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古代教育
8033700000027

第27章 董仲舒

董仲舒其人其书

董仲舒(前179~前104)广川(今河北省景县)人,是西汉著名的儒家思想家和教育家,有汉代“孔子”之称。

他出生于一个田连阡陌、牛马成群、家有大批藏书的富人家庭。自幼勤读儒学,“三年不窥园”,连家里的花园看也不看,专心向学,经常骑的马不去分辨雌雄,他喜钻研书本,达到如痴若愚的程度。中年收徒讲学,“下帷讲诵”,讲学时,挂上一幅帷幔,他在帷幔里边讲,学生在帷幔外边听。招的学生多了,有时就叫他的得意门生转相传授。他的声誉大,汉景帝时,他因专精《春秋》经而被选任为博土,但汉景帝崇尚黄老道家学说,朝廷不太重视他,他无事可做,仍教书授徒。

汉武帝即位后,让全国上下推荐人才以备咨询,建元元年(前140)时,董仲舒39岁,被汉武帝召见,武帝接连对他进行了三次策问,基本内容是关于天人关系,也称为“天人三策”,他提出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创太学”、“改革选士制度”、“兴教化、正万民”等重大决策,同时还论证了天人关系、天人感应、神权与君权的关系等重大问题。汉武帝对他的意见十分赞许。

对策后,董仲舒被派到江都易王刘非那里任国相。刘非是汉武帝的哥哥,是一个十分粗暴、蛮横、野心勃勃的武夫,刘非知道董仲舒是当时声望很高、举国知名的大知识分子,因而对董仲舒格外尊重与重视,想让董仲舒辅助他推翻汉武帝、篡夺中央政权。董仲舒规劝刘非,对刘非讲了《春秋》经中维护“大一统”的精神,暗示他不要称霸,并对刘非讲:“仁人者,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意思是说,做为“仁人”,应重义忘利,一个仁者要尽量以道义来端正自己,不要去追求个人物质利益,要尽量光明美化封建道德,不要去计较个人得失。董仲舒认为重要的是国家整体的“道义”,而不是局部的或个人的“功利”。实际上是规劝刘非一类应放弃过多的特权,不要闹分裂,应服从中央朝廷长远的统一的根本的利益。

公元前135年,皇帝祭祖的地方长陵高园殿发生了大火。不久辽东的高庙也发生了大火。董仲舒认为这是宣扬天人感应、灾异迷信的好机会,他不顾身患重病,匆匆忙忙起草了一份奏章,他想借这两次大火说明上天已经对汉武帝发怒,“首劝其(武帝)杀骨肉大臣”。正巧中大夫主父偃到董仲舒家做客,主父偃趁董仲舒不注意把其奏章草稿偷走了,交给汉武帝。武帝看后大怒,要杀董仲舒,幸亏董仲舒的学生吕步舒等苦苦哀求,才免于一死,但董仲舒的江都易王相被罢免了。从此他又回到家乡从事教书活动。

公元前125年,董仲舒又做了胶西王刘端的国相。刘端也是汉武帝的哥哥,比刘非更凶残、蛮横,过去不少做他国相的人都被杀掉或毒死。刘端对董仲舒还比较尊重,因为董仲舒是全国知名的大儒,刘端也想依靠董仲舒辅助,使他称王称霸。但董仲舒一直提心吊胆,小心谨慎,唯恐在这里时间长了遭到不测,于公元前121年以年老有病为由辞职回家,从此结束了他的做官生涯。

董仲舒晚年,诸事不问,只是埋头写作与教书,但朝廷有大事,仍派专人向他请教。死后葬于京师长安西郊,有一次汉武帝经过他的墓地,为了表彰他为汉朝廷的效劳尽忠,特下马致意。由此董仲舒的墓地,又名为“下马陵”(在今西安市和平门内迤西一段地区)。

董仲舒的著作很多,但绝大部分失传了。流传至今的只有一本《春秋繁露》和《史记·儒林列传》、《汉书·董仲舒传》中的有关资料。“繁露”,是王冕前后所悬的玉串,有联贯之意,以此比做《春秋》经的属辞比事。《春秋繁露》就是董仲舒对《春秋》经有关内容的解释和发挥,或许是他讲学的部分讲稿。《天人三策》又称《举贤良对策》,附在《汉书·董仲舒传》之后,汉武帝与董仲舒一问一答,是很宝贵的思想资料。

