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厚黑学全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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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厚黑学的原理(7)

宇宙事事物物之演变,都是离心力和向心力互相作用生出来的,有一力以直线进行,同时又有一相反之力牵制之,遂不得不作回旋状态,而又前进不已,即成为摆线状态或螺旋线状态,日月迭更,寒暑代运,鸡与蛋辗转相生,是未参有人类意志的,只是循着自然之道而行,故依摆线式进化,始终如一,机器与时势,是参有人类意志,而人类天性,是力求进步的,故依螺旋式进化,历时愈久,路线愈扩大。国际之关系,全是人类的意志作用,所以依螺旋式进化,必至全球混一而后止。人类是日求进步的,社会是日益文明的,全球混一,特文明进步之一幕耳。全球混一后,社会文明,又依螺旋式前进,而无有终止,其现象亦犹日月迭更,寒暑代运,依摆线式前进,而无有终止也。

人事千变万化,都是由离心向心二力生出来的。离心者,力之向外发展也,向心者,力之向内收敛也,发展到极点,则收敛,收敛到极点又能发展,此即古人所说,盈虚消长,循环无端也。以虚为起点,由是而发展则为长,发展到极点则为盈,到了极点即收敛而为消,收敛到极点则为虚,由虚而又为长,为盈,为消,为虚,是之谓“循环无端”。春夏秋冬,即盈虚消长之现象也。春者长也,夏者盈也,秋者消也,冬者虚也。一部《易经》和老子《道德经》,俱是发明此理,所谓物极必反也。所以宇宙间事事物物,都是正负二力,互为消长,此古人治国,所以有一张一弛之说也。嬴秦苛虐,汉初则治之以黄老,刘璋暗弱,孔明则治之以申韩,都是顺应此种趋势的。

我们合古今事变观之,大约可分三个时期:以婚姻制度言之,上古时男女杂交,生出之女子,知有母而不知有父,这个时候的婚制,离心力胜过向心力,是为第一时期。后来制定婚制,子女婚姻,由父母主持,一与之齐,终身不改,向心力胜过离心力,是为第二时期。现在已入第三时期了,某女不必定嫁某男,而某男之爱情,足以吸引她,某男不必定娶某女,而某女之爱情,足以吸引他,离心向心二力,保持平衡,就成第三时期的自由婚制。此种婚制,带点回旋状态,许多青年,看不清此种趋势,以为应该回复到上古那种杂交状态,就未免大错了。

人民的自由,也可分三个时期。上古人民,穴居野处,纯是一盘散沙,是为第一时期。后来受君主之压制,言论思想,极不自由,是为第二时期。经过一番革命,政府干涉的力量与人民自由的力量保持平衡,是为第三时期。自力学方面言之,第一时期,离心力胜过向心力,第二时期,向心力胜过离心力,第三时期,向心离心二力,保持平衡。第三时期中,参得有第一时期的自由,有点回旋状态。卢梭生当第二时期之末,看见此种回旋趋势,误以为应当回复第一时期,所以他的学说,完全取第一时期之制以立论,以返于原始自然为第一要义。他说:“自然之物皆善,一入人类之手,乃变而为恶。”他的学说,有一半合真理,有一半不合真理。因其有一半合真理,所以当时备受一般人之欢迎。因其有一半不合真理,所以法国革命实行他的学说,酿成非常的骚乱,结果不得不由政府加以干涉,卒至政府之干涉与人民之自由保持平衡,法国方能安定。

民主主义流行久了,法西斯主义之独裁,因而出现,这都是正负二力互为消长之表现。自墨索里尼倡出法西斯主义后,希特勒和日本军阀,相继仿效,因而造成世界第二次大战,其独裁制度,已越过时势之需要,可断言:此种独裁制,不久必将倒毙,另有一种制度代之。此种制度,一定是民主主义和独裁主义两种结合而成的。

人类分配赀财的方法。也分三个时期。上古时人民浑浑噩噩,犹如初生小儿,不知欺诈,不知储蓄,只有公共的赀财,并无个人的私财,这是有公而无私,是为第一时期。再进化,人类智识进步,自私自利之心,日益发达,把公共的赀财攘为个人私有,这是有私而无公,是为第二时期。再进化,人类智识更进步,公私界限,有明了认识,把公有的赀财归之社会,私有的赀财归之个人,公与私并行不悖,是为第三时期。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是第二时期之末,第三时期之始。关于经济方面,应该把公私界限划分清楚,公者归之公,私者归之私,社会才能相安无事。

中国从前,自诩为声明文物之邦,以为周公的制度和孔孟的学说好到极点,鄙视西欧,不值一顾,此为第一时期。自甲午、庚子两役而后,骤失自信力,以为西洋的制度和学说,无一不好到极点,鄙视中国,不值一顾,此为第二时期。至今则入第三时期了,既不高视西洋,也不鄙视中国,总是平心考察,是者是之,非者非之,这是折衷于第一时期和第二时期之间。我国初与欧人接触,庞然自大,以为高出外国之上。自从两次战败,遂低首降心,屈处列强之下。到了第三时期,我国与列强立于平等线上。这也是折中于第一时期和第二时期之间。

