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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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感悟人生 (6)

最近一次给中学生演讲的过程中,我向很多人传输了这样一个成长理念:生长在这个年代,我们难免变得世俗和自私,但应时刻坦率而中肯地面对和评价自己的年华,还有我们一直坚持的理想,这样就不会迷失自己。每个人都还有无数的梦没有实现,都有无数的情怀促使自己怀念和享受。我们应以善意的态度去评价所有的社会现象和个人得失——这样说起来多少有些教条化,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或许更久远的未来,我会把这些话分解得更为形象和具体。然而无论怎样形象和具体,它始终还是这个时代的一粒灰尘,尽管我希望它能成为真正的教条。

(作者系湖南科技学院法律系2009级法学1班学生)

春韵

杨林

乍暖还寒的时候,她没有失约,拖着裙摆,如期而至。

经过苦涩的冬后一切又有了激情,在暖暖的春风中处处都飘动着芳香。大地斑斓、微波荡漾,春的序幕就这样在柳枝的拂动中揭开了。

阳光褪去了冬季的冰冷和晦涩,一片明媚,从山顶缓缓流下,一泻千里。带着温馨浸润树丫、草丛,路过房舍洒下一缕沁人的清香,转过花枝唤醒一地芬芳,轻轻盈盈如细纱的柔和,有着沙源隐泉般的细腻,浮动中是一种甘甜的飘逸。

春风如一缕发丝,清逸而飘扬。伸出五指捏不住的顺滑仍能留下远处送来的淡淡幽香,豪放温情永远是异样的清爽。裁过绿叶的是一片温馨的阳光,剪过花香的是一阵喧闹后的娴静。枯叶蝶舞、落英缤纷,原来春的弧线是这样的曲美动人,像舞台上的妖娆,似校园里的青春。

涓涓细流是春的心波,泛起点点涟漪,胜似诗歌的波澜。细细密密有着沙波般的感觉。不同的只是南方的细水情怀,在这样的暖春里让你找不到半点枯沙的孤寂。淌过春流细水,淡淡的甘甜在心底长留,像悦耳的音乐一样给人温情地享受。

春雨纷纷,飞飞扬扬,在干净的天空划着最美的弧线,迈着最轻的舞步,时而飘逸时而急促,时而似针时而如豆。没有夏季倾盆瓢泼的滂沱,没有久旱后泥土的腥味,不是深秋雨打叶落的凄凉与情愁,不是寒冬冷雨刺骨的涩涩;而是一种细腻的温情,夹杂着百花的芬芳,拘泥着春泥的纯朴,也忘不了春草的青诚。站在窗前是一片淡淡的爽朗。空旷的天空春雨激情四溢,像断了线的珠子从蓝天的裂缝里源源不断地往下落,洒在路上唤一声淳朴,铺一地泥香;飘过树梢带走枯枝败叶,留下一遍嫩绿;流过花头滋润含苞绽放的妖艳,留下润泽的清凉;跃过池塘,化作清源泛起连波,种下一缕鱼香;小荷才露角虽没有蜻蜓立上头,没有自然的安详,却也少不了自然的瑰丽。小荷青青水珠晶晶,像一道佳肴,色美尽具,秀色可餐。在这样的雨季撑一把伞,不能说有秉烛夜游般的闲情,可也少不了雨里探春的意趣。

春天荣华似锦,可也来去匆匆,只在花开叶绿的瞬间留下细细的春韵耐人寻味——有着花的淡香,雨的清爽,风的柔情,日的娇媚。

(作者系湖南科技学院中国语言文学系2008级汉文1班学生)

陈大络书法

戴着帽子的元旦

曹碧隆

网吧里人很多,用爆满来形容绝不过分。空调依然开着24度,大约是为了省电吧,并没有开灯,百余台电脑的荧光把昏暗的屋里照得有点模糊。

身后的人敬业地来回走动着,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脱他们锐利的双眼。因为也许下一个动作他就能用以秒计算的优势占得这台电脑的使用权,场面变得有点戏谑和尴尬。

