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您老让我住下来,我一定好好服侍您。想我一个人来到这陌生的地方,无依无靠,孤苦伶仃,身无分文,我……”
许老伯很仔细的瞧了蔡田一阵,问道:“你,吃的多不多?”
“不多,不多。”蔡田连声答道。
“好了,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吧。”
“谢谢您。”说着,蔡田就要给许老伯一个热情的拥抱。
许老伯连连躲闪,道:“看你穿成这样,”指着窗户边下的旧木箱说,“呶,那里有几件我家老婆子以前穿的衣服,你自己快换上。换上衣服就去给我老头子做饭,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快点!”
蔡田想,其实老伯这人心肠很好,只是刀子嘴而已。细细琢磨他的话,便知道老伯他很关心自己。
说起来,蔡田是有点洁癖的,可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在箱子里选了一件紫色的衣服。
研究了老半天,蔡田终于把衣服给穿上了。现在,蔡田上身是淡紫色短襦,且是小袖,但袖长也接近四尺,下身也是紫色长裙,不过颜色较深。裙腰高系,并以丝带系扎,虽然蔡田只有一米六多的身高,却也给人一种俏丽修长的感觉。
蔡田对于自己现在的穿着,感到很是别扭,而且,相当不方便。看着衣服是用不错的丝绸做的,不象老百姓平时的穿着。但当第二天看到有少数妇女都穿成这样的时候,稍微感觉好点了。
其实,整个隋唐的服饰的发展无论衣料还是衣式,都呈现出一派空前灿烂的景象。至于盛唐的锦衣华服,更是很多朝代无法比拟的。不过,这几年连年战争,贫苦百姓日子不好过,也就只有粗布麻衣可穿了。
日子就这么暂时定了下来,为了对得起许老伯,涟漪一直勤快的干着家务。有时候,也陪许老伯上街。
陪在许老伯身边久了,蔡田也知道了点算命,看风水的知识。
一般的,许老伯会找那些看着老实的人,用言语吸引他们,然后看他们的面相。会写字的,就让他们写一个字,从这个字里猜测这个人的命运。
蔡田是现代人,受了十多年的教育,自然对迷信这种东西不怎么相信,但却十分感兴趣。再想到自己没有一技之长,很难在这里混下去,就仔细向许老伯学习。几个月以后,也会给人测字了,不过,还没到出师的地步。
一日,许老伯正要收摊的时候,来了三个人,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这人相貌堂堂,鼻梁高挺,眼神锐利,越两三寸的胡子,很是威严。
此人乃是杨行密,字化源,庐州合肥(今安徽合肥)人。他参加过黄巢起义,后来在战争中被俘,就投降了唐朝。在黄巢起义被镇压以后,他凭借一群患难兄弟,如徐温等所谓的“三十六英雄”的支持,夺得了庐州一小片土地。后来,他从庐州南下,先后夺得了扬州和濠州。此时,唐昭宗被迫封他为淮南节度副使、弘农郡王。后来,成为五代十国中南吴国的实际开国者。
许老伯见来者不凡,心里有些忌讳,怕说得不好,打了自己的饭碗。可是,到门的生意不做,自然不是许老伯的风格。于是,许老伯道:“大人要测字?”
杨行密看起来很是和善,道;“对。”
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个“意”字。
许老伯将花白的胡子一捋,含笑道:“此字形体端正,无枝无蔓,大人心性是正大的。”
杨行密此时没有说什么,不过,蔡田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赞许的意思。
许老伯自然也看出来了,继续说道:“下有‘心’而上有‘立’,中怀天日,秉的是中正之气。左家‘心’则成‘忆’,一生尽在患难中,难得安宁。若加‘人’字,则为‘僮’,可是,又不可以表面意思来看,要以时局衡量。总之,大人的前途光明,可喜可贺。”
听后,杨行密也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一边的随从扔下几个钱币,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个时候,蔡田第一次见到古代的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过也没有看出是什么年代的钱。
因为,五代十国政治分裂割据,改朝换代像走马灯一样,各国以铸恶钱来增强自身实力,以达到削弱他国力量的目的,故钱币甚多,但象蔡田这样的现代人,是分不清眼前的这几个钱币是哪的了。
自从来到这,蔡田也经常到有水的地方,想自己是从芰荷桥下的水里掉下去的,而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是在水边。寻寻觅觅了很多地方,几乎是把濠州的所有河水都看过一便了,还是没有什么线索。每每站在桥上,蔡田都有想跳下去的冲动。还好,冲动只是冲动,没做什么实际行动。如果真的死了,那就永远也见不到小叶子,更别说是欺负他了。至于自己的父母,一定也急疯了,不过,相信小叶子能把自己的父母照顾的很好。
这天,蔡田沿着原路回去的时候,看到路旁躺着一个身穿异族服饰的男孩,那男孩样貌清冷,但似乎很能隐忍。即使是脸色已经呈青绿色,呼吸也有些急促,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呻吟声。
说起来,蔡田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还不是因为“见义勇为”,现在她觉得救人这么高尚的事情是绝对不适合自己的。于是,就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打算迅速的离开。但那男子的一句话,却生生的把蔡田给叫住了。
“姑娘不打算相救吗?”这语速虽然缓慢,但却十分有力,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多岁的虚弱男孩发出来的。
“我为什么要救你?救你又有什么好处?”蔡田停下,看着这个额头冒着汗珠的男孩,不免有些不忍。但是,如果他得的是瘟疫,我不仅救不了人,还会人祸上身,连累许伯。爱心,她不是没有,但这个时候不需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