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执手南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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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被迫救人(二)

“你们汉人,不是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吗?”男孩此刻说话的时候,已经一副要昏厥的样子,但那话语还是铿锵有力,令人不得不注意。

“难道你不是汉人?”蔡田猜测他或许的是流落在外的异族人,但是自己现在都是寄人篱下,何有能力救他人。再说了,上次救人的教训她记得清清楚楚,现在绝对不能再犯随便救人的错误了。

“你今日救我,他日我定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但若你今日不救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蔡田现在有一个冲动,就是一脚把人小鬼大的男孩给踹了,如果有能力,还要把他的灵魂给击破。什么啊?这不是要挟嘛。

“行了行了,你跟我走,我找人救你。”蔡田无奈,只好答应下来。但心中还郁闷着呢。

“你以为我这个样子可以自己走吗?”那男孩睨视着蔡田,很不客气的说。

蔡田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的走过去,扶起男孩。但男孩似乎很疼的样子,连站都站不稳。蔡田只好弯下身,让男孩趴在自己背上,一步步往家走去。

其实,温疫在我国史料中早有记载。如《周礼?天官?冢宰》记载:“疾医掌养万民之疾病,四时皆有疠疾。”而且,《吕氏春秋?季春纪》也有记载:“季春行夏令,****多疾疫。”如若真的是瘟疫,可怎么办好?

来到许老伯家中,蔡田走进内室,将那男孩很不客气的扔在了床上。男孩吃痛,忍不住哼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铜墙铁壁呢。”蔡田讽刺了一声,就去找许老伯,但整个小院落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人。蔡田正想出门找人,许老伯正好回来。但脸色呈青绿色,全身瑟缩着,似乎很冷。蔡田欲往前扶持,但许老伯去是一把推开了蔡田。蔡田不知为何,再欲上前。

“我已得瘟疫,你莫要靠近我了。”

此刻,蔡田脑袋里轰隆隆的响,一刻也不停息。瘟疫,竟然是瘟疫。得了瘟疫,无疑是等待死亡。她现在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脚下一软,禁不住瘫坐在地。

“富贵有命,生死在天,你也不需为我担心。”许老伯倒是一个看得开的人,他一个人走进屋子,看到自己床上躺着的人时,刚刚的忧伤迅速的专为怒火:“你从哪带来的人?”

“我,我是被逼的,是他,是他要挟我。”蔡田自然也知道自己带个人回来是雪上加霜,可是,自己真得是不得已啊。

许老伯叹了口气,道:“这都是命啊。”

“还请先生相救,阿宝绝对会铭记于心。”男孩看人的眼神很准,他似乎知道眼前的这个老伯能够救自己。

走上前,翻开男孩的眼皮看了看,又仔细看看看他的脸面。最终说:“他得的是疟疾,不是瘟疫。但也有传染性,现在可用青嫩茵陈蒿草治疗。”

蔡田对治病救人的事一无所知,看看天色已不早了,还是做饭吧。

“都说‘三月青蒿能治病,五月六月当柴烧’,你这病也得的正是时候啊,蔡田,快去西山岭那边采些青蒿回来。”

蔡田自然认识那青蒿什么样,就仔细问清楚了,就急急的去找。

她自从来到这里除了跟着许老伯赶集市外,什么地方也没有去过,这个西山岭,她也没有去过。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按照许老伯的意思,就是沿着村子向西的那条路一直走就是了。天色本来就不早了,到了西山岭这边的小山丘,天空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但还好蔡田视力不错,弯着腰自己找,倒是找到了很多,见装了一大篮子,就又急忙忙的赶回去。

经过大半夜的治疗,那名叫“阿宝”的男孩已经退了烧,蔡田在一边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觉得有些累了,就昏沉沉的歪在床头睡下了。

待第二日蔡田醒来,阿宝已经醒来,他就坐在床沿,一瞬不瞬的看自己,似乎在思考什么。

其实,阿宝只是在想今后如何打算。当一个人冥思苦想的时候,很自然的瞅着一处发呆,但并不是对蔡田有什么想法。祖父匀德实虽然是部落联盟的首领,正是因为祖父的卓越才干,使得契部落迅速发展。不过现在已被贵族耶律狼德杀害,他是该听从祖母的话,逃到突吕不部贵族塔雅克家中,还是继续在中原躲藏?