把空间点开,二月红枫落尽而后是十二月的灰白,的确不怎么样,但我不在乎。一条条的向下翻着,一遍遍看着……屏幕烟灰缸旁摆着一包银色的白沙和一个打火机,旁边那人一直很闷地点着烟,偶尔狠吸几口,只是用手夹着,任它在烟雾里燃尽。像我看空间那样等着一个空白的对话框,有点颓废,可能很酷,或许还有但非主流,但这与我无关。二手烟的味道有点呛,沉闷的空气让我的脸烫得厉害。空间背景音乐伤怀的旋律一遍遍重复着,我知道,这会让我心情变得很糟,于是关掉了背景音乐,点开那些分享的搞笑视频,看着看着,直到我再也笑不出来。看了下空间,更新的大抵是“元旦快乐”之流的留言,忽然觉得无法融入那份心情,遂没有再看下去。时间总是不经意,竟已快六点了,上了快三个小时了。抬眼窗外,已然灰蒙,回去罢。

地上水渍犹未干,天上零星地砸下沙砾般的冰屑,由风裹带着刮在脸上也有几分生疼,摸了摸滚烫的脸,旋即释然。天气冷了,天也黑的特别早,六点未到,竟已夜色初至,路上走的人已经很少了,许是太冷吧。

清冷的夜里,一条昏黑的路就这样被拉长。走着走着,时间竟像独行的路那般冗长。

宿舍门关着,隔壁也是,走廊的灯熄着,却开不了口震碎这片宁静。摸索着开了锁,凉凉的感觉。开了灯,门口仍堆着昨夜的瓜壳。伫足一会,不宽的宿舍竟显得有几分空旷。

久未晒阳光的被子就着夜色安静地凉着,坐到上面,不禁一个寒噤。信手翻开闲置在床头的一本书,心里浮躁得厉害,消受不起这份安静吧,遂决定出去走走。

校门上红色彩灯闪过,把附近照了一片光亮。三三两两的人,说着、笑着、走着,走在外面那条破败而喧闹的街上,不自觉地扣上了帽子、塞上耳机,听着大声的音乐,看着一张张笑靥擦肩,忽然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无所适从。河边大树下,路灯昏黄的光就着淡淡的雾气把周围堆成了一片朦胧。对岸零星落着几点橘色灯光,竟也把白日里颓唐的矮砖房映出几许韵味。

伴着不时出现的模糊影子不知道走了多久,抬眼前面一对情侣情意绵绵相拥着正要接吻。惨然一笑,倒是我搅了人家兴致了。折回去吧,校门口人依旧很多,池塘边那条平整宽敞的路上,有人在放烟花,教学楼彩灯开着,映在黑色的池水里,依稀可见残荷的败影。

站在这个宽阔的叉路口,看着那一群手持烟花的人呼喊着、笑着,手里烟花化做灰烬凝在略有湿气的空气里,像一滴泪流过满是尘埃的脸带过一路黑色的痕迹。在光阴的坟墓里疯了似的跳着、叫着。声音渐远,剩下我一片安静,凑份热闹么?错眼空花而已,终开不过一心荒凉。

往右吧,回宿舍的路在那,依旧有昏黄的灯。也许,一个人走的日子还很长。

(作者系湖南科技学院经济与管理系2010级国贸3班学生)

在时光的城堡里

刘小凌

我打开QQ邮箱,那是一封关于小学“童鞋”聚会的通知。我一愣,掐指一算,原来距现在已是十年光阴。

“童鞋”们的反应很是热烈。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在邮件里留言。其中有一条是一个小时候特别胆小的女生留的。她在邮件里这样写道:“大家可还记得我么?我就是那个胆子小小的不起眼的女生。”我看完后嘿嘿地笑了,回道,“记不得,那岂非对不起我们逝去的小学时光?”这样写的时候我自认为有点心虚。事实上,对大部分小学“童鞋”的记忆都少得可怜。而我记得这样一个女生不过是因为她和我一样是一个胆小、自卑而怯懦的女生。那时候我认为我会和她玩得很好,可最终在六年级的时候也没能让我和她成为好朋友。

小时候,老师大多是偏心的。而被老师喜欢的那个“童鞋”肯定是被围着团团转的那个。于是他便在那个世界里划地为王,而如我一样不会讨好、不会巴结、木讷少言的则在他们的朋友圈子之外。相比之下,我们像是下流社会的公民,理所当然地被上流社会所抛弃和不耻。

年少轻狂的我们总自以为是地以为我就是这个世界的小皇帝,我就是主宰这个世界的国王。但事实上这不过是自己的臆想和梦境,梦醒时分终将回归现实。而我不过是这个时间城堡里的俘虏,没有任性,没有挥霍,没有暂停,没有等待,亦没有重头再来。

可是细细想来,我又何尝不是在自己的领域里划地为王?你算是我臭味相投的朋友,那么跳房子、丢沙包、积木屋、踢毽子、木头人……年少的游戏里,哪一项没有你的身影?

