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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往世书神话

(一)十八大往世书简介

1.《梵天往世书》

全书约1万颂(诗节)。先叙述书名的由来、宇宙创造、各摩奴时期、日族与月族帝王谱系及地上世界、地下世界、星宿等,继而以大量篇幅讲述印度教圣地,讲述了黑天的传说。最后讲祭祀仪式、神姓职责、人生阶段、毗湿奴崇拜、时代的划分等,其中还说到印度古代六派哲学中的瑜伽派和数论派。

2.《莲花往世书》

全书约5.5万颂,相当于《摩诃婆罗多》的一半,是现存往世书中最长的。共分为五篇(有的版本分七篇)。

(1)《创造篇》。先说书名由来,说梵天自莲花中出生,创造了世界。继而说了时间的划分、时代及各摩奴时期,讲了诸神的起源及帝王世系,讲了种姓的产生及其职责;罗列了部分圣地,讲了有关圣地的故事;讲了众神和阿修罗搅乳海的故事、毗湿奴诛杀恶魔摩杜及化身为野猪诛杀恶魔希兰雅叉的故事等;还涉及到湿婆、雪山神女及战神塞健陀的事迹。最后讲到恒河崇拜、太阳崇拜、女人忠贞和贫人不贪的功果等。

(2)《大地篇》。先讲大地创造之初,迦叶波大仙的二妻各生一群后代,分别为众神和阿修罗。然后通过迦叶波大仙之口解说世界的实与不实。以及灵魂和生死等哲理。继而又通过极裕仙人之口讲述达磨(法)的本质。此后讲了一些遵行达磨和不遵行达磨的各种故事,其中包括《摩诃婆罗多》中迅行王的故事。

(3)《天国篇》。先是关于毗湿奴崇拜的说教,然后讲到世界的创造、五大元素的形成、印度的主要山脉、河流、古国及四时代等,又讲到四种姓职责、人生四阶段等。继而又是崇拜毗湿奴的说教及如何洗去罪孽等。

(4)《地下篇》。主要讲述了一个完整的罗摩故事,但对罗摩本人事迹的叙述简略,而对罗摩之父十车王及罗摩两个儿子的故事叙述较详。

(5)《后篇》。先是通过湿婆和雪山神女对话的形式讲述毗湿奴崇拜的意义和功果,然后讲到恒河女神同大海结合生下个儿子名叫水持,水持长大后成了恶魔统帅,打败天神,湿婆同水持大战,并赐水持恩典。继而叙述了土星神和十车王的故事,介绍了月份和每月中的礼拜仪式。又用很长篇幅讲述听《薄伽梵歌》各章的益处及毗湿奴的八次化身故事。最后又讲到毗湿奴崇拜及四时代等。

3.《毗湿奴往世书》

全书约2.3万颂,分为六篇。第一篇,首先提出了宇宙起源、天地形成、诸神世系、时代划分,以及有关达摩、仙人和吠陀的问题,然后逐一解答,讲述若干神话传说。第二篇,先讲述摩奴后代的世系及其对七大洲的统治,其中突出了印度的统治者婆罗多,然后专门介绍了七大洲之一的赡部洲以及位于赡部洲中心的妙高山(须弥山、修弥罗山),介绍了印度古国、山脉、河流等。继而介绍其他各洲情形,又讲到天上的太阳、月亮、星辰以及季节、月份等。最后讲了有关婆罗多的故事。第三篇,开始讲了七个摩奴时期,又预言未来的七个摩奴时期,然后介绍四吠陀及往世书等文献,介绍四种姓职责、人生四阶段等,并穿插了一些故事。第四篇,主要讲述日族和月族的帝王世系,并穿插了其中一些帝王的传说,如罗摩故事、优哩婆湿的故事、黑天故事、迅行王故事、福身王故事等。第五篇,完整地讲述了黑天的故事。第六篇,先讲述四个时代的划分,重点讲了第四个时代——争斗时代的情形。后又进行道德、业报、轮回、行善、修行等说教。总之,全书突出的是毗湿奴的至尊地位。

4.《湿婆往世书》

全书约2.4万颂,分为七个本集:《知识之神本集》《楼陀罗本集》《百楼陀罗本集》《千万楼陀罗本集》《乌玛本集》《盖罗娑本集》和《风神本集》。全书主要讲述湿婆的事迹,认为湿婆是宇宙的本源,是宇宙的最高实体和最高灵魂。还具体讲述了湿婆的标志、特征和化身,讲述了“林伽”崇拜的起源和意义,以及湿婆崇拜的仪式、方法等。具体的故事可见下文《湿婆的故事》。

5.《薄伽梵往世书》

又称《幸福海》,是目前印度流传最广的一部往世书,长约1.8万颂,共分12篇,篇下分章。第一篇先叙述崇信毗湿奴的功德,并笼统提出了毗湿奴的24次化身。然后说了《摩诃婆罗多》中大战之后的情况。第二篇讲述世界的创造、毗湿奴化身等。第三篇颂扬黑天,较详细地描绘了世界的创造及毗湿奴的两次化身故事。第四篇讲述了第一摩奴的谱系,讲了湿婆的故事、北极星的传说及一些虔信毗湿奴者的故事。第五篇开头讲解家庭生活和精神解脱的关系,又讲了几个帝王故事,然后描述了地上七大湖、天上日月星辰及地下各区域和地狱的情况。第六篇讲述了几个毗湿奴崇拜者获得功果的故事。第七篇主要讲述毗湿奴化身成人狮的故事。第八篇讲述一个国王被诅咒变成象王,因虔信毗湿奴得升天国。同时还讲述了毗湿奴化身为龟、侏儒和鱼的故事。第九篇讲述第七摩奴的谱系,说第七摩奴的后代分为日月两大族系,其儿子的后代为日族,其女儿的后代为月族。接着又讲述了两大族系中若干帝王的故事。第十篇最长,详细叙述了黑天的生平事迹。第十一篇讲述黑天完成在人间的使命,返回天国。第十二篇讲述黑天死后的争斗时代里的帝王谱系、种种社会罪恶和世界的毁灭。告诉人们要聆听毗湿奴的事迹,沉思毗湿奴,以达到最后的解脱。