总之,世界进化,都是正负二力互为消长,处在某一时期,各种现象,都是一致,犹如天寒则处处皆寒,天热则处处皆热。现在帝国主义盛行,同时资本主义也盛行,而工商界也就有汽车大王、煤油大王、钢铁大王、银行大王等等出现,民族间就有自夸大和民族是最优秀民族,日耳曼民族是最优秀民族,凡此种种都是第二时期残余之说。跟着就入第三时期,帝国主义消灭,资本主义消灭,工商界某某大王,和某某最优秀民族,这类名词也消灭,这是必然的趋势。所以主持国家大计者,必须看清世界趋势,顺而应之,如其不然,就会受天然之淘汰。

达尔文学说之修正

我同友人谈及达尔文,友人规诫我道:“李宗吾,你讲你的厚黑学好了,切不可涉及科学范围。达尔文是生物学专家,他的种源论,是积数十年之实验,把昆虫草木,飞禽走兽,一一考察遍了,证明不错了,才发表出来,是有科学根据的。你非科学家,最好是不涉及他,免闹笑话。”我说道:“达尔文可称科学家,难道我李宗吾不可称科学家吗?二者相较,我的学力,还在达尔文之上,何以故呢?他的种源论,是说明禽兽社会情形;我的厚黑学,是说明人类社会情形;他研究禽兽,只是从旁视察,自身并未变成禽兽,与之同处,于禽兽社会情形,未免隔膜;我则居然变成人,并且与人同处了数十年,难道我的学力,不远在达尔文之上?达尔文在禽兽社会中,寻出一种原则,如果用之于禽兽社会,我们尽可不管,而今公然用到人类社会来了,我们当然可以批驳他,人类社会中,寻得出达尔文这类科学家,禽兽社会中,寻不出达尔文这类科学家,足证两种社会截然不同,故达尔文的学说,不适用于人类社会。”

今人动辄提科学家三字,恐吓我辈普通人,殊不知科学家聪明起来,比普通人聪明百倍,糊涂起来,也比普通人糊涂百倍。牛顿可称独一无二的科学家,他养有大小二猫,有天命匠人在门上开一大小二洞,以便大猫出入大洞,小猫出入小洞。任何人都知道:只开一大洞,大小二猫俱可出入,而牛顿不悟也,这不是比普通人糊涂百倍吗?牛顿说:地心有吸力,我们固然该信从,难道他说“大猫出人大洞,小猫出入小洞”,我们也信得吗?所以我们对于科学家的学说,不能不慎重审择,谨防他学说里面藏牛顿的猫洞。

因为科学家有时比普通人糊涂百倍,所以专家之学说,往往不通。例如,斯密士岂非经济家,而他的学说就不通。我辈之话,不足为证,难道专家之批评,都不可信吗?……呜呼,诸君休矣,举世纷纷扰扰,闹个不休者,皆达尔文、斯密士……诸位科学家之赐也。

达尔文讲竞争,一开口,即是豺狼也,虎豹也,鄙人讲厚黑,一开口,即是曹操也,刘备也,孙权也。曹刘诸人,是千古人杰,其文明程度,不知高出豺狼虎豹若干倍,他且不论,单是我采用的标本,已比达尔文采的标本高得多了。所以基于达尔文的学说造出的世界,是虎狼世界,基于鄙人的学说造出的世界,是极文明的世界,达尔文可称科学家,鄙人当然可称科学家,不过达尔文是生物学的科学家,鄙人是厚黑学的科学家罢了。

达尔文研究生物学数十年,把全世界的昆虫草木,飞禽走兽,都研究完了,独于他实验室中有个高等动物,未曾研究,所以他的学说,就留下破绽。请问什么高等动物?答曰:就是达尔文本身。他把人类社会忽略了,把自己心理和行为忽略了,所以创出的学说,不能不有破绽。

达尔文实验室中,有个高等动物,他既未曾研究,我们无妨替他研究,达尔文一生下地,我们就用采集动物标本的法子,把他连儿带母活捉到中国来,用中国的白米饭把他喂大,我们用达尔文研究动物的法子,从旁视察,一直到他老死,就可发现他的学说是自相矛盾的。

