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贯美国西海岸的喀斯喀特山、海岸山和内华达山三大山脉为俱乐部提供了良好的攀岩环境。每年5月至10月是攀岩的最佳季节。惠特尼山、杰斐逊山、几沙斯塔山部分难度很大的岩壁都被他们征服了,但人们很少知道勇士们经历了多少次失败,人们更不会知道,仅在惠特尼山就已经有7位勇士先后殒命谷底。最近的一次人们仍记忆犹新。那是1992年7月19日上午,俱乐部唯一的一对夫妇罗夫曼和莫莉娅丝在伙伴的陪同下开始攀登惠特尼山北坡一段仰角80度左右的峭崖。当攀到接近崖顶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这一段的岩石开始变得光滑而潮湿,有的地方还有水从岩缝渗出。在罗夫曼侧下方5米远的莫莉娅丝不断提醒丈夫向左侧干燥的地方攀,但罗夫曼好像没听见,仍旧直行。当他左手再次扒住一块潮湿的岩石时,右脚一下子蹬空了,身子陡然往下一坠,右手打了滑,重量顿时全落在了左手的四个指尖上,但这块岩石显然是太滑了,还没等他把右手再伸上去,左手便滑脱了。这一切,妻子都看得清清楚楚。接下来,伙伴们望见了俱乐部攀岩史上最壮烈的一幕:当罗夫曼的身体从莫莉娅丝的右侧坠落时,妻子喊着丈夫的名字,张开双臂扑向丈夫。夫妻紧紧拥抱着,双双坠向近700米深的崖底……
1992年,对于克里斯托弗攀岩俱乐部来说,是极不寻常的一年,33岁的总教练欧文·克里斯托弗不幸离开了他们——他走得实在太匆忙了。9月25日,克里斯托弗与6名成员来到著名的亚利桑那州大峡谷,要实现他只身征服大峡谷的宿愿。早在俱乐部创立之初,他曾攀登过大峡谷,但没有成功。但知道,这次如果还不成功,也许就再没机会了。上午10点40分,克里斯托弗已经攀登两个多小时了,距崖顶还有约150米的样子,他很想找个能歇息的地方。
当他抬头张望时,发现右上方约6米远处有一个小岩洞,看样子能容下一个人,于是他加劲向岩洞攀过去,谁料到就在他攀到离洞口还剩1米远时,从洞里突然传出幼鹰的啼叫声——灾祸降临了。当克里斯托弗意识到这点时,已经太晚了。一只翼展近3米的苍鹰拍打着翅膀从洞口冲出来,在空中停了一下,突然箭一样朝克里斯托弗俯冲下来,一双利爪深深扎进克里斯托弗肩胛骨两侧,翅膀拼命地扇动,想把他拖下来,克里斯托弗双手死死抠住岩缝,一动不动。苍鹰用利喙一次次凶猛地撕扯克里斯托弗脖颈和肩膀的肉,鲜血顺着脖子、肩膀和脊背不住地流淌着,黄运动衫被染得红红的,远远望去,就像山崖上一团燃烧的火。20分钟过去了——这里克里斯托弗短暂一生中最辉煌的20分钟。同伴们低下了头,不忍看那惨烈的最后一刻。燃烧的生命之火熄灭了。
克里斯托弗成为俱乐部创立7年来的第16位英勇献身者。
为自己所钟爱的事业献身的真实故事总让世人唏嘘不已。挑战生命极限固然令人心生敬畏,而更令世人感慨不已的,则是此间生发的人性光辉。
对一则告示的辩论
最好的争论就是它看起来仅仅是一种解释。
——卡内基
特拉福德参议员对会议提议起草的南方公园入口处的一则告示提出异议。那则告示是:“除非牵着,否则,不得把狗带进该公园。”他指出,这则告示并不能阻止游人在进入公园后把爱犬放开的行为。
会议主席:“你认为什么样的措词才恰当呢?参议员先生?”
