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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月:战略成就万科 (4)

“海神广场”动工没多久,受宏观紧缩政策影响,深圳写字楼价格大幅缩水,几乎所有的写字楼都在滞销中煎熬。

王石迅即向海神置业有限公司提出停工要求,并建议由写字楼改为高级公寓,大楼高度由180米降低到151米。经过计算,这一更改不但使建筑面积缩水,还得额外增加1.5亿元投入。

这个匆忙的决定掀起了轩然大波。合作方南海石油和其他股东同意停工,但不愿追加投资,并表示任何更改不得损害原有利益分配;经过长达半年的谈判,万科就建筑面积分配比例与南海石油达成妥协,但股东们不愿追加投资。不得已,万科提出收购三名股东60%的股权,对其中最大的股东,万科以旗下优质资产银都公司的股权进行置换。两年后该公司脱离万科,为了保住“海神广场”这个项目不烂尾,万科付出的代价相当沉重。

1997年5月,沉寂多时高高耸立的塔吊,再次动了起来,“海神广场”更名为“万科俊园”,变身为深圳最高的住宅。最后经过艰辛的销售过程,万科虽然在这个项目中没有获利,但总算全身而退,没有被这栋大楼拖垮。

行动指南

在行情火热的时候,要保留一份清醒,不能勉强做只能赢得起但是输不起的生意。而遇到麻烦的时候更要有壮士断腕的勇气。

3月19日

垄断利润的时代总会过去

很多地块的利润回报已降至20%以下,赚取行业垄断利润的时代已一去不返,以后更需要的是发展商的经营能力和管理水平。

——1994年,王石在接受本书作者采访时预言

背景分析

相对于深圳市的其他地产发展商,万科早期房地产开发的劣势在于手中缺乏必要的土地储备,所以一直无法形成规模效应。在房地产业发展的初期,由于市场的不完善和供需的不平衡,即使是粗放式经营,亦能获得百分之百以上的利润回报,一些握有大量廉价地块的发展商因此积累了巨额的资本。但时移世易,随着房地产业的逐步规范化,这种经营方式已无法适应市场发展的需要。实际上,很多地块的利润回报已降至20%以下,赚取行业垄断利润的时代已一去不返,以后更需要的是发展商的经营能力和管理水平。

20世纪90年代前期的房地产业之所以具有巨大的诱惑力,奥妙在于它所带来的超额利润率。但好景不长,随着越来越多的房地产公司加入,房地产行业的市场竞争逐步加剧,从而导致该行业的超额利润率向社会平均利润率靠近。

行动指南

现实的市场之中,不乏有企业凭借垄断使得获利丰厚的例子,但是,这样的时代注定不会长久。企业必须时刻提醒自己练习内功,最后才能在持续的经营之中获益,而不会是昙花一现。

3月20日

规模经营、强中取胜

从行业性质来看,房地产是一个经营高度集中的行业。由分散走向集中,最终由少数实力雄厚、经营有方的企业分割垄断市场,这是该行业发展的必然趋势。香港房地产市场可谓活跃,但真正活跃的不外乎长江实业、新鸿基、恒基和新世界发展等少数几家大地产商。从长远来讲,房地产商要在这个行业中立足,必须走规模经营的道路,靠规模经营降低成本和形成竞争优势。

——1994年,王石在接受本书作者采访时如是说

背景分析

万科进入房地产领域,是从住宅起家的。1989年在深圳开发“天景花园”、“威登别墅”,1991年在上海开发“西郊花园”,万科尝到了不少甜头,在中国地产界声名鹊起。随着1992年全国各地经济迅猛提速,万科顺势杀入上海、青岛、天津、北海、武汉等十余个城市,并以写字楼开发为主。到1993年,万科房地产业务中,写字楼占的比例达到75%,住宅仅占25%。在王石发觉“海神广场”面临危险的同时,也察觉到万科在其他城市大规模开发写字楼的重重危机。因而,“海神广场”停工后,万科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写字楼项目也望风而变,不是停工改建,就是转手处理。从此万科视写字楼、商铺为禁地,近10年来从不涉足。“海神事件”后,万科不再把与其他公司合资、合作开发房地产项目作为一种主动的策略选择。这使万科规避了风险,降低了管理成本,在严重缺乏信誉的市场,万科这样做无疑是正确的。

