。
“耘,你还好吧?”
“没事,胸口有些闷而已。”握她的手紧了紧,要她安心。
车一开进大门就有人通报,裴昌彦站在大厅口,看他们行经中庭,朝他走来。
“爸。”他率先开口喊。
裴昌彦心里头正怄,轻哼了声,爱理不搭的。
裴季耘与她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又续道:“她是安絮雅,您要见的人。”
“伯父,您好。”
裴昌彦上下扫了她一眼,态度更鄙夷,“不怎么样。这就是你的眼光?季耘,我话说在前头,裴家大门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都进得来的,你玩玩就算了,自己最好要懂分寸。”
“亲爱的老爸,你的观念还真是十数年如一日。”轻快的口气由身后传出,冷冷嘲讽。
“哥。”裴季耘顺着声音,轻喊。
咦?他就是裴宇耕啊?
没想到连逢年过节都不见得看得到人的难驯野马也在。
哼哼,谁不知道他是回来看热闹的,光看他那一脸凉凉等着看戏的表情她就很有意见。
“裴季耘,你是奇葩,出‘淤泥’而不染,青莲一朵。”
听出言下之意,裴昌彦皱眉,“你说我是一摊烂泥?”
裴宇耕笑哼:“比喻失当而已,老爸别反应那么大,这样会像是迫不及待对号入座。”
“你——”裴昌彦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能不能收收劣根性,有你弟弟十分之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