特拉福德:“如不牵着,狗不得进入该公园。”
霍格:“主席阁下,我反对。这条规定应该针对狗的主人而不应该针对狗。”
特拉福德:“好主意。那么改为这样:‘散步时须牵着狗。’”
霍格:“主席阁下,我反对。严格地说,作为狗的主人,不管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还是在公园里,我跟夫人一块散步的时候,只好牵着狗了。”
特拉福德:“主席阁下,我建议让我们这位朋友自己去重新起草这则告示。”
霍格:“主席阁下,既然特拉福德参议员对我最初的提议感到难以改进,那么我倒同意这样改:‘如不牵着狗,任何人均不得进入该公园。’”
特拉福德:“主席阁下,我不同意。严格地说,像我这样不养狗的居民,如果不先去弄只狗来是不得进入公园了。”
霍格(有些激动):“那么,这很简单,那就改为:‘所有的狗均须在公园里牵着。’”
特拉福德:“主席阁下,我反对这样改,这样改看上去倒像在命令市民们都得把狗牵到公园里来。”
霍格对此又提出了异议,会议主席请他遵守会场规则。因为会场规则规定:对议会所议之事,每位会员只能有三次提议,如愿撤回原来的提议,此提议就将从备忘录上抹去。
会议主席:“特拉福德参议员先生,霍格参议员已有三次提议,你才提出了两次……”
特拉福德:“在该公园里所有的狗均须牵着。”
会议主席:“我看霍格先生马上又会提出反对意见。让我来猜测他的修正建议:‘该公园里所有的狗均须牵着。’”
此项提议最后交付表决,除两票弃权以外,一致通过。
总爱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到底是什么让我们不能坐到一起心平气和的讨论问题,提出建设性的意见,谦虚地接受别人的改进?
爱的力量
母亲不是赖以依靠的人,而是使依靠成为不必要的人。
——菲席尔
晚饭后丽贝卡在厨房洗碗,双手浸在洗碗水里。7岁大的儿子罗勃在浴室里喊她。他在浴缸里,跪在水龙头前,在冒泡的瀑布下挥舞他的塑胶蛙人。水从水龙头汩汩地流出,整个屋子都是带着肥皂香的蒸气。
“有什么事吗?”丽贝卡在门口问他。
“没什么,”他说,一边把水龙头关了。“我只是想让你来跟我聊一会儿。”他笑笑,张开脱落了两颗门牙的小嘴,那真挚的笑容使丽贝卡动容。他小心翼翼地把瘦削的身躯、四肢和圆球般的膝头滑下水里。罗勃喜欢浸在热肥皂水里的时候,把一般男孩子通常会有的想法和幻想向她尽情倾诉。
他平常不大说话,人很沉静。他是那种会把在街上遇到的小生物——特别是那些需要照顾的——统统带回家去的男孩;那种会花上整个下午去画印第安人、金字塔、蛇神和战士的男孩。如果有人给他最后一片蛋糕,他会抬起头来老实地看着对方,说出叫人难以相信的话:“我已吃了我那一份。”他就是那种男孩。
丽贝卡把浴室内唯一的座位的上盖放下,坐下来,等他开口。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能站在地球上吗?”他眼睛发光地问道,一边咧嘴笑,一边用毛巾擦手臂。
“那你知道吗?”丽贝卡假装很诧异地问他。
“那是由于地心吸力,”他解释说,“那是一种力量,把东西吸到地球来,但那是很难解释的。”
他像只小水獭般动作优美地滑进水里,头发浮在水面,随水波漂动,只露出双眼、鼻子和嘴巴。“没有地心吸力,”他凝视着天花板说道,“我们就会飘来飘去,食物不能好好的放在盘子里,连盘子也会飞到天花板上……星球会在太空里乱窜,互相碰撞。”罗勃眼睛睁得大大的,对于自己创造的混乱景象也感到十分惊奇。
他坐起来,把洗头水涂到头发上,同时告诉丽贝卡太空人在太空如何吃东西、睡觉和上厕所。“老师在学校里有一本关于太空人的书,”他说,然后又滑进水里,冲洗最后一次。
丽贝卡张开浴巾等他,然后把他裹起来,这是个老习惯,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了。即使隔着厚厚的浴巾,丽贝卡仍可感到他那薄薄的肩胛骨,她取笑他背后凸出一双天使的翅膀,但她只是轻轻一拥他就放开了,他不再允许丽贝卡像以前那样把他紧搂在怀里,那时一条浴巾就可把他整个裹起来。
