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伟大的发明都以简洁为其标志，苏利文小姐的方法也不例外。苏利文小姐对心理学家以及他们的方法没有多少兴趣，她没有什么实验，也没有把她的学生当作一个奇迹，而是把她看成一个人。“不”，她说，“我再也不用任何幼儿园的东西……我现在开始怀疑所有那些精心设计的特殊的教育方法。在我看来，这种方法把每个儿童都当成了一定要在别人指导下进行思维的傻瓜，幼儿园就是建立在对儿童的这种假设基础之上的。相反，如果少些华而不实，如果不去过多地干涉孩子，他会想得更好更多。要给他们活动的自由，要让他们接触真实的东西，要让他们自己获得对事物的印象，而不是坐在室内的小圆桌旁听任老师用甜美的嗓音叫他们用积木修一道石墙、用彩色纸条做一道彩虹、或在珠子装饰的花盆里栽一株稻草。如此的用事物之间的假象关系填充儿童大脑的教学方法，在儿童通过现实经验形成独立观念之前必须彻底克服。”以一种新的方式研究教育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在这样的研究中，我们看到了智力的成功，它不仅克服了明显的不可战胜的自然障碍，而且克服了系统化教育的壁垒。对许多不幸的儿童来说，这是比他们先天的缺陷更大的障碍，这一点在海伦·凯勒那里得到了证实。
843．美国的幼儿园
作为儿童教育的适当场所，幼儿园问题是如此重要，以至于我想向父母和教师推荐一种关于这个问题的考试，该考试见于教育委员会出版的《特别报告》。
我们一定要去美国亲自见识一下这种教育理论的假说。我说的是理论而不是实践，因为在我看来，美国人的思维和法国人一样，在普遍冲动的同时也有非常理性的一面。一种新理论出现，人们会没有偏见地接纳它，会适当地加以应用，并大规模地为了一个伟大民族的教育而发挥作用。也就是说，在美国，教育科学是以演绎的而不是以归纳的方式出现的。人们以让人难忘的热情和慷慨把理论变成实验。另一方面，归纳的教育理论是靠漫长的、多样的和艰苦的实验获得的，它以零散的方式向人们揭示出世界的真理。也许美国人选择了一条捷径，最终，他们是在拿理论做实验，幼儿园系统表明了我所说的。尽管幼儿园用的是德国名字，幼儿园却不是它的诞生地的普及产品。正是在美国，福禄贝尔的思想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展，正是在美国，幼儿园变成了一种时尚，并使那位伟大的教师成了先知，但是这种冲动已经过去。无论怎么说，它正在走向衰微。
844．提斯特莱顿·马克谈幼儿园
根据提斯特莱顿·马克的说法——他的精彩的关于“美国学校的道德教育”的论文提供了大量的有益于反思的材料——“甚至一种顽固的福禄贝尔学说不得不比一个伟大的改革家的武断主张需要更大的坚持力。幼儿园一词不再是一个在任何时候都重要、在任何地方都独特的、独创的专有名词。它是一个普通名词，在美国人的言谈中，它被说成是一个永恒之所。”也就是说，在美国，在被表述为“教育即生活”的说法中，教育思想的概念正在更广义和更自然的意义上被使用。当然，我是愿意教育家放弃幼儿园这个名字。我禁不住想到，对有良知的人而言，掀掉福禄贝尔教条的面纱、在更大和更生活化的概念的基础上进行实践现在还为时过早，还多少有些勉强。甚至改革后的幼儿园活动依然要承受人们记忆和惯性带给人的不幸，这一点正如斯坦利·霍尔博士在下面这段话中指出的。“美国福禄贝尔主义者最颓废的智力新方案是把母亲角色作为幼儿园的角色加以强调。
它们以非常粗劣的诗歌、毫无感情色彩的音乐和图画等方式为表现手法，它们描述了被认为具有基础和典型意义的儿童生活的特定事件。我曾经读过这类东西的德语和英语读物，弹奏过这样的音乐，也曾从同情的角度讲授过简短的相关课程，并试图将我所能想到的新的思想加进去。但是，最终我不得不说，即使它们不是肯定地对儿童有百害而无一利，即使它们不会在教师那里产生反科学和缺乏哲理的智力习惯，它们仍然应该被既有的好得多的东西取代。”
“幼儿园的另一个重大错误是对恩物和活动作用的强化。在设计这些东西的时候，福禄贝尔显示了他的非凡睿智，但是，出台的方案却并没有充分表达他的教育理念，即使在他那个时代也是如此。他把它们作为娱乐和动手能力的理想的启蒙手段，他的这种看法绝对是错的。