6.《那罗陀往世书》

约有2.5万颂,是一部毗湿奴教派的知识手册。全书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先讲述宇宙的起源:那罗延(即毗湿奴)是宇宙的本原,他从右侧生出梵天,中间生出楼陀罗(湿婆),左侧生出毗湿奴。他以梵天的形式创造世界,以毗湿奴的形式保护世界,又以湿婆的形式毁灭世界。继而又讲述业报、毗湿奴崇拜、道德礼仪、知识和修行等问题,中间穿插了许多神活传说。第二部分,先讲叙礼仪、禁忌、教育、数学、语法、天文、音韵等。最后讲到如何崇拜毗湿奴及其化身。

7.《摩根德耶往世书》

全书约0.9万颂,可能是最古老的一部往世书,但也有较晚窜入的内容。其中,因陀罗、火神、太阳神的地位较为突出,而毗湿奴和湿婆的地位却不太突出。许多神话传说都与《摩诃婆罗多》关系密切。这部往世书也与另一些往世书一样,讲到了七大洲、各摩奴时期、种姓、生死、天堂、地狱,以及道德、礼仪等。

8.《火神往世书》

全书约1.5万颂。先讲述毗湿奴十次化身故事,又讲了湿婆林伽和杜尔迦女神崇拜问题。其余部分则包括政治、军事、法律、吠陀、往世书、医学、诗律、语法、占星、礼仪、天文、地理等内容。

9.《未来往世书》

全书约1.45万颂。按书名,这应是一部预言未来的往世书,但实际内容却十分杂乱,因而可能不是原书。该书分为三篇:《梵篇》,开始先讲述宇宙的生成,后来又讲了时代、种姓、女人的本分等。《造物篇》,主要讲历代国王及其事迹,讲到印度各地的王国和国王,甚至还提到了中国(支那)。本篇最后部分讲到几个穆斯林统治者的名字,如贴木儿、胡马雍和阿克巴等,说明这一部分成书很晚,至少在16世纪,因为阿克巴死于1605年。《后篇》,讲述了各种罪孽和地狱的恐怖,讲述了拜神仪式、祭品、祷词、咒语等,告诉人们如何才能获得解脱和进入天堂。

10.《梵转往世书》

全书约1.8万颂,分四篇:《梵篇》《原质篇》《群主篇》和《黑天出生篇》。分别讲述了宇宙的创造、五位女神、群主(湿婆与雪山神女之子)和黑天的故事,其中黑天故事是全书的主要部分。

11.《林伽往世书》

全书约1.1万颂,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讲述世界的创造,说湿婆是宇宙的本原和最高主宰。还叙述了湿婆的28次化身及林伽崇拜、天文、地理、帝王世系等。第二部分里讲述了种种有关湿婆林伽的传说,介绍了一种使个体灵魂(自我)与最高灵魂(湿婆)合而为一的修行方法——“牛主瑜伽”。

12.《野猪往世书》

全书约2.4万颂,重点介绍的是毗湿奴教派的祷词、仪式、修行方法、日常行为规范等,中间穿插了许多神话故事。还以不少篇幅介绍毗湿奴派的圣地,也讲述了关于湿婆和杜尔迦女神的故事。

13.《塞健陀往世书》

据说全书有8.1万颂,但实际上这部往世书的原作已经散逸。现存的各种抄本比较混乱,一般认为它有六个本集和50篇,但也不是定论。现据其中一个版本介绍其主要内容如下:该版本分为六篇。

(1)《大自在天篇》。先讲述湿婆大闹陀刹的祭祀,打败包括毗湿奴、梵天和因陀罗在内的所有天神,又讲罗摩与罗婆那的故事和搅乳海的故事,然后讲湿婆崇拜。

(2)《毗湿奴派篇》。先描绘毗湿奴野猪化身的形象,又讲朝拜圣地和在圣河中沐浴的功效,继而叙述学习往世书和在不同月份崇拜毗湿奴的不同功效等。本篇提到中世纪毗湿奴派宗教哲学家罗摩奴阇,此人死于公元12世纪,因此,本篇的编定年代较晚,而且是毗湿奴派强加进本书的。

(3)《梵篇》。本篇主要介绍一些重要的圣地,讲述如何通过虔诚去亲证毗湿奴以获解脱。这与中世纪印度教的“虔诚运动”有关,因而可以断定,这部分亦成书较晚。

(4)《迦尸篇》。迦尸为地名,在恒河之滨,印度古代文化中心之一,今之瓦腊纳西,又称贝拿勒斯。一般认为,本篇可能是本往世书的原有部分。本篇先是罗列出印度教的若干圣地,讲述朝拜圣地的功果,然它重点介绍迦尸和迦尸的湿婆圣地。