“治天下,莫不以教化为大务”

董仲舒学识渊博,弟子众多,为皇帝所赏识,在他接受汉武帝亲试“贤良”之士的三次策问中,为汉王朝提出了文教政策的建议。他继承了孔孟的“德治”、“仁政”思想,并赋予神学观点,用“天人感应”之说,宣称天是至上的主宰与君权神授的思想,又讲天道有阴阳,阳为德,阴为刑,天意尊阳而卑阴,重德教而不重刑罚,他把教育当做国家的大事,十分重视教育的作用,指出:“南面而治天下,莫不以教化为大务”,意思是说,王者在治理天下时,没有不把教育当作主要任务的。

为了加强思想的统一,董仲舒对汉武帝建议“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他认为重视统一是天地不变的原则,凡不属于六经和孔子的学术的,都一律禁止,不许齐头并进,这样邪僻的学说消灭,然后学术的系统可以统一,法度就可以明白,人民也知道所应走的方向了。他明确提出以“独尊儒术”作为统一的指导思想,用来维护封建中央集权的大一统,而使臣民知其所守与所从,这最适合于加强封建中央皇权和巩固封建制度一统天下的事业,因此遂被汉武帝所采纳,作为汉王朝统一的政治指导思想和文教政策的主旨。

为了培养和选拔精通儒经的人才,董仲舒向汉武帝建议开创太学以培养贤士,他说,乎日不养士而想要求贤,就好像不雕刻玉而要求玉有文采一样,那是办不到的。所以他说培养人才没有比办好太学更为重要的了,太学是贤士所由出,教化的本源。他建议汉武帝兴办太学,聘请高明的教师来教养天下的人才,常考核他们,发展他们的才能,那么英俊的人才就可以得到了。汉武帝采纳了这一建议,于公元前124年下诏在京师长安正式设立了太学,以儒经博士为学官——专职教授,招收弟子50名,授以儒经,为国家培养官吏。这便是汉代正式成立太学之始。商周时代我国虽然已有了大学的初步形式,但严格地说,以传授知识、研究专门学问为主要内容的最高学府,却是从汉武帝时创立的太学开始的。所以由董仲舒建议汉武帝设立太学的举动,在中国教育史乃至在世界教育史上都有重要意义。汉代太学与欧洲的雅典大学、亚历山大里亚大学等同处于最古老的地位。

然而设太学以培养人才,周期较长,且人数有限,因此董仲舒又提出了“选士”办法,即建议各级官员重视发现、推荐和选拔社会上既有的人才,并建议各级官员所选拔的人才如属贤才则有赏,所选的人才如不肖则有罚。而且董仲舒还注意到在实践中考察人才的贤德与才能,主张度量了才能再给他们以官职,考察了德行再来给他们以职位,反对凭资历、熬年头、论资排辈,不要以日月的积累计功,这也是很有价值的思想。由于培养人才和选拔人才双管齐下,故能遍得天下之贤才。这种培养与选拔相结合、学校教育与社会教育同步前进的思想,不仅对封建时代的教育发生了重大影响,对今天我们改革教育、培养和选拔人才也是有启发的。

董仲舒继承了儒家的传统,非常重视国家的教民事业,他认为王者的主要任务是实行德治和教化。他说,教化没有建立就不能把人民纳入正道。老百姓追求利益的趋向如同水向下流一样,不用教化当作堤防的话,是不能停止的。所以教化建立而奸邪停止,这是堤防完好的证明。教化废止而奸邪出现,用刑罚也不能制止,这是堤防坏了的证明。所以古时王者明白这个道理,在他们治理天下时,没有不把教化当作主要任务的,在国都建立大学,在县邑设立县学、乡学,用仁德来教育人民,用道义来感化人民,用礼节来调节人民,因而刑罚虽轻而人民没有违犯禁令的,这是由于施行教化造成的良风美俗的原因啊!他还说,现在的郡县令,就是人民的老师和领导,是派他们禀承风旨来宣传教化的,如果这些地方官的教化工作没有做好,那么君主的仁德就不能宣扬,君主的恩惠就不能达到民间。由此可见,董仲舒十分重视教化工作,把教化民众的任务当作各级行政官员的重要职责。在封建社会中,广大劳动人民是不可能享受学校教育的,他们只能受到封建王朝统治思想的教化与陶冶,也就是只能接受官方“三纲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及仁、义、礼、智、信)的宣传与教化。汉代的各级地方官,特别是作为乡官的“三老”等都是在民间对劳动群众进行教化的,目的是使民众不犯上作乱而成为良民。这就是董仲舒所提出的“务以德化民”在汉代文教政策上的实施情况。

