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耕耸耸肩,一脸满不在乎。“大概我也是一摊烂泥吧,涂不上墙的。”
够了!才三分钟,她就能够完全体会裴季耘处在这个家的苦难与无力感,而他居然忍受了二十多年。
她决定她受够了。
“停!我知道你们对我颇有微词,要批判、要内讧都请等一下好不好?有没有人发现你儿子、你弟弟气色很差?他需要休息!”
“啊,怎么全站在门外,季耘身体不舒服吗?快进来!”刚走近的纪慧,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连忙探问。
“有点晕车而已。”裴季耘安抚地给予一笑,缓步进屋。
“搞什么!不会开车就不要开,害季耘晕车!”裴昌彦随后发难,针对安絮雅,反正就是看她不顺眼!
他又不是今天才会晕车,难道开车技术好就不会晕车了吗?够离谱的欲加之罪了。
裴季耘完全无力表达意见,直接转移话题:“妈,她是絮雅。”
“你就是我儿子喜爱的女孩?笑容很甜,人也清秀,和季耘很配。”难得裴夫人亲切温和,没刁难她,她小小地受宠若惊了一下。
“谢、谢谢伯母。”
裴昌彦瞪住窝里反的妻子。这什么鬼话!
纪慧接收到了,为难心虚地看了眼裴季耘。
难得季耘会为一名女子动心,他喜欢的,她也想爱屋及乌,可是……
她不晓得丈夫到底在想什么,这女孩看起来很乖巧,是孤女、交过男朋友又怎样呢?谁没有过去?家世好不好又怎样?季耘都不介意了,当老爸的还拘泥什么?
裴季耘理解母亲立场为难,谅解地轻摇了下头,表示无妨。
爱情,能够怎样影响一个女人,由纪姨身上就看得一清二楚,她追随着父亲,无怨无悔了一辈子,凡事温顺恭谦,几乎没了自我,下意识里,他握了握安絮雅的手。
他不要他们也变这样,爱情,应该在对等的立场下,互相包容,也互相体谅,没有谁该迁就谁,也没有谁该占优势,有时,他觉得父亲根本不懂爱。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心情,她回应地抬眸浅笑。
只这样一记眼神交会,他的心,踏实了。
“不要在我面前眉来眼去,裴家不需要这种不端庄的媳妇。”裴昌彦脸色难看,冷斥道。
安絮雅表情一僵,“伯父,您——”
裴季耘指腹按了按她手背,要她别介意。
“你想反驳什么?眉来眼去,还是不端庄?私生活不检点的人,还能要别人怎么看你?”
她吸了吸气,告诉自己:忍耐,安絮雅!为了季耘,再难堪你都要撑过去。
“伯父,请解释什么叫私生活不检点?”
“你有脸问,我还没脸说。我不要求你有多好的家世,起码清清白白就好,动不动就和男人同居,要我相信你会是多规矩的女孩?你自己说,你哪一点配得上季耘!以他的条件,再好的女人都要得起,不必接收别人不要的!还要我再说得更难听吗?”任何一位有一点羞耻心的女人,都该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