(5)《阿温提篇》。阿温提为古地名,在今纳玛达河以北,中印度的乌贾因市一带,亦是古代文化中心之一。本篇主要介绍这里的圣地,并通过一些故事说明朝拜这些圣地的功果。

(6)《雷瓦篇》。雷瓦为河名,又称纳玛达河,圣河之一,在中印度温底耶山脉南侧由东向西入阿拉伯海。本篇主要介绍这条圣河的灵迹,穿插了不少神话传说。

14.《侏儒往世书》

全书约1万颂。书中讲述了毗湿奴的化身故事,但更主要的是介绍湿婆教派的圣地、湿婆林伽崇拜及湿婆、雪山神女、塞健陀和群主的故事。

15.《龟往世书》

全书约1.7万颂。书中的主要内容是颂扬湿婆,讲述湿婆的化身故事,介绍湿婆圣地,告诉人们如何通过沉思认知湿婆和如何通过虔诚的仪式获得最高知识。

16.《鱼往世书》

全书约1.4万颂,被认为是一部比较古老的往世书,但也有后窜入的成分。书中的许多故事都与《摩诃婆罗多》中的插话一致,如哄呼王与优哩婆湿的故事、迅行王的故事、神魔大战、搅乳海、莎维德丽的故事等。与其他几部往世书一样,本书也介绍了十八往世书、九大天体、七大部洲、四个时代、毗湿奴化身、湿婆诛魔、战神出世、王朝世系、君王职责、宗教仪式、宗教节日、占星占梦、法律道德等等。

17.《大鹏往世书》

全书约1.9万颂,分为三篇。

(1)《业篇》。讲述医学、诸神崇拜、法论、天文、地理等。

(2)《法篇》。叙述生死、业报、解脱以及丧葬仪式等。

(3)《梵篇》。讲述毗湿奴的崇高地位、圣地等。但有的版本不分篇,而将全书分为18章。1~4章讲述地狱的恐怖和导致下地狱的罪恶。第5章讲述毗湿奴的至尊地位及遵守达磨的意义。第6、7章讲业报轮回、毗湿奴十个化身及解脱轮回的做法等。第8~11章讲人死后应举行的祭奠仪式等。第12章描述地狱的规模。第13章讲述人体脉路和禅思方法。第14章讲述如何永久摆脱世间苦难。第15章讲医学、保健方面的知识。第16、17章讲虔信毗湿奴的意义及方式。第18章讲述宇宙的创造和神魔的产生。

18.《梵卵往世书》

原作已经散逸,现存约1.2万颂,是一些颂神诗和传说故事。其主要内容有:世界的创造、仙人谱系、帝王世系、摩奴时期、优秀人物事迹、世界各洲、七大圣山、天体星座、毗湿奴化身、神魔争斗等。

从上面的简介可知,往世书中包含有大量神话,而且同一个神话也有多种版本,我们这里只能介绍其中小小的一部分,即几个流传广、影响大、代表性强的故事。这些故事主要可分为两个系列。

(二)毗湿奴故事系列

往世书文献中,关于毗湿奴的神话故事很多,主要是他的化身故事。下面介绍三个。

1.黑天的故事

讲述黑天故事的文献很多,而往世书文献是最主要的,如《诃利世系》、《薄伽梵往世书》和《毗湿奴往世书》,都比较集中和完整地讲述了黑天的故事。《诃利世系》通常是附在《摩诃婆罗多》的后面,被视为其第十九章。但《诃利世系》是一部独立的书,是一部往世书类型的作品,也有人直接称它为往世书。其故事情节与《薄伽梵往世书》和《毗湿奴往世书》中的情节基本一致,只是缺少黑天少年时代与牧女们(特别是与罗陀)调情、嬉戏的情节。

黑天故事的前半截叙述了黑天的出生和少年时代的英雄事迹,但给人印象更深的却是他与牧女们的调情和嬉戏,由此,他身著黄衫、手持横笛的牧童形象便确立起来,成为当今印度教徒的标准偶像。黑天故事的后半截讲述黑天如何诛杀一些反对他的国王,建立功业,并在摩诃婆罗多大战中起到重要作用,最后完成在人间的使命而返回天国。下面仅介绍其少年时代的故事梗概,依据的是《诃利世系》和《薄伽梵往世书》第十章。

根据众天神的请求,毗湿奴决定投胎人间,以除去一批暴君,参与一场大战,以减轻大地女神的沉重负担。

大仙迦叶波因遭到诅咒而投胎为牧民富天,他有两个妻子,提婆吉和罗希尼。提婆吉的哥哥是暴君刚沙。此人非常强大,而且骄横残暴,百姓敢怒而不敢言。

毗湿奴决定投胎到提婆吉的腹中。此前,天神那罗陀给刚沙通风报信,说:“你将被你妹妹生的儿子杀死。”于是,刚沙严密监视提婆吉,她每生一个孩子就立即被刚沙摔死,已经杀死六个了。当提婆吉怀上第七胎时,毗湿奴运用神力将胎儿转移到富天第二个妻子罗希尼的腹中,自己作为提婆吉的第八胎进入提婆吉的腹内。不久,罗希尼先生下一子,叫大力罗摩。接着,提婆吉也生下一子,叫做黑天(克里希纳)。同时,牧人难陀的妻子耶雪达生下一个女孩。根据毗湿奴事先的安排,富天和难陀交换了孩子。这就躲过了刚沙的虐杀,黑天也就成了难陀和耶雪达的养子,在他们家长大。