总之,董仲舒的“治天下,莫不以教化为大务”的思想,奠定了汉武帝文教政策的基础,这不仅对汉代,而且对整个封建社会各个王朝的文教政策,都发生了重大的作用和影响。

善一、常一、专一

董仲舒在长期的教学实践中,非常重视独立思考,注意发挥主观能动性。他自己在做学问的过程中,注意排除外界干扰,专心致志地探求学问。东汉时的王充就说过:“董仲舒读《春秋》,专精一思。”他这种“专精一思”的精神,令人敬佩。

董仲舒曾提出过“善一”、“常一”和“专一”的学习要求。

所谓“善一”,就是要求专精于一,要有所专长。他说,一个人不善于一,没有获得某种专长,就不能立身,得不到社会的承认。

所谓“常一”,就是要求始终如一地努力学习一种学问。他认为人人都可以学习,但只有坚持不懈地学习一种学问,才能获得显著成效。他曾引用过《诗经》和《尚书》中的话,提醒人们注意:“从早到晚,不敢懈怠”,“努力呀!努力呀!”以此激励人们永远努力学习,不断进取。

所谓“专一”,就是要求在学习过程中专心致志。他指出“事无大小,物无难易”,但必须专心,否则将一事无成。他举例说:“是以目不能二视,耳不能二听,一手不能二事。一手画方,一手画圆,莫能成。”这在学习上讲,就是说不能一心二用,不要分心走神,要集中注意力,专心致志,才能学好。他说:“不一者,故患之所由生也”,即心不专一,就必将失败或发生弊害。

董仲舒还提出了由一知多、由专一通博学的学习方法,即“多连博贯”。所谓“多连博贯”,从字面上解释,就是由一知为起点,多方联系,融会贯通,以达到触类旁通、一通百通的效果。他的“多连博贯”,不仅是由一知到多知,由专一到博学的学习方法,而且也是他的“知往明来”的学习目的。所以他得出“得一端而多连之,见一空而博贯之,则天下尽矣”的结论。董仲舒非常相信这一方法,他认为只要掌握了这一方法,就能把握住“一是”,天下的道理就可以完全掌握了。董仲舒这种“多连博贯”的学习方法,在一定条件和一定范围内运用,有助于由个别到一般,触类旁通,见端知本,加深理解。其特点是,掌握着一个根本点,以之进行博贯多连的推断,这里有形式逻辑演绎推理的思想,有其合理之处。总之,董仲舒的“专精一思”的学习精神和学习方法,是值得后人效仿的。

颜之推

颜之推与《颜氏家训)

颜之推(约531~590)字介,梁朝金陵人,祖籍琅砑临沂(今山东临沂)。出身于世代精于儒学的仕宦之家,早年得到家庭传授儒学的熏陶,奠定了他一生的学术思想基础。他博览群书;通晓古今,且长于写作,词情典丽。他曾在南朝的梁朝和北朝的齐朝做官,齐亡以后又做隋朝的学士。他一生遭遇三次亡国之变,历仕四朝之官,多次险遭杀身之祸,因而深怀忐忑之虑。