相关的娱乐和动手能力并没有得到发展，而他的设计对农民的孩子却是一种善举，为了城市儿童的利益，乡村儿童过着一种非常乏味的不真实的生活。”鉴于这些重要的看法，我不得不提出一个看似浅薄但实际非常重要的问题——幼儿园真是训练孩子的最佳场所吗？
阅读
845．一个开放性问题：什么时候教给儿童阅读合适
应该从婴儿期起就下意识地掌握阅读这门艺术，还是应该延缓到六七岁开始阅读并在此后进行强化？目前对这个问题还没有定论，但是，作为教育手段的课程之一，阅读却显现了自身的首要地位。在韦斯利女士写给她儿子的一封有价值的信中，我们得知了一种不提倡早期教育的母亲采用的阅读教学法。
“除去凯滋，他们几个直到5岁才开始学习阅读。在凯滋的问题上我是出于无奈，因为她在学习中花的时间比其他的几个孩子要多很多。这种教学方式是这样的：在一个孩子学习的前一天，房间要布置得井井有条，每个人的作业都给他们指派好，而且还有一道命令，这就是，从上午9点～12点，从下午2点～5点，谁都不许进到这个房间里来，因为这段时间是我们上课的时间。一天中，这个孩子在被规定的时间里学习字母。除去莫利和南希，每个孩子都是在一天里学会所有字母的，莫利和南希比别人多花了一天半的时间才充分掌握字母，从那以后，我就觉得他们太笨，我之所以这么看的原因是，其他的孩子学习起来都得心应手，哥哥塞谬是我教的第一个孩子，他学习字母只用了几个小时。他到2月10日那天满5岁，第2天他开始学习，他在认识了那些字母后，就开始学着读《创世纪》中的
第一章。他开始学拼第一首诗，然后就一遍又一遍地读，直到他能流畅地把它背下来，接着就是第二首，直到他一课能快速地掌握10首诗。那年接下来的日子非常容易。到圣神降临周(复活节后的第7周，尤指前3天)，他已经能流利地读出整个一章。因为他不间断地阅读，又有特别好的记忆力，所以，在我的记忆当中，一个单词我从来没有教过他第二遍。更让人感到吃惊的是，他在课文中所学的任何一个单词，只要他在其他地方再见到，他就能认识，无论是在《圣经》里还是在别的什么书里。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他学得又快、读得又好。”
真希望那些有思想的母亲能够经常坚持把她们用来教育自己孩子的方法记录下来，并对这样和那样的计划有明确的注释。
许多人认为，学习阅读一种语言是无规律可循的充满困难的事情，它对我们大人来说都是一种负担，就更不能将它过快地强加在孩子身上了。但是，事实上，我们当中几乎没有几个人可以回忆起我们是如何以及什么时候开始阅读的，我们所知道的只是，它是自然而然地学会的，就像跑步的技能一样。不仅如此，通常那些有教养的阶层的母亲们，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孩子是怎么学会阅读的。“哎哟，他自己学会了阅读，”这就是迪克的母亲对迪克流利阅读所做的全部描述。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学习阅读非常困难这一说法来自成年人而不是来自小孩子。当然，如果上阅读课的时候不曾偶尔流过眼泪，就不会有以《没有眼泪的阅读》命名的书，但事实上，当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错在教师一方。
846．字母
说到字母，孩子通常是自己学会的。他有一盒象牙字母，然后挑出一个p代表布丁（pudding），挑出一个b代表山鸟（blackbird），挑出一个h代表马（horse），他挑大写字母，也挑小写字母，他认识了它们俩。但是，对字母的认识应该同时伴有对儿童观察能力的培养，应该让他看到他观察的东西。你在空中写一个B，然后让他说出它的名字，然后让他画一个圆的O，再让他弄成一个弯钩型的S，再为汤米做一个T，然后，当他用小手指颤颤悠悠地在空中做出这些字母时，你就读出这些字母的名字。根据记忆做小写字母是一个更具技巧性的工作，它要求儿童具有更仔细的观察能力。在这个阶段，有必要预备一个沙盘。儿童在沙盘里先是大胆地用手指画，然后开始努力地写D，接着自己观察，这是他画一条直线和曲线的最初的尝试。但是，这种教学ABC的设计是多种多样的。没有理由要求儿童学得快，一次让他学习一样，让他对他所学的东西有充分的认识，以至于他可以挑出印在纸上的大写小写的d。让他在说duck、dog、doll的时候发d这个音，然后以duck、dog的方式发d这个音，拖长开始的辅音，直到最后单独地发出d这个音，不是“dee”而是“d”，是快速从后边的元音里分离出来的单独的辅音d。