刚沙还是不断派阿修罗来谋杀黑天。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一个阿修罗来谋害他,被他踢死;一个女阿修罗企图用毒奶毒死小黑天时,黑天吸干了她的乳汁并吸去了她的灵魂。在黑天和大力罗摩的儿童时期,黑天使出计谋,让牧民们迁移到沃林达树林一代居住,亚穆纳河流经沃林达林,水草肥美,宜于居住和放牧。那里有一个深潭,龙王经常出来吓唬小孩,黑天跳进潭里制服了龙王。

黑天和大力罗摩渐渐长大,他们杀死了许多阿修罗。同时,他们在沃林达和附近的牛增山放牧,度过了幸福快乐的时光。

他们放牧时,黑天总是吹响他手中的横笛,不仅吸引了许多牧民,连动物和花草也受到感染。尤其是那些青春年华的牧女们,听了笛声,完全迷恋上了英俊的黑天,黑天也与她们玩耍嬉戏。一天,牧女们来到亚穆纳河边,脱了衣服下河洗澡。黑天和伙伴们把她们的衣服藏到树上,然后喊她们出来。面对这种恶作剧,牧女们只好央求黑天把衣服归还她们。黑天和她们约定,晚上出来一起玩。

黑天和牧女们在亚穆纳河边唱歌跳舞做游戏,度过了许多个美丽的夜晚。她们虔诚地爱着黑天。

今天,我们在印度从南到北,到处都能看见黑天的牧童形象,说明了他在民间受崇拜和受喜爱的情况。但今天在民间流传的黑天生平故事,已经与往世书中的情节有所不同了。原因是,在印度的中世纪,许多方言文学都对黑天的故事进行过加工,各地出现了许多大同小异的版本。其中影响最大的是《苏尔诗海》。

2.人狮的故事

《薄伽梵往世书》第7篇第2~10章有毗湿奴化身为人狮的故事:

在大神毗湿奴化身成野猪杀死了金眼之后,底提耶(巨魔,阿修罗属)之王金蒂立即召集了军队,扬言要为兄长报仇。他想成为宇宙的主宰,于是到曼陀罗山中修炼可怕的苦修。他的苦修震动了三界,于是梵天答应给他恩典。

金蒂要成为一个不可战胜的人。不论白天、黑夜,从体内还是体外,在空中还是在地上,不论使用什么武器,不论任何生灵,人、兽、神、魔、蛇,都不可能杀死他。梵天就赐给他这恩典。金蒂有了梵天的恩典,在三界中横行。

金蒂有四个儿子。布勒赫拉德最小,也是最有德的。他虽然生来是阿修罗,却没有恶魔的习气,自幼就虔信大神毗湿奴。一天,布勒赫拉德从祭司们的道院回来,金蒂把他搂在怀里,问:“孩子,你从师父那儿都学了些什么?”

布勒赫拉德说:“父王,崇拜大神毗湿奴有九种方法:聆听大神的功行,唱赞美诗,默念大神的名号,侍奉大神的圣足……”不等布勒赫拉德说完,金蒂早已气得嘴唇颤抖,他不能容忍儿子这样,命令手下人把他拉出去杀掉。

这时,布勒赫拉德平静地坐在那里,心中默念着大神的名字。众恶魔用长矛扎他,把他丢在疯象脚下踩,又沉在大海里,但布勒赫拉德总是安然无恙。金蒂感到了威胁:“看来,谁也杀不死他。如果我要杀他,该死的一定是我。”

金蒂只好把他暂时看管起来。但布勒赫拉德常常将底提耶的儿子们召集在一起,向他们传授崇拜大神毗湿奴的知识。底提耶的儿子们很容易地接受了布勒赫拉德的影响,都开始崇拜毗湿奴了。金蒂得知消息,决心亲手杀死布勒赫拉德。

布勒赫拉德奉召来到父王面前,金蒂斥责他说:“愚蠢的东西!看来,我不得不亲手杀死你了。我倒要看看,你的那个大神如何来保护你。”

说着,金蒂怒不可遏地抓起宝剑,朝屋子中央的大柱子狠狠一击。那柱子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金蒂高举着宝剑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这时,存在于万物之中的大神毗湿奴,从柱子中显现出来。他半身是狮,半身是人,眼睛和利齿发出令人胆寒的光芒,舌头像剑一样,爪子像矛尖。金蒂看到人狮,手持铁杵,一声怒吼,向人狮扑去。就像金翅鸟捉蛇一样,人狮把金蒂轻而易举地捉住。金蒂拼命地挣扎,却无济于事。人狮将金蒂丢在脚下,用自己的利爪撕碎。

众天神们得知金蒂被杀,一片欢呼,但人狮的怒气却不消退。梵天、湿婆、因陀罗诸天神也来到现场。他们站在离人狮不远处赞颂大神,请大神息怒,但人狮的怒气仍不肯消去。众天神请大神的妻子吉祥天女来,但吉祥天女看到如此可怕的形象,也不敢靠前。梵天想起布勒赫拉德,就叫他去试试。布勒赫拉德走到人狮跟前,伏地膜拜。人狮见是个孩子向他行礼,顿时消了气。他让布勒赫拉德起来,把手放在他头上,说:“祝福你,孩子,有什么愿望就提出来吧。”

但布勒赫拉德没有向大神要求什么。他说:“提出要求,希望得到满足的人,不是真心侍奉你的人。就让我成为你绝无欲念的崇拜者吧。”

大神说:“孩子,我给你这恩典。等你用无欲念的善行消除了罪恶,最终从肉身中得到解脱后,你将来到我身边。”说完,大神的化身人狮便消失了。

布勒赫拉德向梵天、湿婆和众天神恭敬地行了礼。梵天和太白仙人等使布勒赫拉德成为底提耶之王,然后就回各自的天界去了。

这个人狮的故事宣扬的是毗湿奴崇拜。它告诉人们,只要一心崇拜大神毗湿奴,在危难中默念毗湿奴,就会得到大神的护佑。

3.侏儒的故事

《薄伽梵往世书》第8篇第15~23章讲了大神毗湿奴化身侏儒的故事:

伯力的祖父是布勒赫拉德。一次,他的师父太白金星仙人为伯力举行了一次祭祀。祭祀中,伯力得到了宝铠甲、神车、神弓和永远装满箭的神箭壶。

伯力穿上铠甲,手持神弓箭,坐上神战车,在人间和地界,建立了自己的神威。伯力征服了人间和地界之后又想征服因陀罗天界。于是他率领着强大的军队包围了整个因陀罗的领地。因陀罗听从了天师祭主的忠告,撤出了天界。于是,伯力成了三界的主人。众天神陷入苦难之中,四处游荡,过着不安定的日子。

天神之母阿底提得知儿子们的艰难处境,十分痛苦。她虔诚地膜拜大神毗湿奴。大神终于显现在天神之母面前,对她说:“阿底提,我知道你心中的苦楚。不要难过,我立即投胎在你的腹中,化身为侏儒出生,然后将你的儿子们从苦难中解救出来。”大神毗湿奴说完就消失了。阿底提盼望着大神的降生。

黎明时分,大神化身的侏儒降生了。几个小时,他就向母亲告别。侏儒大神打扮成婆罗门梵行者,来到伯力的祭祀棚中,在场的全体婆罗门都站立起来欢迎他。伯力也站起来,虔诚地行礼,请侏儒坐上华美的宝座,说:“你需要什么就请吩咐吧。我可以给你一切。”

侏儒说:“对于一个梵行者来说,财富和权力都是没有意义的。我只想向你要求三步大小的一块地。”

伯力说:“好吧,既然只需要三步大小的一块土地,那就给你吧。”伯力用手掌捧起一捧圣水,表示他决定施舍给大神三步大小的土地。大神侏儒接受了这施舍后,就开始变得高大起来,最后,大神的身体竟把整个宇宙都包括了进去。

毗湿奴只用了两步就跨过了伯力统治的三界,他看着伯力说:“伯力,请你告诉我,我第三步应该放在那里?你答应给我三步土地的,答应施舍却不能实现,这样的人在地狱里也得不到位置。”

伯力说:“至高无上的主,你两步量去了我的三界,现在我身边没有一寸土地了,但那又怕什么,我的头在这里,你把那第三步踏在我的头上吧。”

大神毗湿奴就真的将第三步踏在了伯力的头上,说:“我对你的虔诚很满意,为此,我让你成为地下世界之王,你的子子孙孙将永远拥有这个王国。”

伯力带领全体底提耶到地界去了。因陀罗也带领诸神高高兴兴地返回了天界。

这个故事流传很广,也影响到佛教。在我国,也有这个故事的变体。

(三)湿婆的故事

往世书文献中关于湿婆的故事也很多,下面的前3个故事是根据《湿婆往世书》节选的,第4个故事是根据《摩根德耶往世书》下卷节选的。

《湿婆往世书》中说:

大神湿婆是世界之主,是时间之神。世界是他创造出来的。

大神湿婆有三只眼,五张面孔和十条手臂。他的头上是恒河和一弯新月,手上持一把三叉戟。当他发怒时,他的第三只眼便会喷出烈火,烧毁使他发怒的一切。他创造一切也毁灭一切。

最初,无形而永恒的大神湿婆为了创造世界,就从自体的左半边生出毗湿奴,从右半边生出梵天,从心中生出楼陀罗,然后又命令梵天创造世界。

梵天先生出十个儿子,他们是被称为生主的摩利支、陀刹等十仙人,然后又从心中生出一个儿子,他让这个儿子呆在有生命的生物心中,掌管这些生物的感情并帮助他创造世界。梵天的十个大仙儿子为这个后出生的英俊儿子取了许多名字,其中一个叫做迦摩(爱欲)。迦摩就是爱神,他有五支锐不可挡的花箭。

1.沙蒂

梵天通过苦修使世界之母湿娃女神欢喜,然后请求她降生为陀刹的女儿,并成为大神湿婆的妻子。陀刹也行了苦修,他使女神高兴了之后,就请求她降生为自己的女儿,然后做湿婆大神的妻子。女神同意了。

女神遵照诺言投胎在陀刹妻子的腹中。陀刹夫妇按规矩实行了一切礼仪,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胎儿。届时,女神降生了,陀刹为她取名叫沙蒂。

沙蒂渐渐长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这时,陀刹开始考虑如何使湿婆成为沙蒂的丈夫。沙蒂明白父亲的心思,她经过母亲的允许,在家中发愿,要大神湿婆做自己的丈夫。她全身心地按照规矩执行“欢喜戒”。

梵天、毗湿奴和众天神看到沙蒂如此虔敬地遵守戒行,都十分欢喜。为了帮助沙蒂实现自己的心愿,他们带着各自的妻子一起来到盖拉斯山上。梵天对湿婆说:“世尊,我和毗湿奴都结婚了,现在也请你结婚吧。这是我们大家的请求。”毗湿奴在一旁也表示赞同。湿婆回答说:“我是个瑜伽修行者,我只在瑜伽修行中感到乐趣。对一个苦修者来说,享乐是没有意思的。不过,我不想使我的崇拜者感到扫兴和不愉快。问题是,在你们看来,是否有这样一位姑娘,她能够忍受得住我的力量,并且按照我的意愿成为一个女瑜伽行者呢?”听了湿婆的话,梵天就讲述了陀刹之女沙蒂的誓愿和戒行,说沙蒂是合适的姑娘。大神湿婆接受了请求。众天神心满意足地回各自天界去了。