王石号对了房地产业的脉搏,也就为万科找到了一条能够持续发展的生财之道。

行动指南

非常时刻要有非常对策。面对突然变化的形势,企业家要为企业寻找到适合当下形势的出路,而且必须坚决执行,才能扭转颓势,化不利为有利。

3月21日

城市房地产业的主旋律应该是大众住宅的开发

发展大众住宅是万科选定的明智的道路。大众住宅不一定是低层高密度,但在现阶段,它一定不应该是高层。“大规模、低成本、高品位、配套全、好管理”是万科发展万科式大众住宅的经验。

——1999年,王石在接受本书作者采访时如是说

背景分析

1998年,国务院决定取消福利分房政策,实行实物分房货币化。显然,之后的市场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过去没有纳入商品市场的房子,现在纳入了,市场相当巨大。房改政策的推动直接促进了1998年以来新一轮房地产热潮。

王石意识到,万科以前的策略概念是满足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的住宅要求,因为不纳入原来的国家福利分房政策,盖的房子都是高档的。现在随着工薪阶层进入商品房市场,万科的策略也要改变,否则就会失去巨大的市场。2000年,万科提出了“关心普通人”的口号。事实上,所谓的“普通人”就是工薪阶层。后来,万科全国主力开发品种——“四季花城”系列主要面对的就是工薪阶层。应该说这个政策对万科经营房地产影响很大,也给万科的大众住宅尝试带来了极大的发展机遇。

行动指南

通过市场细分,选择最大数量的客户市场介入,这是成为行业龙头的关键一步。

3月22日

只有做减法,才能壮大主业

从1994年开始,万科实行投资决策权与经营权分离,集团的投资权全部在总部,投资项目一旦立项,下属公司就享有经营权。另外,为了增强经营的方向性、目的性,万科还规定,下属公司一律不允许进行跨行业经营,否则,将进行严厉处理。

——1999年,王石在接受本书作者采访时如是说

背景分析

潺潺溪水边,一个稚童,在草地上“3+2=?”的算术题后很轻松地写上了答案“5”,然而当他面对“5-3=?”的时候,却局促不安地搔起头来。经过一位老和尚的指点,稚童终于得以释疑。而老和尚也不由慨叹道:“加法容易减法难哪!”

就在这部由《万科》周刊制作的Flash中,以“老和尚”形象出现的王石借薄薄水墨和清幽古筝将万科的减法娓娓道来。

1993年4月,踌躇满志的万科在香港发行股票。当时的万科还是一个业务遍及13个行业的多元化公司。

而靠多元化起家致富的王石,正兴奋地向基金经理讲述自己有13个行业且个个能赚钱,但是下面的基金经理开始提出异议:“万科的主业是什么?”

“多元化是我们基金搞的,不是你万科搞的。你这风险最大,因为哪个行业你都站不住脚。”

这确实是引发王石在万科坚决做10年减法的直接诱因。其后的岁月,万科毫不吝惜地修剪去住宅之外几乎所有的繁枝茂叶,甚至将最优质资产之一的万佳超市出售给华润。轻装上阵的万科由2002年开始进入高速增长期。至2007年,万科净利润达到48.4亿元,并成为全国首家销售额超过500亿元的房地产“超级航母”。

