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等不到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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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只是太晚懂(1)

嘉煊睁开眼睛,无声的望着她憔悴的背影。

背转身子,把头埋进枕头里。

嘉煊一动,惊醒了身边人,白丽芬还是有些睡眼朦胧,无可奈何的望着嘉煊的后背,“汤嘉煊,我真是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们是这样赤裸相对的。”

嘉煊说,我相信,不需要多久的,一切就可以结束的。

下楼,她在厨房里面,扎着高高的马尾,似乎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她忙用手指去捏自己的耳朵,眼睛看见走下楼梯的嘉煊,嘴角渐渐弯起来,声音中听不出一丝的阴郁,“大懒虫,快过来吃饭,我亲自烤的面包,还有给你做的花生酱,果汁机都是德文我看不懂,你别磨蹭,快过来榨橙汁。”

嘉煊的眉头越揪越紧。

这个女人,不是明明看见了嘉煊和白丽芬并排躺在床上么,而且是在新婚初夜,她怒瞪嘉煊,“汤嘉煊,你磨叽什么呢,再不来,我的橙子都要瘪了。”

嘉煊三两步走到她身边,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榨汁机,忽然停下来,看着她,“你昨晚睡得好么?”

她突然一声尖叫,锋利的刀子在指间留下了一道狭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液留出来。

嘉煊一把把她拉过来,一边嗔怪一边拖她到水池前冲水,“还是小孩子么?怎么还会割到手,下次再这样,我就请个厨娘来。”她望着嘉煊的背,那么漂亮的人儿啊,就连一双脖颈也是玉一样,她另一只手紧紧的环在嘉煊的腰间,整个人趴在嘉煊的后背上,两张身体,温热的如同是一个生命体一般。

她咬着自己的嘴唇。“汤嘉煊。”

说了汤嘉煊,却不知道再说什么。

“汤嘉煊,汤嘉煊,汤嘉煊。”

她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额眼泪,“汤嘉煊,你可不可以爱我。没有你,我真的会死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只剩下你了。”

嘉煊没有回头。

不是嘉煊不想,是嘉煊不敢。看见她的泪眼朦胧,嘉煊也会前功尽弃。

硬生生的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没有回眸,没有抬眼,只是走开,“既然什么都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继续演下去了,和你结婚,根本不是因为那些什么你配不上汤铭乾之类的鬼话,是因为我想要报复汤家人,当年嘉煊们把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儿子发配到英国,我就像是一个没有根的孩子,被嘉煊们随意的丢弃,我有选择的余地么?嘉煊们知道我是最受宠的老幺,嘉煊们知道我如果在这里一定就会分到嘉煊们所有的财产,所以,我连汤恪咸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说我该不该恨。”

她第一次听说嘉煊的家世。

她一直以为自己了解嘉煊,可是,怎么连嘉煊心里这么深的一道伤口都不知道呢。

怪不得,汤铭乾说嘉煊的小叔叔很少回来,每次回来家里都是天翻地覆的,怪不得汤铭乾每次看见汤爸爸都不得安宁,原来这么多的因果。

很多因果,是无法救赎的。

她说,“汤嘉煊,记得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么,如今我也这样对待你,你讨厌我,你恨我,你放弃我,可是我爱你,我喜欢你,我不放弃你,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但是,我能给你一个家。”

嘉煊说,我不需要。

她说,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一桌子的饭菜,嘉煊没有吃,穿上外套出去了,她不知道白丽芬是在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但是她知道,嘉煊不想要说话的时候,一般只会去找白丽芬,当年就是,嘉煊在事业上或者生活上,甚至有时候是和桑田吵架了,嘉煊不会对别人说,但是会和白丽芬说,她一直不明白白丽芬对于汤嘉煊的意义,她坐在桌子前,没有表情的把甜甜圈,还有煎蛋都塞进自己的口中,怕什么,什么都不怕,当年,她比现在的嘉煊更让人头疼。