一次,许多仙人聚集在圣地钵罗耶伽(恒河与亚穆纳河汇流处),举行一次大祭祀。梵天带着妻室,湿婆带着沙蒂和仆从来参加祭祀。生主陀刹也来到祭祀场中,看到大神湿婆不向自己行礼,被激怒了。为了羞辱湿婆,陀刹也要举行一个很大的祭祀。他邀请了所有的天神、毗湿奴和梵天,唯独不请大神湿婆。

沙蒂得知消息,要求湿婆带她去。湿婆知道自己去了会没趣,就让沙蒂自己带上随从去了。沙蒂回到家中,受到母亲和姐妹们的欢迎。但陀刹和他的追随者们却对她表示轻蔑。沙蒂对父亲的做法十分不满。陀刹却数落和贬低了湿婆一番。沙蒂听了父亲的话,心里很痛苦,心想:“我怎么回湿婆那里去呢?他要是问起来,我如何回答才好?”想到这里,她愤怒地对父亲说:“凡是诽谤和听任别人诽谤湿婆的人都必定要下地狱。因为你是我的生父,所以湿婆有时又叫我陀刹之女。现在我因这名字而感到羞辱和痛苦,我要抛弃你给的这可恶和卑贱的肉身。众天神、仙人们啊,你们诽谤了湿婆,很快会遭到湿婆的惩罚!”说完,平静地面北坐在地上,通过修炼瑜伽,从自身产生出火来,将自己的肉体焚化了。

湿婆的仆从仓皇回来,向湿婆禀报事情的全部经过。湿婆愤怒地现出了他的大楼陀罗相。他拔下自己的一束发辫,怒气冲冲地朝山峰抽去。只听震撼天地的一声巨响,发辫立即断成两截。发辫的前半段生出了一个英武无比的勇士,就是忠实于湿婆的雄贤。雄贤有两千只手臂,他的气势像末日的火焰一样猛烈。发辫的后半部分生出了伟大的时母迦梨女神。她的相貌十分凶恶,被千千万万数不清的恶魔簇拥着。

世尊湿婆命令雄贤和迦梨女神去彻底捣毁祭祀,消灭所有在场的天神、乾达婆和药叉,连毗湿奴、梵天、因陀罗、阎摩等都包括在内。就这样,雄贤率领着重兵,和迦梨女神一起浩浩荡荡地奔赴陀刹的祭祀场。

众天神和湿婆的仆从展开了激烈的厮杀。雄贤向天神们射出无数利箭。天神们受了伤,就向四面八方逃散了。毗湿奴这时明白,这一切都是湿婆的旨意,于是带领自己的仆从们回天界去了。梵天见毗湿奴退出战斗,也悄悄溜走了。

这时,陀刹吓得躲了起来。雄贤捉住陀刹,拧下他的头,扔进火盆。

最后,经众神请求,湿婆同意让陀刹复活,因为他的头已经烧成了灰,就给他按上了一个山羊头。

在这个故事里,沙蒂是世界之母投胎后的化身。世界之母湿娃是湿婆的另一半。沙蒂代表的是妻子对丈夫的忠贞,所以,“沙蒂”(Sati)一词后来就具有了特殊的意义,变成了印度教中的“寡妇殉葬”制度,即一个已婚妇女的丈夫如果死了,不管妻子多么年轻,也要伴随着丈夫的尸体一起火化。古代,这样的女性受到教内信徒的崇敬,认为可以升入天堂。但是,在现代社会却受到普遍的谴责和法律的严禁。

2.雪山神女

陀刹之女沙蒂在祭祀中自焚后,又投胎至众山之王喜马谐尔(喜马拉雅)之妻曼娜腹中。曼娜生出了世界之母。喜马谐尔得知女儿出生,便举办了一个十分盛大的庆典,仙人们给新生的女婴取名叫帕尔瓦蒂(雪山神女),又叫迦梨女神(时母),又叫杜尔迦女神(难近母)。雪山神女慢慢长大,开始从师学习。

雪山神女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婆罗门要她通过苦修去获得湿婆。于是,喜马谐尔亲自领雪山神女来侍奉湿婆。湿婆勉强同意了。

湿婆专心坐禅,对娇艳的雪山神女无动于衷。众天神十分着急,他们想让湿婆娶妻生子,因为只有湿婆之子才能杀死一个名叫多罗迦的阿修罗之王。因陀罗请爱神想办法打断湿婆坐禅,使湿婆迷恋上雪山神女。

爱神受了众天神的委托,带着妻子罗蒂和助手春神来到喜马拉雅山上。瑜伽之王湿婆正在这里心注一处地坐禅。春神开始在大神湿婆的周围呈现出春之美丽。大地上布满鲜花,温馨的春风使人产生情欲。月神将清丽的月光撒在大地上,像是在为男女情人传递爱之消息。这时,爱神来到湿婆左侧不远处,弯弓搭上花箭,等待着时机。就在这时,雪山神女像往常一样,捧着鲜花,来膜拜湿婆。当雪山神女离湿婆很近的时,湿婆睁了一下眼睛。爱神盯住这瞬间的机会,向湿婆射出花箭。湿婆用不同以往的目光看了一下雪山神女,竟赞叹起她的娇美:“啊,多美的面庞,像皎洁的月亮;多美的眼睛,像盛开的荷花。……”湿婆觉得自己心里有点异样。他看到爱神正在那里洋洋得意,立即怒不可遏。这时,湿婆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突然睁开了,像世界末日之火的烈焰顿时喷射出来,爱神被那烈焰烧成了灰烬。湿婆烧死爱神之后便消失了。

