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林徽因:不慌不忙的坚强
82874600000007

第7章 伦敦永恒的轻雾

有人说,爱一座城市,爱的其实是这座城市里的某一个人。所以,在倾心一座城市之前,请先在这里谈一场恋爱,如此,便可把心安然无悔地留在这里。爱的人不走,你的心,就永远不会离开。

徐志摩说,康桥是他的爱。这里让他觉得幸福,幸福得从未忘怀。多年后,当他故地重游时,仍然向这座如梦似幻的城,倾弹了深情的夜曲。这样浓厚的感情,或许正是因为,他曾在这里爱过一个年华正好的美丽女子。

感情的事总是很玄妙,有的人日日在你眼前,你却对其视而不见;可有的人,只一眼,便是一世的牵挂。徐志摩何曾想过,他为了追寻罗素,从美国辗转来到英国,罗素没有见到,却认识了让他只看一眼,便记挂了一生的林徽因。

那天,徐志摩听说国际联盟同志会理事林长民先生将在伦敦国际联盟协会上发表演说。对于仰慕已久的前辈,他早就想一睹风采,听说林长民这次来伦敦演讲,便拉了同在伦敦的陈西滢与章士钊一同前往。从此,林长民与这位才华横溢的诗人便成了忘年交。

林长民很喜欢这位年轻的朋友,一见面便引为知己。此后,徐志摩便常到林长民的家里喝茶,聊天,说点政治,谈点诗艺。也正是在这时,徐志摩认识了林长民的女儿——林徽因。

依着父亲的意思,她到这儿来,为的是增长见识;同时领悟父亲林长民的胸怀与抱负,扩大眼光“养成将来改良社会的见解与能力”。这样的抱负,徐志摩在初见林徽因时,定是无法觉察出来的。

这时的林徽因,只是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仿佛刚从烟雨蒙蒙的南国小巷里走出,带着一身水漾的诗意与清丽,优雅而灵动。她的美犹如一件精美的瓷器,让徐志摩一眼,便是一世。

在那个关乎理想的时代,爱情似乎也沾染上理想的色彩。偏偏,徐志摩是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难怪很多人说,徐志摩对林徽因热烈的爱,只是一种理想。在他眼中,林徽因是新女性,自小便受过新式教育,十六岁便跟着父亲游历欧洲,眼界开阔,会流利的英文,结交了众多外国名士……这样的女人,与徐志摩的发妻张幼仪相比,自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这样,徐志摩恋爱了,第一次,以自由的名义,从他的灵魂深处爱上了这个从自己的理想中走出来的女子。纵使他爱的只是那个被自己理想化了的形象,又如何?他生来就是为了理想而前行的。

在这个灵气逼人的女孩面前,他叫她“徽徽”。有了徽徽的生活一下变得丰富起来。他所有的情感都能向她倾诉,他所有的理想与追求都可以被她理解,他每一次的诗意的激情都能得到她热情的回应。

于是,徐志摩开始了对林徽因的热烈追求。他想用自己的热烈换她的一个未来。只是,缘分就是这般捉弄人,那时的徐志摩已为人夫、为人父,骄傲如林徽因,是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自己不是感情里的那个“唯一”。另外,初识徐志摩,林徽因终归是个十六岁的女中学生,对他更多的是一种尊敬与仰慕。

此时的林徽因,面对徐志摩的追求有惶恐,也有羞涩,就像每一个初识爱情的少女,内心的欢喜撒满一地,却不知该如何拾起。在伦敦,林徽因由于父亲到瑞士开国联大会,过着“闷到实在不能不哭”的日子,用她自己的话说,当时总希望生活中能发生点浪漫,而所有浪漫之中,最要紧的是,要有个人来爱她。

徐志摩的出现,仿佛是一阵奇异的风吹过林徽因的心头,她诗意的灵性也仿佛一下子从懵懂与彷徨中看到了光亮。

那一晚我的船推出了河心,

澄蓝的天上托着密密的星。

那一晚你的手牵着我的手,

迷惘的星夜封锁起重愁。

……

那一天你要听到鸟般的歌唱,

那便是我静候着你的赞赏。

那一天你要看到零乱的花影,

那便是我私闯入当年的边境!

这首《那一晚》,写下了康河柔柔荡漾的水波旁,一个少女内心的悸动。如果说,徐志摩的爱像不断跳荡的欢乐音符,欢快热烈,无遮无挡,那么,林徽因的感情就像伦敦永恒的轻雾,轻轻晕出迷蒙的暧昧,不愿说破,亦不可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