不要去干涉孩子，他会自己学会这些字母。但是，实际上，没有几个母亲能够放弃自己教孩子学习的乐趣，也没有什么理由能说明她们不应该这样做，因为这样的学习其实只是在和孩子做游戏。如果在学习这些字母时，把对象当成了小学生，他对声音、形状的双重认识就会被培养起来。他应该什么时候开始？当他对盒子里的字母产生兴趣的时候就可以开始了。两岁大的婴儿通常能认5、6个字母。只要他把找字母和认字母当成一种游戏，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学字母，但绝对不能逼他学，不能要求他为了在人前显示而学，当他正在玩别的游戏的时候不要强求他找出字母。
847．拼字
最初的拼字练习对儿童来说一定是特别开心的事。把这种练习当作游戏比一开始就教他们句子更好，实际这也是在教他们认识字母。拿起两个字母，把它们拼成一个音节“at”，告诉他这是一个单词，当我们说“at home(在家)”，“at school(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就会用到这个单词。然后把b放到at的前边，得到一个bat；把c放到前边得到一个cat；然后依次得到fat、hat、mat、sat、rat等等。首先，让儿童说出变出这个单词的第一个辅音，然后让他自己往a
前加正确的辅音，最后得到hat、pat、cat，让他认识的这些音节都成为真正的词，把这些单词排列成行，让他依次地把它们读出来。在每个辅音里面加进短元音，儿童会学着读出由三个字母组成的12个单词，而且会毫不费力地掌握在单词开始和结尾处带有辅音的短元音。
不久他就会自己学着这样做。你可以问：“你能用‘en’和别的字母生成多少个单词？能用‘od’和别的字母生成多少单词？”等等，但是不能催促他。
848．用长元音等拼字
当这类练习变得太容易以致变得有点乏味了的时候，就用同样的方式教给儿童长元音。
用同样的音节，把它放在结尾字母e的前边，把“at”变成“ate”，而且可以以同样的方式得到late、pate、rate等。可以告诉这个儿童，在“rate”中，a是一个长音；在“rat”中，a是一个短音。他会用这样的方式学会组词，并通过在前边的课上所获得的经验来帮助自己。
接下来是带有“ng”——“ing”、“ang”、“ong”、“ung”的；如ring、fang、long、sung；以th打头的，如then、that；以th结尾的，如with、path、lath等。这些无尽的组合自身就会给儿童以启示，这不是阅读，但它为后来的阅读奠定了基础。当儿童在书中见到这些词汇的时候，它们对他们不再陌生也不再是一种困惑。最后，要他完美清晰地读出这些词汇的发音，这样他就可以到并注意到所给的这些单词的发音。
849．早期拼写
让儿童一开始就养成一种闭着眼睛拼写他生成的单词的习惯，这很重要。阅读不同于拼写，读得好未必拼写好。但一个拼写好的孩子在阅读单词的时候可以快速将构成单词的字母看在眼里，这是从一开始就养成的习惯。让他习惯于在单词中看字母，他以后阅读起来就会非常容易。
如果英语单词总是以给定的类型生成的，如果同样的字母总是发出同样的音，学习阅读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因为儿童会很快掌握以那样的方式构成单词的不多的几个要素。但是，英语中的许多单词各自有其自身的规律，对这样的单词，孩子们必须学会通过看来认识，他必须像辨别B一样精确地辨别“which”，除此没别的办法好想，因为他以前曾经见过这个词，曾经满怀兴趣地关注过这个词，所以，这类词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印象。学习字母的能力作为一种进程应该是循序渐进的。你能在阅读课上加进的花样越多，孩子们就会越喜欢阅读课，构词课可以帮助一个儿童在单词学习中获得智能兴趣，但是他的阅读技能的提高主要还是依靠默读。
850．看见就读
教师对儿童阅读的速度一定不能心急，要保证教学基础的牢固。朗诵第一课——
“闪亮，闪亮，小小星，我奇怪你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