颜之推是当时最通博、最有思想的学者。虽然没有专门从事教育工作,但在晚年为了用儒家思想教训子孙,鼓励子孙继承家业,扬名于世,他写了《颜氏家训》20篇。这是他一生关于士大夫立身、治家、处事、为学的经验总结,反映了这个时代一部分教育史实,提出了士大夫家庭教育的普遍问题,在中国古代家庭教育发展史上有重要影响,后代封建士大夫的家庭教育深受此书的影响,称此书为“家教规范”。全书以说理为主旨,每篇都不是长篇巨制的专论,而是围绕一个中心集合多则的随笔、札记。其写法是先提出思想观点,然后列举若干事例为证据,往往正反对比,爱憎鲜明。语言通俗平易,朴素无华。既不是六朝骈文,也有别于秦汉古文,而是接近当时口语的通俗文。全书内容丰富,议论横生,文笔生动,趣味隽永,写得深入浅出,语短意长,实实在在。有人用“一个老父亲的叮咛”这样一句话来概括其内容与主旨,颇能得其精神。他是一位老于世故的长者、聪明睿智的学人、机灵权变的政治活动家,在平安地度过乱世的风云之后,向他的家族子弟讲述自己的经历风险、体验教训、思想心得,作为一种思想、道德、文化、政治的训导。颜氏是一个大家族,在颜之推所处的时代,政权频繁更叠,风云时时变幻,生命如草,杀人如麻,多少显赫家族,暴兴暴亡,而颜之推一家却乱云飞渡,从容不迫,趋利避害,维持住家族的生存、体面与尊严,确属不易,确需有一种原则、思想的支持与手段、方法的应付。虽说颜之推撰写此书名为“家训”’贯串了道德与精神的说教,但它却是有机地寄寓于优美的言词、动人的故事与丰富的学问、知识之中谈历史,谈时事,谈风俗,谈掌故,谈文学,谈养生,谈教育,谈家庭,谈哲学,谈道德,谈宗教……侃侃而谈,娓娓动听,尤其书中一些生动活泼的故事趣闻,明晰哲理的议论,家庭教育的原则方法,更能动人心扉,所以成为千古名著。

当代历史学家范文澜说:“《颜氏家训》的佳处在于立论平实。平而不流于凡庸,实而多异于世俗,在南方浮华北方粗野的气氛中,《颜氏家训》保持平实的作风,自成一家言,所以被看作处世的良轨,广泛地流传在士人群中”。宋代朱熹编的《小学》,清代陈宏谋编的《养正遗规》都曾取材于此书。后人作《家训》皆溯源于此书。故有人认为“古今家训,以此为祖”,“颜之推家法最正,相传最远。”历代学者对《颜氏家训》评价甚高。此书多次重刻,一再重版,不是偶然的。

“早教”与“晚学”

《颜氏家训》中包含了丰富而深刻的教育思想,“早教”与“晚学”则是这本书中在关于“教”与“学”问题上的精辟见解。

在颜之推看来,对儿童必须及早地给予教育,他说,古代圣王有胎教之法。胎教,是孩子还未出生阶段的教育,指的是妇女在怀孕期间有意识地对胎儿发育施以良好的影响。据传周文王之母太任就实行过胎教,中国古代帝王重视胎教,认为这是王业兴衰的根本大事,主张孕妇怀孕后在饮食、视听、举止、清洁等方面要避开不良影响,喜怒哀乐适度,修养身心,培养情操,有利于胎儿发育良好。但一般家庭没有条件进行胎教,颜之推说,纵然做不到胎教,那也要及早从婴稚时期开始,越早越好,他认为及早从婴儿能认识外界的人与事的时候就开始进行教育,该教孩子做什么就引导他去做,不该让孩子做的就不让他去做,这时,主要应进行行为方面的教育。来自成人方面的态度和表情——神色、喜怒——是儿童行为的标准,是指导儿童行为的红绿灯信号,因此,成人应注意使自己的态度和表情恰如其分。

不仅良好的行为习惯需要及早地培养,就是儿童获得知识技能的学艺活动,也应当及早地进行。颜之推认为这是由于儿童的年龄特点所决定的。孩子幼年时期,心志专一,长成之后,思想懒散。他认为应当抓紧在精神专一的幼年时期,让孩子们开始学习知识技能,切不可等到长大成人、思想懒散的时候,才去学习,那就丧失了教育的最佳时机。他还引用了孔子的话:“少成若天性,习惯成自然”作为思想理论依据。又引民谚“教妇初来,教子婴孩”作为例证,认为要使媳妇屈从于公婆,一入门就要让她遵守家规;同样要使儿童成长为一个理想的人,也应抓住婴儿阶段,先人为主,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婴幼时期比较容易接受影响,思想观念还没有形成,接受塑造的可能性最大,性情纯洁,未染恶习,所以说早期教育的效果最佳。

