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下围棋,断断续续有二十几年了。最痴迷的时候,找不到对手,能通宵在网上下。闲来也常与计算机围棋游戏较劲。电视的围棋频道、围棋比赛转播,常看。最提气的,是当年的聂卫平,最憋气的,是韩国老压着你。
我又确实不会下围棋。从来没读过什么棋谱,任什么定式不知,有时死活都看不出来,什么大局观、计算全没有,只是凭感觉胡乱下。棋下得很臭,一般人都能赢我。
围棋对于我,只是一种喜好,确切地说,是一种消遣,玩。
储福金先生肯定会下围棋,而且懂围棋。但我觉得他下棋下得很累,硬是下成人生哲理,而且是在历史时空中。方天勤,善捞实空和重实地,陶羊子,喜爱大势与空灵缥缈,结果呢,他们的人生之路也如他们的棋道吗?布局,走出定式或推陈出新,真好似在谋划人生之路;中盘,波澜不惊或金戈铁马,是命运戏人还是错失良机;收官,半子不让,锱铢必较,可还得收盘。
黑白,纹枰上的博弈。一条大龙的被屠,一块孤棋的治理,很是快哉。《天龙八部》中的珍珑棋局,难倒了多少世间豪杰,却被小和尚虚竹误打误撞给破解了,这也成就了他惊世骇俗的武功和宫主之尊。我不知珍珑棋局的奥妙所在,金庸先生没告诉我。但我却突发奇想,小和尚要是把它下成和棋,岂不更是高手。不过,金庸先生又该如何去写《天龙八部》呢。
不是储福金先生棋下得累,而是人生确实累。人生如棋,世事如棋。练武功,要决出胜负,下围棋,也必分个输赢,差别只是在于肉体与智力之分。人的本欲难道必争个胜负吗?如果非要把下棋与人生联系,棋之对手,不是命运与机遇,而在心魔。黑白争胜,和为道高。
那天,我把《黑白》推荐给浙江大学校长杨卫院士。他是一个酷爱读小说之人。没两天,杨校长告诉我,他买了一本来读。但他没告诉我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