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婚恋悲剧个案的分析都表明:情感中最大的伤害源于盲目的相信。
谈话结束了。
夏小艾陪欧阳涛来到会客室,综合频道总监曹爽迎上来。
曹爽也算世纪网的元老级人物了,从论坛编辑做起,一路升到论坛副主编、主编,综合频道副总监、总监,基本一年一个台阶。现在刚刚三十岁出头,处事却十分老到,热忱谦逊中透出一点单纯。他很兴奋地连说欧阳老师讲得好,并邀请欧阳涛在世纪网开博客设专栏,为网友解答问题,“所有的技术支持由网站提供”。
欧阳涛调侃地谢绝了这种“免费打工”的做法。
几句闲话之后,曹爽指着坐在一角的漂亮女孩说:她叫梁燕,我大学同学的妹妹,听说欧阳老师在世纪网开讲座,死缠硬磨地央求我一定带她来见见面。
欧阳涛走过去问:找我有事吗?
梁燕一脸焦虑,急切地说:当然有事,而且很急。
欧阳涛看看手表,很温和地说:我今天还有安排,能不能换个时间谈,或者发电子邮件?
梁燕说:欧阳老师,我只求您给我十分钟。我遇到一个迈不过去的坎,想请您给我一点建议。
曹爽说:她刚才跟我说她已经三天不吃不睡了,今天再解决不了问题,她恐怕会自杀的。
欧阳涛稍有些不悦地皱皱眉,他不喜欢和太极端的人打交道。但他还是尽可能耐心地对梁燕说:那好,就给你十分钟。挑最主要的问题讲,能不能解决还不好说。但欧阳老师有个要求,在没有听到我的建议之前不许贸然行动,更不能轻言自杀。这点能做到吗?
梁燕很听话地点头:我听欧阳老师的。
欧阳涛说:好吧,现在讲讲你的故事。
以下是梁燕的故事:
我和男友是五年前认识的。那时我大学刚毕业,因为父母的关系,找到一份很不错的工作,月收入近五千。因为从小喜欢音乐,工作之余常和朋友到歌厅唱歌玩耍,其间认识了他。他小我两岁,那时还在学校读书,高高的个子,很帅气,用女孩子的话说很有些“酷”。是他主动接近我的,我那时还年轻,没接触过什么男孩,很快就接受了这份感情,开始了浪漫的初恋。
不久家人和朋友就知道了我和男友的关系。他们众口一词,全都反对。如今我也能理解他们的苦心。男友的家境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而我的父母在当地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想自己的孩子成家后过得宽裕些啊。
男友的“酷”也让他们很不放心,担心他是个滥情的人。
我当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别人越是阻拦,我越像一只扑火的飞蛾,就是要和男友谈恋爱。男友爱音乐,不少人都说他有这方面的天分,因此大学没读完就辍学了,一心一意要当歌星。我心甘情愿一份工资养活两个人,也不觉得辛苦。后来男友提出想到大城市发展,我连眼皮也不眨就辞掉了工作,陪他到几千里外的北京闯荡。到了北京才知道世界有多大。我的第一份工作月薪才八百,而租房、煤气水电等生活开支却是家乡的几倍,谋生的压力像块石头天天压在心上。
除了经济上的窘迫,精神上也很孤单。
我那时什么都不图,只是为了这份感情。
男友到北京后一直四处游荡,找人托关系,晚上到酒吧唱歌,干得挺辛苦。因为唱得好,渐渐有了点名气,演出机会也多起来,有了一些收入,可就是得上夜班。他这种晨昏颠倒的工作使我俩的交流时间越来越少,我每天晚上七点多折腾到家,他才刚出家门。按说他下班凌晨两三点,可他总说要找人吃夜宵商量事,往往天亮了才昏昏沉沉地回家。每当我抱怨他回家太晚,他就会一脸为难,说想在艺术圈混,凭的全是关系。
这样的日子好不容易熬到尽头。半年前,他正式签约一家著名的唱片公司,并为他出了第一张专辑,卖得还不错。公司准备进一步投资,把他打造成情歌王子。
我们一边共同憧憬着未来,一边觉得到了结婚的时候。
事情就出在两个月前,听朋友说,他和一个在酒吧唱歌的女歌手走得很近。问他,他一口咬定只是一般朋友。我没拿到男友出轨的实证,内心深处也不想让这种假设成真,也就作罢。谁知上个月我上网时顺手查了两人的手机单,才看了几眼就惊出一身冷汗。
男友每天都和另一部手机密切联系,单短信一个月就发了几百条!
这天我整夜没睡,男友一进家门我就与他对质。气恼之下两个人大吵了一架,我拿着自己的衣物到外面借住了一个星期。男友反复打电话求我回家,我也不争气,左思右想,放不下惦记他的这颗心,还是让他接回了家。
重回二人世界,我想说服自己尽量忘记这段不愉快。但那件事后我刻薄了许多,只要他的手机一响我就会心烦;听他收到短信,恨不得一把抢过来读里面的内容。“人心隔肚皮”,我不敢再相信他,不知道他是否会重蹈覆辙。想起自己几年来风里来雨里去地上班打工供他吃穿住,不仅苦着自己挖着父母还借了不少外债,可是他刚唱出点名气就背着我和别的女孩在电话里卿卿我我,我实在接受不了。
欧阳涛问:男友现在还和那个女孩来往吗?
梁燕说: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半个月前公司派我出差,因为事情办得顺,我提前两天就回来了。回来时留了个心眼,想看看我不在时他怎么生活,也想悄悄到家给他一个惊喜。结果一进门,正撞上他和那个女孩抱在一起。我当时就蒙了,又哭又嚷的差点疯掉。他肯定被我的样子吓坏了,再三保证绝不再和那个女孩来往,但我再也不会相信他。
欧阳涛问:你现在的打算呢?
梁燕说:这几天脑子里一直很乱,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想分手,又觉得分手就成全了他们,我会冤死。可是不分手,我想起来就会生气,就会心堵。最绝望的时候我偷偷准备了一桶汽油,想哪天在家里把门锁死放一把火和他同归于尽。
欧阳涛问:除了死,还有其他解决方法吗?
梁燕说:我也想过,假装原谅他了,然后办一场超大型的婚礼,搞得越热闹越好,把他的朋友和各路媒体能请到的都请到。在婚礼上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撕破他的脸,谴责他忘恩负义,然后宣布和他离婚。
欧阳涛说:你这样怨气冲天可以理解,因为你曾经付出过很多。
梁燕说:过苦日子的时候,他海誓山盟要一辈子对我好,要好好报答我。最气人的是,自己这几年竟然一点防范都没有,完全信了那些好听话。
这时,坐在一边的夏小艾对梁燕说:过两天我们还有一期讲座,主题是“当男人背叛女人,怎么办”,你愿不愿意让欧阳老师在讲座中对你的故事分析一下,帮你打开心结,出出主意?
梁燕咬着嘴唇想了想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