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确如你所说,我只是不信我在她的心中,竟会一点地位都没有吧!”自嘲一笑,萧诺声音中掺杂了几许无奈。
其实,真是这样吗?
一切,只有他自己明白。
那一日,当看着她淡然地笑看着自己,眼中一片清明如水,清得连天空黯淡的阴云都隐隐消散;他的心,便已微微轻动;
那一天,当看着她倨傲地笑对自己,告诉他,她的心中从来未曾有过他时,他的眼,便不觉深了迷离;
那一刻,当他生平受她第一个女人打了自己一巴掌的时候,愤怒和震撼,也来得那样突然;
那一刻,当他第一次动手打了她的时候,心,竟莫名疼了……
呵,金不离,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为何从前的她在他的心上可以半点不留痕迹,却不过数月,她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底!
犹记得她高坐马背,那若有若无地浅勾唇角扬起风华笑意,他的惊艳,便一瞬间迷了他的眼;
犹记得她凑身耳边,轻笑着告诉自己她会等他回来、恭侯休期之时,他的心,轻颤了;
犹记得,当他醒来第一眼便见到她在床前微笑以对的那一时刻,他的呼吸,凝滞了……
金不离,金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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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高高的屋宇之上,金不离忽然重重打了一声喷嚏,揉揉发痒的鼻子,她暗自嘀咕着该不会是银环在担心自己。
转头看了看那个救了自己又带着自己飞到这高高楼顶上的神秘男子,金不离不解他为何总是戴着这样一顶大大的斗蓬示人,又,几次在关键的时刻出现救了自己。
“为什么不问我,带你来这里干什么?”月华如水,清朗月辉洒在男子一尘不染的翩跹衣角上,随风轻扬,银光微晃。
金不离顺着他的角度俯看街道一片华光,来往的人群仿佛一个个幻梦中的布影,五颜六色,锦绣繁花;却,俱是过客匆匆,来去无挂。
“举世皆浊我独清,世人皆醉我独醒!这里,可以看清世间一切美丑百态,这里,也能真实地感受到天地之大,唯我独真的广漠寂凉。”悠然一叹,这种站在高处看世间的感觉,虽说很美妙,却,需要太强的承受力,才能独揽那份孤傲疏狂。
“举世皆浊我独清,世人皆醉我独醒!”男子忽然转头,透过一帘白纱,灼热紫眸再次紧紧锁在金不离那张淡然若水的面庞之上。
他的声音透着几分惊喜,几分意外。
原以为自己才是这个世间唯一领悟到这份孤傲之感的人,却不想,她竟然一语便道破自己的心境。
举世皆浊我独清,世人皆醉我独醒!
呵,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看清世间百态;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感受到天大地大,何其苍茫的孤独之感。
一直以来,他都需要站在这些凡间的至高点,冷眼看这世界寒凉,清醒地感受这份孤单。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身旁的她,看着她脸上那种看透一切的孤独之感,忽然间,感觉自己不再是那样的孤单。
“如果有一天,要你站在这世间的最高处,俯看天下风云,指点万里江山,你会如何?”笑容轻逸,忽然间,想将自己的那份孤单分予她一半。
也只有她,才配分享自己的这份孤单。
“高处不胜寒,我不喜欢站到最高。”同样认真地转头看他,尽管金不离看不到白纱下他的样子,却能感觉到,他因为听了她这话,身体微微僵住。
“也许站在至高点,会让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可是,在这份成就的背后,却需要忍受极强大的孤单。亲情,友情,爱情……这些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你必须因为那份成就而有所舍弃,鱼于熊掌不可兼得,选择了站到最高,那便等同选择一条不归路!如果是我,宁愿放弃那份成就,选一份平凡!”继续淡淡地说着这些,金不离与其说给他听,不如说是在说给自己听。
从前的她,就是一个一直站在最高处的女人!
她的成就,她的才干,她的独坐高楼俯瞰天下的风云手段,无一不彰显着她的成功。
可是实际上,她收获一份成就的同时,便会失去一份她同样在乎的情感。
其实说到背叛,她已然想明白一切。
前世的她,与其说是韩毅背叛了自己,却也是她的选择,没有带上他。
如果她当时不是因为一心追求最大的成就,不是一味地只扑在工作之上,韩毅也不会因此而对自己日渐失望。
而那个属于第三者的女人,也不会有机会插足她们的世界……
呵,人生只是一场梦,得到多少,或失去多少,又是如何来分得清?