雪山神女怀着“通过苦修就可以获得大神湿婆”的坚定信念开始苦修。她苦修了三千年,仍然没有见到湿婆。

众天神一起找到湿婆,反复请求湿婆结婚生子。最后,湿婆同意了。

完成了盛大的婚礼之后,湿婆和雪山神女一起坐在坐毡上,这时,罗蒂来到湿婆面前。请求湿婆让她那被烧成灰烬的丈夫复活。湿婆朝一堆灰烬看了一眼,于是爱神便站在了罗蒂面前。

这是印度的一个著名神话。讲的不仅是雪山神女的故事,而且还有爱神的故事。故事中,沙蒂、雪山神女、迦梨女神和杜尔迦女神被统一为一个神,都是湿婆大神的一半。而爱神被湿婆第三只眼烧死的故事也为人们津津乐道,常被作为典故加以引用。

3.战神塞健陀和象头神群主

婚礼后,湿婆领着雪山神女来到盖拉斯山上,成年累月地欢爱。过了很久,仍没有生下孩子。于是毗湿奴便率领众天神来膜拜湿婆。湿婆说:“如果你们有能力接纳我的精液,就拿去,让它生成儿子,去消灭多罗迦。”说完,湿婆将自己的精液甩在地上。在众天神的请求下,火神阿耆尼变作一只鸽子啄食了它。

阿耆尼来到钵罗耶伽圣地,将湿婆精液通过汗毛孔放进了在这里洗澡的七仙人妻子们的子宫中。其中六位仙人的妻子怀孕了,她们来到喜马拉雅山,把共同孕育的胎儿留在了山上。众山之王无法承受,就将它丢进恒河。恒河也无法忍受,就将它抛在林中。不久,湿婆的儿子出生了,即战神塞健陀(鸠摩罗)。昴宿六女神用乳汁喂养他,他变出六张嘴来吃六女神的奶。

一天,雪山神女和湿婆派神牛南迪去把王子接来,为他举办了盛大的典礼。众天神向王子赠送宝物。毗湿奴给了他神杵和神盘;因陀罗给了他爱罗婆多神象;湿婆给了他三叉戟;吉祥天女给了他一支莲花;其他天神也纷纷将自己的宝物给了王子。众天神请求湿婆允许塞健陀王子成为神军的统领,去消灭多罗迦。

众天神包围了阿修罗之王多罗迦的城堡,双方展开激战。多罗迦越杀越勇,众天神有些恐慌。梵天来到塞健陀王子跟前,说:“因为我曾经给过多罗迦恩典,所以除你之外,别的天神都无法杀死他。我请求你同多罗迦作战。”当王子站在多罗迦面前时,阿修罗之王便嘲笑起众天神来:“连你们都打不过我,还让这么个小孩子前来应战?”塞健陀开始向他进攻。两个人战得天昏地暗,难分难解。激战了无数回合,塞健陀王子默祷湿婆和雪山神女,然后朝多罗迦的胸部狠狠一击,多罗迦的胸膛顿时裂开,倒地身亡。众天神发出一阵欢呼,齐声称颂。

战神消灭了众多的恶魔,回到盖拉斯山上。湿婆对王子表示出万般的慈爱,雪山神女将王子搂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他。

不知又过了多久,有一天,雪山神女正在洗浴,湿婆走了进来,雪山神女感到非常难堪。这时,她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个信得过的仆从。于是她用自己身上的污垢做出一个英俊、强壮的小男孩来,让他去守门。并吩咐说,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放进来。后来,湿婆又来了,却被那男孩拦住,湿婆哭笑不得。湿婆的仆从们三番五次地企图劝解,但男孩只知忠实地执行雪山神女的吩咐。仆从们向那男孩进攻,但谁也打不过他。湿婆决心亲自制服那男孩。不料,男孩却打掉了湿婆的弓,而且扎伤了湿婆的手。湿婆恼怒了,用三叉戟砍掉了男孩的头。

雪山神女听说自己的儿子被湿婆杀死了,怒不可遏。她造出十万萨克蒂(Sakti,性力女神),命令她们去消灭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天界一片恐慌。湿婆也没有胆量走进自己家门。这时,那罗陀大仙出面向雪山神女顶礼膜拜,唱了许多赞美诗,这才使雪山神女的怒火平息了许多。但她提出一个条件:她的儿子必须复活,湿婆同意了。于是,天神们按照湿婆的旨意,找到一头只有一只长牙的象,将象头砍下按在那男孩的脖子上,象头人身的男孩便复活了。湿婆立他为自己无数仆从的统领,取名叫“群主”(Ganapati)。

战神塞健陀和象头神群主渐渐长大了。一天,湿婆和雪山神女商量他们的婚事,他们都争着要先结婚。湿婆说:“你们两个到大地上去巡视一周,谁先回来谁就先结婚。”听了此话,塞健陀王子立即跑出去巡视大地。群主却请父母坐上宝座,礼拜他们,又绕着他们转了七圈,然后就请求先为他成亲。湿婆很诧异,群主解释说,他的父母就是整个世界,他围他们转就是围绕整个世界转。看到象头神如此聪慧,父母都很喜欢,就让群主同生主的两个女儿结了婚。