她甚至会偷偷开着嘉煊的车子去非法飙车的地方彻夜赛车,嘉煊倒也没有拦她,只是隔天她看见了嘉煊一身简洁的赛车服,坐在另一台车子里,眯着眼睛笑,“沧烟,其实你对我还是不了解,如果你知道我还是英国业余赛车手的冠军,我想你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激怒我。”

嘉煊的出现,让现场极度沸腾,那些高傲的洋妞都一窝蜂的偎在嘉煊的身边,人人都想坐上嘉煊的车子,第一赛车手,那个擅长漂移的华裔男子,嘉煊十八岁就斩获了很多的奖项,嘉煊只是自己娱乐自己,很少可以在报纸杂志上见到嘉煊,嘉煊就像是一个神话,所以本该呆在传说之后。

嘉煊说,如果我赢,你跟我乖乖回家。

嘉煊用的中文,她鼓起腮帮子,“汤嘉煊,你就是个粘人虫。”可是,背转身子,她就开心的咧着嘴角,她喜欢的男人不就是这个样子么,站在人群之中那么耀眼,在她身边的时候又是那么的温暖,她喜欢会把她和外人区分开的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满足。

黑白格子的赛车服,嘉煊已在终点喝着啤酒,她才回来,嘉煊拨开众人弯着好看唇角,“沧烟,下次记得开这辆车子出来。”嘉煊指指自己的那一辆。“我把它送去汽修厂配上了最高的配置,所以,就算是参加正规的比赛,我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她恼嘉煊,“你耍手段。”

嘉煊耸耸肩,“反正你已经输了,这是要告诉你,永远不要高估对手的道德素质。”

她开着车子跟在嘉煊的后面,她脸上一直带着几乎要满溢的笑容。

潘安和莫玉堂已经等在机场,苏宜兰坐在车子上面一面联络着伦敦的医院,交代着情况,嘉煊闭着眼睛靠在车背上,不愿意开口,脑海中影影绰绰的都是早上穿着白色卫衣的她,清洁干爽的她,仿佛回到了记忆之中的孩子一样的她,苏宜兰轻轻的问嘉煊,“boss,已经安排好医院,医生说一切就绪,只等你了。”

嘉煊说,如果治疗,治愈的机会有多少?

苏宜兰为难的咬着嘴唇,没有找到配对的骨髓,当年的配对的人也已经不知去向,虽然与当年留下的标本,只是这些年过去已经不能再用了。

嘉煊坐起来,自己用手指流利的打着字。

嘉煊问,如果我不做治疗,还能活多久。

那边沉默了半晌,才回复,最多半年。

嘉煊合上笔记本,又躺回去,“你给莫玉堂打电话,让嘉煊们坐飞机回去,我要留在这里。”

苏宜兰只觉得头顶上有响雷炸开,“boss。你在说什么,你不回去了么,你不治疗了么?”

嘉煊闭着眼睛,薄薄的眼睑,是白玉一样的颜色,嘉煊说,调头,我要回家。

苏宜兰不禁气结,“boss,你早上在办公室昏倒,如果不是潘安进去送资料,恐怕你已经休克了。这样的病不能拖。”

嘉煊有时候倔强起来,谁都没有办法,只是说,“我说调头。”

她悲哀的叹气,“白姐说,在你心中有个人比你性命来的更重要,当时我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而且,我知道,如果沧烟要你死,你会立刻就去死,如果沧烟要你生,你就算在死亡边缘,也会拖着不死,这是爱情么?”