达尔文一生下地,就拖着母亲之乳来吃,把母亲的膏血吸入腹中,如不给他吃,他就大哭不止,哭着要吃,这可说是生存竞争,从这个地方视察,达尔文的学说莫有错;长大点能吃东西了,母亲手中拿一糕饼,他见了伸手来索,母亲不给他,放在自己口中,留半截在外,他立会伸手,把糕饼从母亲口中取出,放在他的口中。母亲抱着他吃饭,他就伸手来拖母亲之碗,如不提防,即会坠地打烂,这种现象,也是生存竞争,达尔文的学说也莫有错;若是再大点,自家能端碗吃饭了,他一上桌,就递一个空碗,请母亲与他盛饭,吃了又请母亲盛,母亲面前,现放着满满一碗饭,他再不去抢了,竞争的现象,忽然减少,岂非很奇的事吗?再大点,他自己会往甑中盛饭,再不要母亲与他盛,有时甑中饭不够,他未吃饱,守着母亲哭,母亲把自己的饭分半碗与他吃,他才好了,母亲不分与他,他断不能去抢。更大点,饭不够吃,母亲把自己碗中的饭分与他吃,他不要,他自己会拿囊中之钱在街上买食物来吃。到了此时,竞争的现象,一点莫有,岂不更奇吗?这是小孩下地时,只看见母亲身上之乳,大点即看见母亲碗中之饭,再大点即看见甑中之饭,更大点即看见街上之食物;不特此也,达尔文长大成人,学问操好了,当大学教授了,有穷亲友向他告贷,他就慨然给予,后来金钱充裕,还拿钱来做慈善事业或谋种种公益,这种现象,与竞争完全相反,岂非奇之又奇?于此我们可以定出一条原则:“同是一个人,智识越进步,眼光越远大,竞争就越减少。”达尔文著书立说,只把当小孩时哭食母亲之乳抢夺母亲口中糕饼这类事告诉众人,不把他当教授时施舍金钱、周济家人,做慈善事业这类事告诉众人,此达尔文学说之应修正者一。

达尔文当小孩时抢夺食物,有一定的规律,就是:“饿了就抢,饱了就不抢。”不饿不抢,并且让他吃,他都不吃。但有一个例外。一次,见了好吃的东西,母亲叫他不要多吃,他不肯听,结果多吃了不消化,得下一场大病。由此知食物以饱为限,过饱即有弊害。我们可以定出第二条原则:“竞争以适合生存需要为准,超过需要以上,就有弊害。”达尔文只说当小孩时,会抢夺食物,因而长得很肥胖,并不说因为食物多了,反得下病,于是达尔文之竞争。遂成了无界域之竞争,欧人崇信其说,而世界遂纷纷大乱,此达尔文学说之应修正者二。

达尔文说:“万物都是互相竞争,异类则所需食物不同,竞争还不激烈,唯有同类之越相近者,竞争越激烈。虎与牛竞争,不如虎与虎竞争之激烈,狼与羊竞争,不如狼与狼竞争之激烈,欧洲人与他洲人士竞争,不如欧洲各国互相竞争之激烈。”他这个说法,证以第一次欧洲大战,诚然不错,但是达尔文创出这种学说,他自己就把他破坏了。达尔文的本传上说:“一八五八年,他的好友荷理士,从南美洲寄来一篇论文,请他代为刊布,达尔文读这篇论文,恰与自己十年来苦力思索得出的结果完全相合,自己非常失望。落在别人,为争名誉起见,一定起嫉妒心,或者会湮没他的稿子,乃达尔文不然,直把这篇论文交与黎埃儿和富伽二人发布。二人知达尔文平日也有这样的研究,力劝他把平日研究所得著为论文,于一八五八年七月一日,与荷理士论文同时发布,于是全国学者,尽都耸动。”本传之言如此,在替他作传的人,本是极力赞扬他,实际上是攻击他,无异于说:他的学说根本不能成立。何以故呢?他与荷理士同是欧洲人,较之他洲人更相近,同是英国人,较之其他欧洲人更相近,他二人是相好的朋友,较之其他英人更相近,并且同是研究生物学的人,较之其他朋友更相近,荷理士的著作,宣布出来,足以夺去达尔文之名,于他最有妨害,达尔文不压抑他,反替他宣布,岂不成了同类中越相近越不竞争吗?达尔文是英国人,对于同类,能够这样退让,何以欧战中,那些英国人,竞争那么激烈?我们可以定出第三条原则:“同是一国的人,道德低下者,对于同类,越近越竞争,道德高尚者,对于同类,越近越退让。”达尔文不把自己让德可风的事指示众人,偏把他本国侵夺同洲同种的事指示众人,此达尔文学说之应修正者三。

达尔文说:“竞争愈激烈,则最适者出焉。”这个说法,又是靠不住的。第一次欧战之激烈,为有史以来所未有,请问达尔文:此次大战结果,哪一国足当最适二字?究其战败者和战胜者,无一非创痛巨深。他这个说法,岂非毫无证验?乃反观达尔文不与荷理士竞争,反享千古大名,足当最适二字,他这个公例,又是他自己破坏了。他的论文,与荷理士同时发表后,他又继续研究,于1859年11月发布《种源论》,从此名震全球。荷理士之名,几乎无人知道,这是由于达尔文返而自奋,较荷理士用力更深之故。我们可以定出第四条原则:“竞争之途径有二:进而攻人者,处处冲突,常遭失败;返而自奋者,不生冲突,常占优胜。”达尔文不把自己战胜荷理士之秘诀教导众人,偏把英国掠夺印度的方法夸示天下,此达尔文学说之应修正者四。

有人问:我不与人竞争,别人要用强权竞争的策略,向我进攻,我将奈何?答曰:这是有办法的,我们可以定出第五条原则:“凡事以人己两利为主,二者不可得兼,则当利人而无损于己,抑或利己而无损于人。”有了这条原则,人与我双方兼顾,有人来侵夺,我抱定“不损己”三字做去,他能攻,我能守,他又其奈我何?此达尔文学说之应修正者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