颜之推认为不能用溺爱代替对孩子的严格教育,父母在子女面前应庄重严肃,不可“无教而有爱”。如果在饮食、言论、行为等方面,对孩子一味溺爱和放纵,做错事应该训诫孩子却反而奖励,说错话应该斥责批评却反而置之一笑,等到孩子长大了,认为应该如此,结果铸成大错,悔之莫及。这时鞭挞至死也难收到效果,越是愤怒越会增加怨恨,最后孩子终究成为德行败坏的人。这就是说,教子严格,不可溺爱偏爱,把爱子和教子结合起来。他总结家庭教育的经验说,从古至今,人们疼爱孩子很少能够做到适当了。他认为贤能俊秀的孩子自然应该赏爱,就是顽皮愚笨的孩子也应当怜悯。有着偏爱毛病的父母,虽然总想着对孩子厚爱,但往往却成了给他们带来了祸害的因由。溺爱偏爱等于害了孩子,给孩子带来了祸害。这个深刻的教训应该吸取。他认为严于要求,勤于督训,子女才能成器。

他还很注意周围环境对子女的影响,要求家长审慎地看待子女左右的人,以防导入歧途。慎重地选择师友,发挥教育习染的积极影响,潜移默化,这是家庭教育的重要一环。他认为家庭教育不在于长篇说教,而在于长辈示范。他把长辈的道德行为榜样所发挥的作用影响,称之为“风化”,他认为这是一种自然的仿效,丝毫不需强制。良好的环境有利于儿童从小培养良好的道德行为习惯。

他还认为从小学好语言十分重要。在家庭教育中,子女学习正确的语言,是做父亲的重要责任。一事一物,不经过查考,不要随便称呼。语言教育是基础,不从小对子女进行正确的语言教育,将对子女留下极不好的影响。正因为颜之推重视家庭的语言教育,给他的子孙留下了好的影响,所以他的子孙后代出现了几位著名的语言文字学家。

人的幼年时期,是学习的最佳时期,固然应当抓紧时机,努力学习,但是这也并非每个人都有条件做到的。由于每个人的具体条件和情况不同,有的人因种种原因,失去了幼年时期良好的学习时机。颜之推认为,失掉了幼年学习机会的人,也不必悲观失望。只要自己坚定志向,不自暴自弃,坚持学习,持之以恒,还是能够有所成就的。这就是他关于“晚学”的观点。如果一个人自己看不起自己,思想不求上进,那还有什么作为呢?颜之推列举了历史上很多因坚持“晚学”而获得巨大成就的知名人物,如公孙弘40多岁,才读《春秋》,后来任职丞相;朱云也在40岁时才开始学习《论语》和《易经》,后来成为大儒。这些都是“早迷而晚悟”的人,他们能坚持学习,并运用所学的知识为社会做出了贡献,足见“晚学”也是有很大作用的。

颜之推批评有些人20岁左右没有学到东西,就认为已经迟了,不再积极要求学习,由此就因循怠惰下去。他认为这样做的人实际上是很愚蠢的,没有出息的,等于自己把自己限制住了。为了鼓励人们坚持“晚学”,他引用了春秋时期师旷对晋平公所讲的话:“幼而学者,如日出之光;老而学者,如秉烛夜行,犹贤乎瞑目而无见者也”。“晚学”者如“秉烛”之光,固然比不上“早学”者如“日出之光”的光辉,但是终比“闭目无所见”者要强多了。这个比喻是十分深刻的,使那些不肯学习的人感到惭愧,使那些肯学习的人得到勉励。他的这种珍惜时光,不以老废学、终生接受教育的思想是很有见地的。

中国古代教育家认为,学习是毕生的事情。孔子有“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和“学而不厌”的忘我学习精神,是后人的光辉典范。荀子也教导人们“学不可以已”、“学至乎没而后止”,即学习不能中途停止、半途而废,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其道理是很深刻的。颜之推继承和发展了孔子、荀子的思想,从“早教”与“晚学”两个极端阐述了人们必须毕生勤奋学习的思想,给人以启示。颜之推强调“早教”,是提醒人们不要失去婴幼儿这个最佳的学习时机;他强调“晚学”,是告诫人们不论迟早,只要相信自己,不自暴自弃,坚持不懈地学习,持之以恒,也会有效果的。“早教”的思想,符合、儿童年龄特征的学说,有儿童心理科学的依据:而“晚学”的思想,符合终生教育的学说,并告诉人们“勤奋出天才”这一真理。他的“早教”与“晚学”的教育思想是辩证的统一,符合辩证唯物主义观点,对我们今天的教育仍有启发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