嘉煊睁开眼,苏宜兰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那么,我告诉你,我不是爱沧烟。”嘉煊说,“沧烟是我的命,如果沧烟不在,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我活着,只是想看到沧烟生活的像孩子一样快乐,我的病我自己了解,这次是真的没有治疗的办法了,所以,让我在沧烟身边吧,直到,迫不得已要离开的时候。”

这样是爱情么。

爱情应该无法这样刻骨铭心吧。

沧烟是亲人,也是爱人。

最后的时刻才透彻。

沧烟依旧和往常一样做饭,然后无所事事的抱着书开始读,偶尔有时间动动笔做一两份设计,嘉煊推门进来的时候,沧烟盘腿坐在天台的地摊上,手边乱糟糟的铺陈着各种画稿和未成形的设计,嘉煊觉得自己很自私,把沧烟囚禁在自己的囚牢,嘉煊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做着一切,到底是救赎还是另一种折磨。

沧烟望见嘉煊,开心的露出白色的牙齿,“今天好早啊。”外面艳阳高照,应该还是上午。嘉煊不在,沧烟总是过的昼夜颠倒。

嘉煊说,夏沧烟,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会后悔没有和我一起做什么?

沧烟的笑容隐藏,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嘉煊,嘉煊说,我完成你所有愿望。

沧烟说,我想要和你骑着单车,去看黎明。

沧烟说,我想要和你一整天牵着手,就算去厕所也不放开。

沧烟说,我想你爱我。

嘉煊一步迈进来,把沧烟抱在怀里,“好,我们今天就一整天牵着手,不管做什么都不放开。”

如果没有以后,如果今天就是末日,最想做什么,就是你觉得对方最不可能会做的事情,沧烟自以为这些都是玩笑,没有想到嘉煊这么诚恳的答应。

沧烟扭过头看着身边的嘉煊,嘉煊围着一个兔子的围裙,滑稽的可爱,她双臂紧紧的绕在嘉煊的腰间,“你要驮着我,一直一直。”

面对汤嘉煊,她就变成世界上最宽容的女人,可以原谅嘉煊的所有过错,宛若朝生暮死的蚊虫,只讨得瞬间欢颜。

她端着粥,坐在嘉煊腿上,嘉煊略略皱眉,虽然嘴上是抱怨,但是还是让她稳当的坐在嘉煊的腿上,“你多大的孩子了,还是这么粘人。”她转头用手臂在嘉煊脖颈上绕圈,“汤嘉煊,你听过小白兔和小灰兔的故事么?”

嘉煊吹着汤匙中的龙虾粥,这是两个人摆弄了两个钟头才弄出来的,红红黄黄的颜色,闻起来也算是香气扑鼻。嘉煊说,“那是什么?”

她说,“小白兔和小灰兔相爱了,然后。小白兔问小灰兔,你爱我么?小灰兔说爱。小白兔说你怎么表现你爱我呢?小灰兔想了想说,以后所有的胡萝卜都让你先吃,然后我再吃,这样就是爱情了吧。”她赖在嘉煊的胸前,嘉煊的皮肤温润如玉,人也是暖暖的感觉,她说,“汤嘉煊,我要做小白兔,你就乖乖的做我的小灰兔好不哈?”

嘉煊的眼睛有些湿润,别开头,“都是骗人的故事,干什么要相信。”

她说,因为,我就是这么想的啊。

赖到晚上,她一直磨磨蹭蹭的在嘉煊身边,嘉煊说,夏沧烟,我要去洗澡了,你能不能消停一会不要在我眼前绕来绕去。

她一屁股坐在卧室的床上,手还是拖着嘉煊的手,“明明答应我了,干什么都要拉着手。”

嘉煊明媚的眼睛狡黠的闪着光亮,“你不介意看我的裸体?我还介意呢,你从小就是个色女,我拒绝和你一起进浴室。”

她撅着嘴巴,“汤嘉煊,我是你老婆嗳,我看怎么了,我还要摸呢。”说着手就顺着嘉煊的衬衣下摆钻进去,没想到嘉煊也不推不惧,睁着眼睛看着她,她自己先害羞了,一张脸仿佛一个蒸熟的鸡蛋,从头到尾热起来,脑顶泛着热气,嘉煊的小腹如同海绵钢板外软内硬,男人的温度有些过分的火热炙人。