“你醒了?”

“嗯。”阿宝点点头,而后又开始发呆,忽然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道:“那位先生已死,他让我们迅速离开,并将这几间房子给烧了。他有给你留下点东西,房子厅内的桌子上。”

蔡田一听大惊:“死?你说谁死了?”

“那位救我的先生。”阿宝很不屑的看了蔡田一眼,傲慢的说。这么白痴的问题,她竟然也问出口。

蔡田跌跌撞撞的跑出内室,见许老伯像是睡着了般,趴在桌子上,桌上放了一点银两,一件男装和几件女装,还有一封信。蔡田用指尖触了触许老伯的鼻翼,发现没有了呼吸,吓得跌坐在地。看着几颗很大很大的泪珠掉落在地,才发现自己已经落泪。她扶着椅子起来,看了看信,可是,好多事繁体字,根本不认识。

“你给我看看,说得是什么。”

蔡田把信叫给阿宝,阿宝似乎还在冥思,很不愿意被人惊扰。双眼有些凌厉的看了蔡田一眼,才接过信。语气不温不火的说:“他说你和她有缘,但这祖孙情太浅,他即将离世,希望你把他埋葬在西山岭,与他夫人合葬。至于那几件衣服和一袋钱币,是最后能帮你的。还有他视若珍宝的《百年风水》和许半仙的棋子,就一同交给你了。”阿宝见蔡田泪眼婆娑的样子,很不屑的说,“他还说让你去濠州开元寺找一个姓莫的长老,他已写好信,你将信交给他,他自会收留你。在那暂避几个月,然后自己谋求生路。还有,千万别再来这个村子,这里布满瘟疫,是个不能久留之地。”

阿宝说完,见蔡田呆傻傻的站在那里没说说话,只是一个劲的落泪,就很没好气的说:“哭有用吗?如果每次遇到事我都像你这般哭泣,估计我的泪早就干涸了。”

“你怎么这么冷血无情。”

“冷血无情吗?你不想救我的时候就是这般冷血无情,而且比我更甚。”

蔡田揉揉眼睛,觉得这个十多岁的男孩很记仇,真是的,救了只白眼狼回来。但是这话她不敢说,总觉得这个男孩太过淡定,也太过神秘,还是不多说了。

“现在你带上你的东西,我们将先生埋葬,迅速离开这里。”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蔡田点点头:“好。”

就在这个阳春三月的时光,蔡田和叫阿宝的男孩一起把许老伯给埋葬了,和他的夫人同穴,应该并不孤单吧。而那简陋的土房,蔡田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放火把它烧掉。看着熊熊的烈火,蔡田仿佛又想起刚来的那天晚上,许老伯买了只烧鸡回来,二人高高兴兴吃东西的样子。后来,许老伯还给自己买了脚上穿得这双鞋子。最后,蔡田看了看那烧了一半的房屋,毅然转身离开。

因为之前的那件男装蔡田给了阿宝,现在来到街上,蔡田就用剩下的钱币买了件合身的男装,把紫色的头发挽了个发髻,并带上了小帽,一看,嗬,也是个翩翩公子的形象。但蔡田还是太女性化,不如阿宝的形象阳刚帅气。

背上包袱,拿着有“许半仙”的竹竿,蔡田决定打听去开元寺的路。但转头一看,还有阿宝,就说:“你现在要去哪?不会还要跟着我吧?”

阿宝嘴角一扬,用很欠扁的语气说:“本来我打算就此告别,但现在,我决定跟着你。”

“你开玩笑的吧,我现在还衣食无着落呢,哪能管你这小屁孩。”

听到“小屁孩”儿子,阿宝大笑,那声音洪亮至极,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

蔡田被着笑声弄得有些心虚,道:“随你了。”

阿宝看着走在前面的蔡田,想到族中应该还很乱,现在回去只有找死的份,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于是,整理了整理身上的汉服,缓缓地跟在蔡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