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过年了,一年又一年,说得俗一些,还真是比流水还要快。来到这以后的每个新年都是自己过,蔡田以为这次会不同,有徐知诰陪着,或许不会那么孤独,但是她错了,她还是一个人。
年三十的时候需要守夜,徐府里大大小小的几十口子,光是徐温那老头的姬妾就好几十个,还有徐知训的那近二十个妾,再就是徐温的六个儿子,除了徐知诰不在身边外,还有徐知训,徐知询,徐知诲,徐知谏,徐知证,徐知谔。
再次见到徐知询的声音,蔡田想到了小叶子。再看看徐知训那张酷似小叶子的脸,蔡田觉得如果二人面相和声音合二为一的话,一定是小叶子也穿越来了。几年前徐知询还是一副很不知俗世的少爷模样,现在看看,多了几分成熟,少了几分稚嫩。徐知询见蔡田盯着自己看,淡淡的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蔡田也点点头,并微微的笑了笑。那年,她摘了他的菊花,他怒目生气的样子,还在蔡田脑海之中。可是,物是人非,那也只能当成一种回忆。他是徐温的次子,军中大事自然轮不到他管,他现在是否还是养养花,看看书,过得比神仙还要自在?
徐温坐在正位上,脸上洋溢着笑意。近日,他已经牢牢地掌握了吴国的军政大权,官场得意的他,现在又遇到过年,心情自然是好的没话说,一个劲的吩咐大家多吃点,众人自然也是高兴,纷纷应和。蔡田待在众多女眷之中,不言语,只是一个一个的剥着花生和瓜子,却是从不往自己嘴里放。
“妹妹这是干嘛,何为只是剥壳却不吃。”紧靠着蔡田坐的一个姬妾说。蔡田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徐知训的第六个妾,最近似乎是最为得宠的一个。
蔡田还没搭话,对面的一个身穿粉色衣服的姬妾眉毛一挑,娇笑着说:“怎么能吃得下啊。”
周围的几个姬妾自然也听出粉色女子的话,纷纷掩嘴而笑。蔡田知道她们什么意思,自己当时答应徐知诰的时候就知道要和宋福金分享一个男人,现在看来,倒是一个半个男人也没有。她隐隐有些伤心,但却并不表现出来:“姐姐们说笑了,我这是攒多了一起吃,那才有味呢。”
粉色女子似乎并不在意,继续道:“妹妹是要什么时候吃,难道是没人的时候?”
蔡田一愣,不明白粉色女子说得是什么意思。
“哎呀,什么事用什么方式啊,难道偷吃还要明着干?”粉色女子呵呵一笑,眼睛却是看着徐知训说。
自从这家宴开始,徐知训就经常往蔡田这边看,那些姬妾早就多多少少知道蔡田和徐知训的“暧昧关系”,但因为蔡田一直待在房内,她们一直没有机会报复,现在正是时候。
蔡田沿着粉色衣服女子看去,看到了徐知训那双包含笑意的眼睛,正是直直向自己这边看来的。原来如此,怪不得现在遭人嫉恨呢。算了算了,自己行的正坐的端,她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接下来的时间,蔡田还是剥着花生和瓜子,剥了一个小山丘那么多。徐知训的几个姬妾还继续说这说那,很多话都是冲着蔡田来的,但蔡田心中想着徐知诰,没有在意她们。
有时候,当敌人向你发起进攻的时候,你知道防守,是会遭敌人痛恨的。那众姬妾一看蔡田淡漠的样子,以为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于是就干了一件很不小心的事。在起身的时候,袖摆不小心把蔡田剥的那些瓜子给扫了下去。蔡田看了一眼,继续剥。如果她现在生气翻脸,之前的隐忍就白做了。
蔡田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但男桌那边的徐知训就不那么想了。他在女人堆里混了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女人的那些小把戏。他一直等着蔡田向他求救,无奈等了一个晚上都没等到。现在看到蔡田受人欺辱,觉得忍无可忍了,就待徐温忙着和徐知询说话的功夫走了过来。
众姬妾都以为是朝自己来的,忙整整自己的头髻和衣摆。蔡田还在剥瓜子,没有注意到徐知训的到来。剥着剥着,忽然看到眼前黑了一大片,抬头一看,徐知训阴着一张脸看着自己。蔡田眨巴眨巴眼睛,而后又回头继续剥。徐知训见蔡田一副无视自己的模样,被气得不轻,恶狠狠的扫了众姬妾一眼,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盘子,蹲下身子开始捡落在地上的瓜子仁。
自己的夫君都在捡了,她们怎么能坐着,于是呼啦一下,十多个人都蹲了下来。蔡田看了一眼消失在桌下的女人,咧嘴一笑,那天自己也变成这样的以夫为纲的女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心痛。
“都给我滚回去。”徐知训粗暴的声音在桌下响起,众人一个呆愣,而后又急忙忙的回到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