而过去十几年,不知多少房地产公司因为把持不住自己,因为战略的混乱和动摇而最终“泯然众人矣”。

行动指南

贪胜不知输在中国企业家之中是常见现象。顺境的时候,企业家要能把握住;而到了逆境的时候,企业家更加要练就逆风行船的能力,严格纪律、保存实力,等待下一个高潮机会。

3月23日

会赚辛苦钱,才能做成大事

当初,有很多人认为万科的多元化搞得很成功,但是,当时万科所有的项目规模都很小,市场占有率极低。面对激烈的竞争不得不不惜血本、拼死拼活地做到最好。等到品牌打响了,成本也上去了,这时候想要追加投资、扩大规模,集团的资金和人才储备却捉襟见肘,无法满足各方面的需要,各分公司被迫继续小打小闹。

1993~1998年,万科逐步走上了专业化的道路,利润稳步增长,净资产收益率逐步下降到10%左右的合理水平。

——1999年,王石在接受本书作者采访时如是说

背景分析

万科自1992年起逐步向以房地产为核心业务的专业化方向调整,但在第二年就遇到了宏观调控。房地产业首当其冲受到影响。但是万科硬是在这个行业中坚持了下来,而且还能做好,使得房地产利润在公司利润总额中的比重不断加大,由1992年的44%上升到1994年的68%,1995年进一步增长到75%以上。

稳步发展的万科,让股东、管理层和员工的心里都有了底。万科没有为难以持久的暴利躁动,而是很可贵地保持了冷静和理智,主动收缩战线,进行专业化的改造。王石曾说过“超过25%的利润不赚”。尽管万科的净资产收益率下降到10%左右,但是与目前不到5%的一年期定期存款利率相比,每年10%以上的净资产收益率已是相当可观了。

所以,业界有时候有人会开玩笑,说万科老是拿高价地,赚辛苦钱。但是,万科上下如今对往昔在房地产业的筚路蓝缕有不同的认识。大多的万科人认为,正是因为当年那么难,所以万科的基础打得好,内功深厚,才能坚持到市场好转的时候脱颖而出,奠定行业龙头地位。

行动指南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只有会做薄利乃至微利生意的团队,才能在大行情来临的时候,跑得更快更稳,赚得更多。

3月24日

专业化,还是专业化

做哪一个行业可能到头来原理都差不多,就是一定要坚持下去,才能做大做好。1999年之前的形势虽然艰苦,但是总有人能够坚持下来。而对于专业化之路真正的诱惑在1999年。

一些典型的房地产公司,在过去市场不好、最艰难的时候坚持下来了,但是等到外面出现了诱惑,却耐不住寂寞,匆匆放弃了自己的特长,转移了业务,要去做生命科学,还有IT项目,到头来自然是两手空空。

——2001年,王石在接受本书作者采访时如是说

背景分析

对非核心业务,万科坚决进行了资源重组,把怡宝蒸馏水等较有潜力,同时投资较大的企业出售重组。因为万科已不适合对其非核心业务进行更多的投入,将“怡宝”等成长型业务出售反而更有利于它自身的发展。而万科也将这个思路一直坚持下去,直到2001年,万科把辛苦10年打造的名牌零售业公司万佳百货也全部售予华润创业。

虽然25年对于中国的新兴企业来说似乎太长,虽然25年来能够基本做到持续增长的公司并不多见,但是王石没有自满的意思。他始终认为,万科在调整错误的同时,也在继续犯其他错误,这一个过程的滋味绝不好受。直到把万佳也出售后,万科的调整期才算真正完成,其后才真正能够专注于房地产住宅业的发展。

王石,可以说是内地企业家之中,强调专业化最多、力度最大的一个。2008年,面对动荡的房地产市场,他为万科准备过冬的法宝之一,还是专业化。

行动指南

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行业,然后注入所有的资源,用专业化的思路将其做强。

3月25日

总部集权管理模式

万科采取的是一种矩阵式的组织结构,各分公司职能部门受分公司总经理管辖,但同时也受总部职能部门直线管理,统一调配资金、项目定位、规划设计、集中采购和人事、考核、薪酬制度,总部由此对各分公司实现强有力的控制。

——2004年,王石在万科20周年企业活动期间如是说

背景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