当战神塞健陀巡视完大地兴冲冲赶回来时,听说此事,觉得父母偏袒群主,便愤然离家到迦朗遮山上修行去了。

印度神话是复杂的,有时把因陀罗说成是战神,有时把塞健陀说成是战神。这两种说法中,也许前者要早于后者。这里所说的战神是湿婆与雪山神女之子,但中间经过了火神和恒河的结合(如同中国人心目中的阴阳结合)才有了战神的出生。《罗摩衍那·童年篇》第34~36章的说法与此基本相同。大体情节是:众山之王喜马拉雅有两个女儿,一个是恒河,一个是优摩(Uma,相当于雪山神女)。优摩嫁给了湿婆,恒河被众神接上了天(成为天河,即银河)。火神应众天神请求与恒河女神一起居住。火神将湿婆的精液撒向恒河女神,才有了战神,但其中没有火神化为鸽子的细节。

关于象头身群主,在印度至今受到广泛的崇拜,他的画像和雕像几乎随处可见。尤其是南印度马哈拉施特拉邦的印度教湿婆派信徒,不仅为他修建起巨大的庙宇,而且每年都举行盛大的庙会前去礼拜,因为人们已经把他当作吉祥和财富之神。每到印度一年一度的灯节(Divali),他和吉祥天女被湿婆派和毗湿奴派信徒分别膜拜。

4.杜尔迦女神

《摩根德耶往世书》下卷比较集中地讲述了杜尔迦女神除魔的故事,现节选于下。

在远古,天神之王是因陀罗,恶魔之主是牛魔王。天神和恶魔连续打了一百年仗。结果,天神被恶魔打败,牛魔王坐上了因陀罗的宝座。众天神失去了天堂,来到梵天、毗湿奴和湿婆大神面前,请三大神替他们作主。

三大神决定消灭这个恶魔。他们的愤怒从口中喷射出来,变成耀眼的神光。因陀罗和众天神也一齐从口中发出神光。许多神光汇聚到一起,渐渐地,变化出一个威严的女神来。她就是杜尔迦女神(Durga,又译难近母)。

众天神纷纷将兵器献给女神,有湿婆的三叉戟、毗湿奴的神盘、伐楼那的神螺、火神的长矛、因陀罗的金钢杵和海神的花环等,喜马拉雅山神给了女神一匹狮子当坐骑。女神受到了众天神的崇敬,哈哈大笑。她的笑声震动着三界。

牛魔王集结了军队向发出巨响的方向奔来。他看见一个挥动着上千只手臂,顶天立地的威严女神。霎时间,众恶魔与女神之间的战争开始了。

恶魔之王看到自己的将领一个个被杀死,就变化成一头牛亲自冲上战场。他杀死了许多女神的从者。然后瞪圆两只通红的眼睛,向女神猛冲过来。女神扔出一条神索,将牛缚得结结实实。于是牛魔王变化成一头狮子,挣脱了绳索。女神立即举起三叉戟,去砍狮子的头,恶魔又变成一个手持利剑的男子。女神射出无数神箭,恶魔之王又变成一只巨象。女神立即挥剑砍掉大象的鼻子。恶魔重新变成牛形,用角挑起一座座大山朝女神砸来,女神用箭把大山击碎。然后她纵身一跃,跳上牛背,用三叉戟狠刺牛脖子,终于将恶魔之王杀死了。

在一个时期,有一对恶魔,松波和尼松波,依仗自己强大的力量霸占了三界之主因陀罗的王位,夺去了一切天神的权力。众天神默祷杜尔迦女神,女神就变化成了一个美丽的女子迦梨迦(Kalika),来到喜马拉雅山中。

魔王松波听说有这样一位绝世美女,就叫仆从设法把她弄来。但迦梨迦表示只有在战场上战胜她才能做她的丈夫。松波恼火,就派属下去捉拿她。结果是六万魔军全部被女神消灭。于是松波又派两名统帅前去作战。女神见恶魔又来,从额头上生出一个面孔狰狞、手拿宝剑和神索的可怕女神迦梨。迦梨女神张开大口,伸出长舌,开始吞食恶魔。倾刻间,那浩浩荡荡的魔军就被女神消灭光了。

这一次,大小松波纠集全部恶魔军,来到喜马拉雅山上。尼松波一手握盾牌,一手举宝剑朝女神的坐骑金狮的头上砍了一剑,女神用宝剑削断了尼松波的剑,刺穿了他的盾。尼松波不断地变换武器,都被女神击毁。最后,当尼松波高举着斧头朝女神扑来时,女神用箭射倒了他。松波见女神击倒了兄弟尼松波,暴跳如雷。他张开强有力的八只长手臂,挥舞着各式兵器,上了战车,向女神疾驶而来。女神于是吹响了神螺,又拨动神弓,使魔军的阵脚大乱。松波慌忙向杜尔迦女神掷出一支火矛,女神把它砍断了。双方又是一阵箭雨对射。渐渐地,恶魔松波显得力不从心了。女神打伤了松波,趁势捉住恶魔的脚,猛地向地上摔去,又用神杵打碎了松波的心,恶魔终于被杜尔迦女神杀死了。

在这个故事里,杜尔迦女神好像与湿婆的关系不大,是众神合伙产生的。并且,杜尔迦女神还有自己的化身迦梨迦,而时母迦梨是从她的额头出生的。但在一般信徒心目中,她就是湿婆妻子的化身之一。这位女神也受到广泛崇拜,印度北方的许多村子都以她作为保护神,在村边建有她的庙宇。特别是西孟加拉邦,还举行一年一度的杜尔迦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