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典”
晏子曰:礼者,民之纪,纪乱则民失。乱纪失民,危道也。
“古句新解”
晏子说:“礼仪,这就是人民的纲纪法律。纲纪法律乱了,人民就会离心离德。搞乱纲纪、失去人民,这是很危险的道路。”
晏子认为,约束民众要靠两样东西——法与礼。有许多事情是难以制定相应的法律的,只能靠礼仪和道德规范去约束。因此对礼仪必须给予足够的重视和支持。
所谓礼,就是高低贵贱有等级之分,长幼上下有辈分之别,贫富尊卑也都各有相应的规定。德行必须与其职位相称,职位必须与其俸禄相称,俸禄必须与其政绩相称。对士大夫以上的公卿贵族,要用礼仪规范来约束其行为;对于平民百姓,则要用刑法制度来统治他们。丈量土地以分封诸侯,计算收益以养育百姓,根据人力而安排事务。要让众人胜任自己的工作,工作要有成效,要能够满足百姓的基本需求,吃饭穿衣等各种生活费用要收支相抵,还要按时贮藏一些富余的粮食财物,这才是符合礼仪制度的做法。上至天子,下到百姓,大小事情都可以此类推。所谓“朝廷中没有无功受禄之辈,百姓中没有不务正业之徒”,说的正是这个道理。征收农业税要轻,关卡、集市免征赋税,控制商人的数量,尽量不要劳民伤财大兴土木,不要误了农时,这样国家自然就富裕了。这就是通过政策的制定和实施来达到富裕百姓的目的。
孔子认为“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行政命令、刑法这些强制性的手段只能起一时的震慑作用,老百姓不会心服。如果用“德治”、“礼治”的办法,老百姓才会“有耻且格”,服从统治。孔子还特别指出“《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因为此言语言温柔敦厚,哀而不伤,乐而不淫,所以孔子十分重视“诗教”,出于政治的需要,《诗经》往往被断章取义,比附上许多道德观念。“思无邪”的意思就是“思想不邪恶”,也就是不违背周礼。
东汉末年,社会危机日益深重,广大农民与豪强地主及封建国家的矛盾激化。黄巾起义正是在农民斗争蓬勃开展的基础上爆发的。黄巾起义的领袖张角,冀州巨鹿(今河北平乡西南)人,太平道的首领,自称“大贤良师”,以传道和治病为名,在农民中宣扬教义,进行秘密活动。10余年间,徒众达10万,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分为36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张角广泛传播“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谶语。又在各处府署门上用白土涂写“甲子”字样,作为发动起义的信号。中平元年(184,甲子年)初,张角命于三月五日同时起义。于是36方“一时俱起”,众达数十万人。旬日之间,天下响应,京师震动。
统治者要“为政以德”,首先要自己具备良好的品德素质,礼贤下士,谦恭有礼,与下属同甘共苦,自然会得到老百姓的尊重和爱戴,同时也树立了良好的榜样。
春秋时期,秦国有一个国王叫秦穆公,有一次,他不小心把自己一匹宝马弄丢了。那匹宝马跑到一个村庄后,被村民们抓住,但这些村民并不知道这是国君的宝马,便把它给杀了,然后把马肉分给全村人。不久,官差就发现了那帮村民把秦穆公的宝马给吃了,于是就把全村的村民都抓起来。秦穆公知道后说:“放了他们吧,怎么能够为了一匹马而去杀人呢?”而且,秦穆公不但原谅了那些村民,还送来好酒给他们喝,并说:“吃了好马的肉,必须喝好酒。”村民们都很感激他,并牢牢记住了他的恩德。后来,晋国攻打秦国,秦穆公被晋国的军队团团围住。就在这危急的时刻,那些当初受过秦穆公恩惠的村民,自动自发地组成敢死队,他们冲进了晋国军队的包围圈,勇猛地杀敌,最后不但把秦穆公给救出来,还顺手把晋国的国王也给俘虏了。
战国时,齐宣王召见了一位叫颜躅的名士,颜躅刚上殿来,齐宣王就傲慢地说:“躅,走到我面前来!”颜躅也说:“大王,走到我面前来!”宣王不高兴,左右的人更是哗然:“大王是一国的君主,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颜躅答道:“我走向前去是贪慕权势,大王走到我面前来是礼贤下士。与其让我做一个贪慕权势的小人,不如让大王做一个礼贤下士的君子。”
孔子也曾说:“用礼教来统治老百姓,就好比用缰绳来驾驭马,驾马者只需要握住缰绳,马就知道按驾马者的意思行走奔跑。用刑法来统治老百姓,就好比不用缰绳而用鞭子来驱赶马,那样很容易失去控制,甚至把驾马者摔下来。”
卫文子问道:“既然如此,不如左手握住缰绳,右手用鞭子来驱赶,马不是跑得更快吗,不然的话,只用缰绳,那马怎么会明白你的意图呢?”
只要善于使用缰绳,驾驭的技术到家,就没有必要用鞭子来驱赶。我们可以看出这实际上说的是儒家与法家的区别:儒家主张德治,以道德和礼教约束民众;法家主张法治,以政令、刑法驱遣民众。德治侧重于心,法治侧重于身。而卫文子的看法,则是德治、法治兼用,儒、法并行。如果我们从实际出发,考察历史和现实,显然还是卫文子的主张比较行得通一些。只是孔子针对当时法家的“法治”路线,提出了“为政以德”。
古代的禹、皋陶等君王,他们还经常放下君王架子,亲自访问贤人,虚心听取意见,以礼接待宾客,救济贫穷的人。
奸邪之人之所以兴起,是因为君主不尊崇、不推行礼义。推行礼义的目的,就是禁止人们为非作歹。当今之君主不尊崇、不推行礼义,百姓自然就会背信弃义、趋附奸邪,这就是奸邪之人兴起的原因所在。况且,君主是臣民的表率,臣民附和追随君主就如同响之应声、影之随形一样,因而君主不能不遵循礼义。对内可以调节个人的情感欲望,对外可以协调万事万物;对上可以让君主无忧,对下可以协调民众。调节内外上下,使之和谐融洽,这就是礼义的本质。因而,治理天下,礼义是根本,其次是诚信。夏禹、商汤正是以礼义为本,取信于民,而使天下大治;夏桀、商纣则弃义背信而致天下大乱。所以,君主必须慎重地对待礼义、诚信,这是做君主的根本。
礼是一个社会“分”、“别”的原则,礼的产生就是为了止争平乱,即解决争和乱的“度量分界”,也就是严格划清尊卑、贵贱、长幼、上下、贫富的界限,确立不可逾越的等级秩序,人人各安其位、各守其分,由此实现社会秩序的井然有序。
礼为民纪,礼不仅是“正身”的标准,更是“正国”的标准,就像用秤来量轻重、用墨线来正曲直、用矩尺圆规来匡方圆一样,人循此标准而行即可“不逾矩”,国循此标准而治即可秩序井然。礼是治国的原则和纲领,礼的作用就在于提供治国的标准或规则。隆礼贵义者其国治,简礼贱义者其国乱。国家没有礼,民众就会乱,就不可能建立起公正合理的社会秩序,最终必将陷入混乱,走向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