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这么早死,办丧事很麻烦。”裴宇耕点了根烟,烦躁地吸了口,吐出一片雾白的烟圈。
“放心,他会长命百岁。”什么大哥嘛,关心就关心,说几句好听话会死吗?她没好气地,“还有,要抽烟能不能请你到外面去?季耘气管不好,不要让他吸二手烟。”
“雅,没有关系。”他虚弱地靠向纤肩,沉下眼皮。
裴宇耕瞥了他一眼,捻熄烟蒂。
她伸手探他额温,他笑笑地扯下她的手,握着。“没发烧,只是有点累而已。”
“我看今晚住这里,别赶回去了,你需要休息。”看他这样,安絮雅实在不忍心让他再尝晕车之苦。
裴季耘还来不及回应,裴昌彦便冷冷丢去一句:“我这可没客房留你。”
不想她难堪,裴季耘接口道:“那我们还是回……”
她当没听到,“谢谢伯父的暗示。季耘,我想令尊的意思,应该是要我去和你睡。你房间在哪?”
裴宇耕当场不客气地张狂大笑。
裴季耘抿紧唇,清了清喉咙,怕笑意泄出。“三楼。”亏她说得出来!
裴昌彦的脸色也够精彩了,不能赶人,怕连儿子也一道赶出去,可是不反驳又好像真要她去和儿子睡,被一句话给堵得死死的。
“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他闷哼。
安絮雅根本没心思和他计较,柔声问:“你要不要先去休息?”
裴季耘想了想,回道:“妈,麻烦你带她上楼。雅,你先回房,我一会儿就去。”
安絮雅点头,上楼前,突然走向裴昌彦,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裴昌彦脸色乍青乍红,僵硬地别开脸,冷冷哼了声。
一等她消失在视线,裴季耘望向父亲怪异的表情,也没多问。
“爸,我看得出来,您其实没那么排斥絮雅的,是不是?”
裴昌彦冷哼,嘴硬道:“那丫头牙尖嘴利的,我懒得理她。”
裴季耘了然一笑,“我知道您爱我,我无法否定这份父爱,所以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介入您和絮雅之间的争端,也许爸会质疑,为什么我会选择她?论气质,她没有若嫦的高雅;论家世,她比不上您名单上为我挑的每一个对象;论外貌,她也没有湘羚的婉媚风情,但心动如果有迹可循,那就不叫爱情了。在所有人眼中,我是天之骄子,拥有别人求之而不可得的一切,谁会知道我不快乐?但是她知道,这辈子就只有两个女人说过这些话,因为她们是真正融入我的灵魂,去感受我的每一分悲喜,不是真正用心爱我的人,不会懂得。
“您是否还记得,小学那年,我差点成了被绑架的对象,却错绑了我同学,虚惊一场,如果不是这样,谁能保证我不会被撕票?中学毕业旅行,途中发生连环车祸,死死伤伤多少人,如果不是我前两天感冒,临时无法成行,有惊无险地避过了一劫;还有出国读书那几年,有一回暑假,搭机发生空难,你们看到上头的旅客名单,是什么心情?如果不是我临时找不到护照,错过了班机的话;还有从小到大,大病小病不断,来来回回进出医院,好几次都差点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