在那一刹那间,丽贝卡联想到浴帘拉上,浴室门紧锁的一天。他的世界会不断扩大,不再以家庭和家人为中心,逐渐向外伸展。但现在,就在这一刻,在肥皂和洗头水、温暖湿润的皮肤和干净湿发的香气中,另一股无须多加解释的力量正把她俩紧连在一起。
当孩子离开父母的怀抱,展翅高飞时,每一位母亲的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但是内心却在隐隐作痛。这是比从自己体内分离出生命体更加刺心的疼痛。
紫色的菊花
儿童是进入天堂的钥匙。
——理·斯托达德
当时露西在新泽西州庞姆特湖的圣玛丽教堂教书。10月份,在一次宗教课上,露西向班上8岁的学生宣布了她的计划:“我希望所有的同学能在学校附近做些额外的工作,挣些钱。”她说,“然后用这些钱买些感恩节晚餐用的食品,送给那些可能连顿像样的晚餐都吃不上的人。”
露西想让孩子们自己去体验书上所讲的:给予比接受更能使人愉快。并想让他们明白,信仰可不光是知道和说一些悦耳动听的美妙思想言词,更重要的是人们应该做些什么,使它变成活生生的现实。露西希望他们能够切身感受到自己具有能使生活发生变化的力量。
在感恩节的那个星期里,男孩子和女孩子们早早就来到班上,他们得意地攥着自己挣来的辛苦钱。他们为此去耙过树叶,这从他们手上起的水泡可以看出来。他们摆过餐桌,涮洗过碗碟,帮助看护过小弟小妹们。现在呢,他们可真等不及了,只想赶快去买东西。
当他们在超级市场里的过道上穿梭般地跑来跑去时,露西负责照管他们。最后,当他们推着满载着火鸡和花色配菜的小车向结账处走去时,忽然,一个孩子又发现了“新大陆”,这又使他们飞奔起来。
“看!花!”克瑞斯汀大喊起来,紧跟着是孩子们旋风般的飞跑,冲向节日植物陈列处。
露西极力劝说他们要实际一些,用余下的钱再多买些主食多好,这样可以多吃几顿。结果白费了一番口舌,最后露西只好说:“花又不能吃。”
“可是,露西小姐,”回答她的是一片尖细的叫嚷声,“我们就想买花!”
面对眼前这些排列整齐的鲜花,露西终于让步了。很多花瓶里插着五颜六色的大朵儿的鲜花,有赭色的、金黄的,还有像葡萄酒一样的红色的。而镶嵌在众多陈列品正中的,是一盆与其他花色不协调的紫色的菊花。“她一定会喜欢这盆花的。” 当孩子们把一盆紫色的植物费力地搬到小车上时,他们一致这样认为。
镇上办事处已经给了他们一个人名和地址,这是一位已经孤独地生活了许多年的、穷苦的老奶奶。不一会儿,他们就颠簸在一条坎坷不平的土路上,去寻找老奶奶的住处了。这时车厢里可没有那种紧张的气氛。“你挤着我了。”一个声音大喊。“我可害怕见陌生人!”另一个说。在这些不停动弹、咯咯发笑和你推我挤的孩子们,还有那盆不起眼的紫色菊花中,露西真怀疑,那些“给予”和“接受”的说教是否能起点作用,为孩子们所接受。
最后,他们终于在一座淹没在树林中的小房子前停了下来。一个身材瘦小、满脸倦容的老妇人来到门口,迎接他们。
那群孩子们急匆匆地去搬运食物,当一个个盒子被搬进去时,老奶奶“噢啊”的惊叹声,使小客人们兴奋极了。当埃米把那盆菊花放在柜子上时,老奶奶大吃一惊。露西想,她一定在想这要是一盒麦片或是一袋面粉该有多好啊。
“您喜欢在这儿看到这么一盆花吗?”迈克尔问,“我的意思是说在这个树林里。”
老奶奶高兴起来,给孩子们讲了许多生活在她周围的动物的故事,还告诉孩子们,小鸟怎样成群飞来吃她放在地上的面包屑。“可能因为这样,上帝才派你们给我送来吃的。”她说,“因为我用自己的食物喂小鸟。”
他们回到了车上,在系安全带的时候,可以透过厨房的窗户直接看到屋子里,老妇人在屋子里向他们挥手告别,然后她转过身去,穿过房间,绕过那一盒盒的食物,绕过他们送给她的火鸡,绕过那些花色配菜,径直走到那盆菊花前,把脸埋在了花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