紫眸渐渐绽现一片耀眼光芒,他看着她眼底的平静,忽然间心底泛起一丝无法言喻的激荡。
“如果,你注定不平凡呢?”他忽然凑近,如同之前带着她飞身上来一般,再一次地,拦腰扣起她,忽地一个起身,吓得金不离心脏一跳……
他与她,已双双足下一滑,顺着那层层屋瓦,竟是一起从高高的屋脊之上摔滑下来。
“啊——”下意识地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金不离第一次地失声尖叫,忽然听到耳边传来温温热热的一声轻笑,伴着那句她此生永远不会忘记的深刻话语,突然地划开她心底那片早已尘封无物的孤独心房:“不离,可愿随我一起,风云永驻,站至云端,睥睨天下!”。
美眸一紧,二人摔下的同时夜风扬起他随风飞舞的斗纱,紫眸映闪,光芒绽放。
“如果一切有注定,那么我会——迎风而上!”清晰的声音如铮淙泉水,刹那间拨开层层云雾,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含笑带着她徐徐飘落的身体迎风而上。
翩跹的白衣缠绕她银红衣角,辗转反侧,飘飘荡荡。
“你就不怕?”他笑,眼中全是她清丽倒影。
安全再回到屋顶,金不离一颗砰跳的心也渐渐平静,松开依然紧搂在他脖间的双手,却被他反手用力一带,另一手轻轻揭抛头上那只斗蓬,摄魂紫眸如同一双罕见明珠,月色下,刹时映现紫光灼灼。
一颗心刹那间浮沉不断,金不离虽说方才已然瞥见他的眸色有异,可是此时此刻看着那样深浓的一双紫色眼眸,不觉呼呼滞紧,原本撤离的手便僵硬地停在那里,美眸充满了震惊。
这双眼睛,这双眼睛……
在那灼热紫光的直射下,金不离眉心一朵桃花隐隐闪现,而她自己全然不知;只觉心跳不律,手脚也有种无处摆放的失措。
这种感觉太过诡异,有生之年,她还从不曾对任何异性有过这样心慌莫名的感觉,便连韩毅,也从不曾带给她如此牵动心魂的奇怪感应。
“你到底是谁?方才在街上,是你在那片花灯之后看我?”她的美眸忽然映上许多疑惑,本以为那是凤清歌,可是,在自己转头之际,凤清歌的神情分明是初见她的意外。
而此刻他的目光是如此的熟悉,可是这样一个人,她却肯定她是从来不曾见过。
尤其是他的眼睛,非但是紫眸这样独特,竟然在此时一片月华的辉映下,似会隐隐发光。
是她产生错觉了吗?为什么他带给自己的感觉如此异样,异样得仿佛她与他早已相似,却,根本没有可能。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她可以肯定自己根本不认识他,也根本不曾与他有过任何的交集;可,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自己会对他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男子点点头,薄薄白纱之下隐约看见他微微勾起唇角,除一双紫眸华光耀闪外,声音依旧淡如清风:“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何你不怕我?”。
“怕?我为何要怕你!”金不离不觉奇怪,察觉到自己与他此时的姿势过于暧昧,忙手一松,闪身退开他的圈怀;而他,也未再圈束于她,只是陪她一起坐在高高屋宇之上,声音微低,带着一丝飘渺孤寂:“生就一双紫眸,难道你不觉得是个异类,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可怕妖孽?”。
他的声音有着嘲讽,亦有着让人心生惧意的森冷。
“不觉得!只是我很好奇,你因为眸子异于常人而用斗笠遮掩,这还情有可原。可为何还要再戴一层面纱?难道你不光眼眸奇特,长得也很吓人吗?”秀眉微挑,金不离看他白纱下依旧遮掩的面容,突然很是好笑。
本以为他斗笠之下便能见真容,不想,他还真是惜容如金,竟然一个男子在脸上戴了几层面纱。
是他有戴面纱的痞好,还是他真的长得很吓人,需要靠这个面纱来维持一份薄弱自尊,将自己彻底封在那不见天日的白纱之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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