我在外婆家长大,是没有爸爸妈妈管教的孩子,而你父母在身边,却得天天浸泡在父母的吵闹声里度过。常常上一刻晶莹的泪花还在簌簌落下的我们,下一刻却躲在门口笑嘻嘻地看他的父母为一些在我们这些小孩子看来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而摔锅碗瓢盆。

小时候我说你是我的影子,你生气,回敬我说我才是你的影子。而现在谁是谁的影子我早已不再计较,只是我们不再彼此相依相偎。十年的光阴,我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想必你已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愣头青年。

12岁以前我们过的就是李白诗中所说的“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日子,但竹马和青梅总有一天会长大,长成会为离别所伤的少年。

后来听外婆说我要回父母身边上初中。在走之前我们冒了最后一次险。我们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趁售票员不注意偷偷溜进了我们镇的电影院,相依相偎着看完了生平第一部非卡通影片:《霸王别姬》。长达三个钟头的电影我只记住了程蝶衣对段小楼说过的一句话:“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彼时,我想起我们的约定:手拉手,一辈子。

第二天黎明,我站在村口听你轻声对我说再见。是的,再见。可是至此我们已经十年未见,难道你我之间的缘分只此为止?

十年来,你成为我关于小学和童年的回忆里惟一的风景。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你,看到玩游戏的男孩、女孩会想起你,听到似曾相识的歌会想起你,被同学孤立的时候会想起你,甚至梦里梦外都是我们手拉手说一辈子的天真模样。

为什么,一生中遇到那么多的人和事,大多如走马观花过目便忘,可却独对你记忆犹新、念念不忘?

时间如流水,而记忆中你们就像河床上的流沙,附得不够坚固的,有朝一日终被光阴之河无情冲走;而剩下的那些顽固地附在河床上久经流水冲刷不掉终于化成河底的岩层,成为河流本身的一部分。经年之后,我忘记了滚滚红尘,而你溶进了我的骨肉里、心房里、血液里,化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甚至是生命最重要的一部分。

很多年之后,几个舍友开“卧谈会”的时候开玩笑问我是不是喜欢过你,我躲躲闪闪,答非所问。回头想来,爱与不爱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陪伴了我年少的时光,而我也见证了你的成长。

每个少年都有一个华丽的梦想,关乎爱情,关乎青春。而我的梦想,不过是将你铭记,将只属于你和我的美好故事锁在一个叫时光的城堡里。

那时候我一直不懂,为什么经年之后,我独对你记忆犹新、念念不忘,现在想来,那是因为那时我时光的城堡里只有你。

(作者系湖南科技学院中国语言文学系2008级汉文4班学生)

小桥垂柳

致天国邮差的信

魏容容

敬爱的叔叔:

您好!

我没见过您,但您的影子却已印在了我的脑海,您身材瘦小,脸略显黝黑,额头上镶满了岁月的痕迹,您的裤腿总被卷起半截,您老是匆匆忙忙地。送出一封信之后,您喜欢用手捋一下您的八字胡须,有时会意地一笑,有时脸庞又爬满呆滞的表情。您肩上永远挎着绿色的军包,头上戴着从不改换的军帽。每次期盼您的心情如同忠诚的教士祈祷耶稣降临一样热烈。我这有一封信,请务必帮我送到,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先生,近来安好?近段时间阅读先生文章颇多,思想竟被牵引,致使内心十分苦恼。欲与您倾诉,以缓内心苦恼。

先生作品多表现身受压迫的知识分子的抑郁、愤懑、伤感之情,多抒发自己内心反封和爱国思想。《沉沦》中先生刻画了一个伤感忧郁、愤世嫉俗的病态青年留学生,写到了他在异国受到的歧视和侮辱,最后还是抵不过内心悲寂,用死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文中随处可见“冷”、“悲”、“忧”等字眼,读完全篇觉得分外沉重。先生在当时悲的是封建之残酷、国家之软弱。现在我并不是因之而感,而是因为社会中的一些现象令我悲伤起来。“李刚事件”近来在社会上炒得沸沸扬扬。河北大学的李启铭因醉酒驾车撞到一位女孩之后,竟还车行如故,当受到拦阻时底气十足地说出“我爸是李刚”,简直使人愤怒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