嘉煊大笑,一张过分漂亮的男人脸,她松了手,蜷在被子里,咕咕囔囔的,“你快去啊,给你十分钟。”说完就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只留下一双眼睛,滴溜溜的黑色。

嘉煊解开衬衣,故意的在她眼前赤裸着臂膀然后才进了浴室。

嘉煊完全知道夏沧烟小盆友的色女等级,无视她,她从来就是嘴上凶猛,嘉煊要是来真格的,她早就吓得变成木乃伊。

她自己在惴惴不安,其实有些事情早就应该发生,当时她拒绝了嘉煊,嘉煊也尊重她,可是,结婚了,嘉煊却变得不那么热衷,甚至是冷淡,新婚之夜嘉煊睡在客房,和白丽芬在一起,这件事情就像是在她心中生了根,虽然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她很在乎,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不想要像所有女人那样大吵大闹,然后,顺遂嘉煊心意的离开。

她不再是小孩,这些年也让她懂得了许多,当你真心想要拥有一个东西或者人,除了你的心意,更重要的是忍受,忍受嘉煊们和你们的不同。

嘉煊一身干爽的出来,穿着灰色的家居服,黑色头发已经吹干,看她四肢大张的躺在床上,本来是要走出去的,折返过来给她把被子盖好。

嘉煊的沐浴露味道怎么那么好闻,是不是掺了荷尔蒙,她怎么觉得自己浑身都无力了,光是闻着嘉煊的味道就觉得心跳如同擂鼓,嘉煊的头发柔软的摩擦过她的脸颊,她再也抵抗不了心里脆弱的那根神经,张开双手环在嘉煊的脖颈,装睡的眼睛还是不敢睁开,她闭着眼睛,如同梦呓,“嘉煊,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嘉煊身体僵硬,被她这样怀抱,哪个正常男人都会有反应的。

嘉煊推开她,“不要这样。”

她猛地坐起来,刚才所有的心理建设全部瞬间崩溃,“汤嘉煊,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只有我不行,白丽芬可以,桑田可以,只有我不可以,是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除了我,除了我这个让你恨的女人。”

嘉煊撩开被子,“好,以后我和你睡一张床,但是,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情。”

她咬着牙,“为什么。”

嘉煊瞄瞄她,她自惭形秽的捂着自己的胸脯,“等你长大点再说吧。”

一语双关,嘉煊偷笑的躺在另一边,她愤愤的倒下,赌气的躺在一边,嘴里不停的说着,“汤嘉煊是猪,汤嘉煊是猪,汤嘉煊是个色猪,色猪,色猪。”

嘉煊一双长臂穿过被子,揽在她腰间,她还唠叨个不停,嘉煊已经吻上去,“安静,睡觉。”

她嗯嗯的点头,乖乖的平躺着,嘉煊用手握着她的手,她闻着嘉煊的味道,异常的安心,嘉煊的呼吸就在身边,这样的感觉,如此暧昧,如此的幸福,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婚姻是坟墓,还不停的自掘坟墓,因为爱情那一刻产生的悸动,让人都不自觉成了傀儡,甘愿为了多一份的迷恋,而多走进坟墓一点,那样,哪怕土深埋了,两人也就一起被重叠,各自都无法挣脱,也不愿挣脱泥沼。

汤铭乾在办公室一呆就是一整天,从前是一到下班时间,铭乾总是第一个冲出去的,现在,夜灯阑珊时分,铭乾还伏在案首处理文件。

秘书有些担忧铭乾,汤夫人今天还来过,特地嘱咐她,说最近总经理有些事情,所以一定要好好的看着铭乾,不要让铭乾出什么事。她何尝不明白,公司里面都传开了,当初总经理那个清纯的小女朋友居然嫁给了铭乾的那个神通广大的小叔叔,那个传说中的汤爷倒是英俊潇洒,气质非凡,只是苦了这样一个同样俊俏的人儿,胡茬丛生,拼命的用繁忙的工作来掩藏自己的逞强。

铭乾其实并没有在工作,铭乾翻着手中的这个相册。